不知過了多少年,不知燁荼在第幾次喝得酩酊大醉之後。


    地宮的冰突然裂了一條縫了,那蝴蝶似乎煽動了一下翅膀,那花瓣似乎顫了顫,想要綻開。


    而那銀色的睫羽也顫了顫,露出一雙銀眸,眸中無喜無悲,淺淡如水,但那目光恰似從千古望了過來,帶著千古時那皓月千裏銀輝的光彩。


    終於,冰完全瓦解了。


    樓昱動了動身體,無喜無悲的目光望了過去,當對上燁荼呆愣的眸子時,他眸中的所有都化成了溫柔。


    那是蔓延在時光裏對這人無限的溫柔。


    “你好,我是揠寒。”樓昱唇角動了動,聲音因為許久不曾說過話而變得有些沙沙的。


    燁荼從冰裂的那一刻,銀眸睜開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


    是夢嗎?還是幻覺?


    為何他看見了那人似乎睜開了眼。


    嗬。


    燁荼輕嘲。


    怎麽可能?自己還無法相信這人死了的事實嗎?


    也好。


    真希望可以沉淪在這樣的夢境裏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直到燁荼聽到了一句“你好,我是揠寒”時,他整個人都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過去。


    半晌。


    燁荼唇角微勾,露出了這守著樓昱的漫長歲月裏的第一個笑容,“你好,我是燁荼,想娶揠寒的燁荼。”


    說完,燁荼大步上前,抱住了眼前的這人。


    這迴,樓昱的懷抱終於不似那時的周身寒氣,而是有了溫度。


    樓昱看著燁荼滿頭銀絲,心中某一塊地方像是凹陷了進去,有些痛,但他卻沉默了下來,隻是抬起手也抱住了燁荼。


    兩人相對無言。


    樓昱不問為何燁荼白了頭。


    燁荼也沒有問為何他沒有死。


    兩人都心照不宣,兩人也選擇了沉默。


    終於,燁荼開口了,打破了一片寧靜,“寒寒,我想娶你,可好?”


    樓昱眉頭挑了挑,含笑道,“不好。”


    燁荼心中沉了沉,卻見樓昱突然把手探進了他的胸膛,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飄忽,掩在長發下的耳朵早已經紅透了。


    然而,樓昱卻隻是輕輕地扯出一個玉牌來,唇微微彎起,“這種事怎麽可以麻煩荼兒呢,自然是讓我來娶你比較好,隻是如今為師不再是那仙界高高在上的上神了,無法給你送你千裏江山,亦無法許你紅妝天下,這樣的我,你還要不要嫁?”甚至連心底裏那顆跳動的心髒也不是自己的。


    見玉牌被扯了出來,燁荼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不過樓昱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頭一跳。


    頓時又望了迴去。


    “要!”怎麽可以不要,燁荼脫口而出,“我不缺千裏江山,我也不缺盛世繁華,我缺你。”


    “那是答應了?不許反悔。”樓昱牽起了燁荼的手,俱是笑意。


    “啊?呃……不反悔。”燁荼一愣,才注意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他抿了抿唇。


    嗯,他娶寒寒和寒寒娶他都一樣。


    *


    某日。


    “荼兒,我想給一個人彈一曲可好?”樓昱拿著琴,望著庭院,突然朝燁荼問了一句。


    “好。”燁荼知道樓昱要彈曲子給誰,有些不高興,卻依舊道,不過他又補了一句,“但是你彈完後要給我彈一百次琴。”


    “行,我以後給你彈一輩子的琴。”


    “這還差不多。”燁荼重新勾起了唇角。


    樓昱撫著琴,心緒卻是複雜萬分,他彈了一曲妖生。


    此曲為妖城而做。


    在這裏,他欠這個人太多了,多得樓昱無法忽視這個人,隻是很抱歉那人的情他注定是欠著的。


    妖城,來世別再遇到我了,願你來世可得所愛,願你來世一生安好。


    此妖生,贈你。


    ……


    這一世,樓昱是留在了這個位麵陪燁荼到壽命終止的那一天。


    無法阻止宿主留下來的決心的係統:“……”


    它能怎麽辦?


    它也很絕望啊。


    宿主本來在之前挖了魔笛之後就可以走了,沒想到剛走沒多久就被強行扯了迴來,偏生它又不能扣宿主積分什麽的。


    畢竟宿主還是合法留在這一個位麵,沒有什麽強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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