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場戰士,顧淮錦差點讓部落裏的人把竹子給砍光了,存貨比白術猜想的要大的多,而這些東西一開始都被顧淮錦一開始藏在山洞裏,白術所見到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石窟洞穴的人不是傻子,這會兒就有人將樹枝,幹草往冰層下麵丟,而那些沒有安裝鐵頭的箭也被當做燃料,烈火燃起,讓淮墨部落的人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有人鍥而不舍的從河水弄了冰水重新澆上去,誰都無法預測,到底是融化的速度快一些,還是加固的速度更快一點。


    “這個樣子下去不行,準備戰鬥!”墨冷下聲來,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正是冬天,若是石窟部落的人今日拿不下,那麽就必須撤退,否則他們會活生生的凍死在野外。而山穀的入口狹窄,易守難攻,而他們又備戰多日,武器又先進,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


    “他們在做什麽?”顧淮錦微微皺眉,看著石窟部落拉拉扯扯從人群後麵拽出來的一群衣衫破爛的人,眼底多了幾分疑惑。沒有等墨解釋,顧淮錦也已經看明白了。


    這批被拉出來的人,衣衫破爛,麵容幹瘦,表情麻木,而最讓顧淮錦的無法人手的是,這些人的脖子上都被套著繩子,而作為男性的象征全部被割掉。


    “是戰奴。”墨的語氣裏帶著點厭惡,雖然之前他用同樣的話威脅過顧淮錦,但其實林山部落並不會這樣對待奴隸。


    “這場戰事,我們不能輸。”顧淮錦倒吸一口氣,死不可怕,而是像這個樣子生不如死活著。


    石窟部落的人驅趕著的奴隸,像是驅趕著一群畜生,將這些奴隸摔到了冰層上,絲毫不顧及之前點燃的火焰尚未熄滅。


    “他們想要用這些奴隸的屍體,堵住我們射出箭矢的孔。”墨看明白了這些人的做法,語氣裏滿是殺意。這裏和洞窟不一樣,他們建造的冰層,隻有兩米高,在冰層之間留出來空隙,方便箭矢射出去。


    墨目不轉睛看著那些奴隸屍體搭出來的一麵階梯,握緊手裏的長刀,看了看身邊的顧淮錦,見人一臉執拗便明白就算是勸小家夥離開,這人也不會走。


    墨的聲音低沉,帶著決絕之意。


    “所有人。”


    “給我殺!”


    無論是什麽年代,到最後都是人與人之間的廝殺,血腥味融化了腳下的積雪,顧淮錦入目滿是紅色的血液,別的卻已是看不清了。


    血水迸濺在臉頰上的感覺讓顧淮錦想起自己曾經是喪屍的那個世界,隨手砍斷一人脖頸後,嗅著血液腥甜味神色猙獰,嘴角扯出一抹笑來。


    單手想要擦臉上的血水,卻停留在唇邊忍不住舔了舔,血液的味道讓他有幾分迷茫,忘記了身處何地,身為何人,隻想要更多,似乎他嚐到的並不是血液,而是一個人生命。


    “宿主!”啾啾急的已經快要故障了,無論他用什麽樣子的方法都沒有辦法讓顧淮錦停下來。他以為宿主經曆過這麽多世界,病情已經好轉。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顧淮錦吃“不該吃”的東西,也像是個正常人一樣跟其他人相處生活,可是現在.......


    “閉嘴。”顧淮錦的聲音裏夾雜著不耐煩,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啾啾被嚇的夠嗆,卻繼續盡職盡責的開口,但是顧淮錦選擇而將小家夥徹底無視。


    “阿淮!”


    “阿淮,你停下來!”


    顧淮錦臉頰上一疼,愣在了原地,連帶著手裏的東西都鬆開任由其掉落在雪地裏,被屏蔽的外界終於一點點出現在顧淮錦的眼睛裏,入目便是墨一臉擔憂。有些呆滯的摸了摸臉頰,墨剛才甩了他一巴掌.........


    “阿淮。”墨的聲音發抖像是被嚇壞了,伸手將人抱入懷裏。男人溫熱的懷抱讓顧淮錦漸漸清醒過來,趴在墨的懷裏深吸一口氣。


    “我沒事了。”顧淮錦輕輕拍了拍墨的胳膊,示意人將自己放開,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唿吸不上來了,男人就像是害怕他離開一樣,抱著他時用了全身的力氣。


    “真的?”


    “真的,沒事了。”顧淮錦點了點頭,心裏卻裝著事,剛才發生的事他清清楚楚記著,但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被另外一個人格控製著一樣,他沒有辦法停下來。


    從墨的懷裏出來,周圍全是屍體,還有被俘獲的石窟部落的。看著掉在雪地上的肉塊,顧淮錦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一直握著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推開墨捂著喉嚨彎腰嘔吐出聲。


    他到底是怎麽了........


    好在當時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倒是沒有人注意顧淮錦的狀況,墨吩咐人清理戰場,伸手抱起顧淮錦,臉色凝重的帶著人迴了房子。


    洗幹淨身上的寒意和血跡,浸泡在溫和水中,顧淮錦一點點放鬆下來,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墨守在旁邊,看著他沉默不語,那雙眼睛裏情緒快速轉換。


    “有什麽想問的就說,別吞吞吐吐。”顧淮錦趴在木桶邊緣,看著墨,輕飄飄的開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整顆心都是提著的。他不知道今日之後墨會把他看做什麽,自己滿身是血的樣子,估計和邪靈一模一樣。


    “我不喜歡你今天的樣子。”墨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抬頭看著顧淮錦,語氣裏帶著不安:“今天的你,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像變成另外一個人,會從我身邊離開。”


    “我可以跟那些想搶走你的人打架,但若是你自己要走,我該怎麽辦?”


    “........”顧淮錦一愣,垂下目光暗罵一句“傻子”。誰說原始人類不會說情話了?墨這一套一套的到底是跟誰學的。


    “我不會走,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顧淮錦語氣裏滿是笑意,微抬目光似笑非笑看著墨,倒像是個妖精。


    “你........”墨再也顧不上什麽難過,僅僅是一個眼神,就已經讓他覺得渾身發熱。


    “不,不行。”墨搖了搖頭,停下靠近的步伐,拒絕了顧淮錦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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