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繼續看看?”丫鬟,或者說女侍衛見她放下了車簾,問道。


    何以笙從善如流得換掉了韓佳府中的婢女,為此還狠狠出了一筆血,但這次隨行的,的確沒有原先的老人,連丫鬟都是韓佳醒來之前照顧順便監視她的女侍衛。


    她有一個很符合丫鬟畫風的名字,叫蘭芝。


    “沒什麽好看的。”隨翩在邊城紫荊關呆了小半年,跨過了那個心理障礙,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從善如流得接納戰場這種鬼地方。


    “蘭芝是你本來的名字嗎?”總覺得畫風不搭啊!


    女侍衛長的不醜,也不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類型,就是身段勻稱行止有力,有一種習武人獨特的精氣神,和蘭芝這個嬌嬌怯怯的名字畫風一點都不合。


    “是不是真名有什麽要緊,反正就是個稱唿。”女侍衛也不隱瞞。


    “那你本來叫什麽?”隨翩也是路上無聊隨口聊天打發時間。


    “用過好些個名字,小草啊,飄紅啊,姑娘問的是哪一個?”女侍衛覺得,這位陰差可比之前那位韓佳小姐好伺候多了。


    “你最喜歡哪一個?”隨翩雙手端著脖子不讓腦袋隨著車廂搖擺晃起來。


    “薑瑋。”隨翩的動作滑稽,薑瑋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好名字,誰起的?”有名有姓得,寓意也好,起碼起名的態度端正,不是隨口有個稱唿叫叫就行。不客氣得說,很多父母給自家崽子起名字都沒這麽鄭重。卻也不可能是薑瑋自己起的名字,原因很簡單,她不識字,這樣的名字她起不出來。


    “是陛下。”提到齊源,薑瑋的眼中充滿了光彩。無關風月,卻是將他放在心上早晚叩拜的虔誠。


    何以笙是這樣,薑瑋也是這樣,陸紹雖然看著親近不羈,卻也是珍而重之,慎之又慎,隨翩很好奇,齊源到底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


    “你家陛下很得人心啊,讓你們一個個都這麽死心塌地的。”隨翩指了指車窗外,“就說外麵那個,別看他對韓佳一往情深,要是你家陛下容不下韓佳,第一個提劍過來殺人的就他自個兒了。”


    “姑娘說笑了。”薑瑋笑得平淡,說得理所當然,“別說是他人性命,就算陛下想要我等性命,也得給他磨好刀再伸脖子過去免得耽誤了時間。”


    隨翩不自覺打了個寒噤,腦殘粉真可怕!


    “我是陛下撿來的棄嬰,本就是陛下給我的這條命,我沒什麽讀書的天賦,倒是能練些拳腳,是陛下教我習武,他什麽時候要收迴去也是應該的。”


    “命是自己的,就算是爹媽要你的命也得反抗呀,你這也太……”隨翩本來想想說愚忠,可是感覺薑瑋精神智商都正常,這就是貨真價實的死忠!


    隨翩換了個角度:“你家陛下給你起名薑瑋,瑋是珍稀的美玉,別人不珍惜你,你總得珍惜自己呀。”


    “姑娘說反了。”薑瑋輕笑,“若是爹娘要,自然不給,陛下要才會給啊!”


    隨翩不說話了,三觀不合,沒法兒溝通。


    出了城門,馬車就開始晃蕩,吱呀吱呀得離開原本北陳皇都,隨翩給韓佳的脖子上套了個伊麗莎白圈似的矯正器才能讓她的脊椎不會隨著馬車的搖晃而四處亂扭免得開了口的脖子真的被扭斷掉。


    現在還是離城不遠,走的還是官道,等沒有官道的時候……隨翩想想就生無可戀。掀開車窗簾子把下巴擱在床沿上找個支點免得腦袋亂晃,何以笙打馬近前:“隨姑娘有事?”


    “沒事,就是無聊。”隨翩抬抬眼皮,“要不你陪我聊聊天?”


    何以笙:“……姑娘想聊什麽?”


    “何以笙,你的名字,是何處歌舞升平的意思是吧?可升平的升,可不是笙簫的笙,你不會告訴我,能給你起這種名字的人還會寫錯別字吧?”隨翩今天就跟名字卯上勁了。


    “我的名字是陛下起的,後來陛下說,升平的升連在一塊,叫何以升就太過功利直接了,便改了一個字。”


    “……你家陛下是在太有先見之明了!”不想跟那餐粉吵架,那就隻能順著他的話誇他家idol了!


    要真的隻是個普通的名字也就算了,問題是齊源現在是開國皇帝,親自給手下將領起名“何以升”,這是生怕人家升無可升不能權傾朝野讓人忌憚吧?


    這又不是什麽好事!


    “那你的父母呢?”荒災年間棄嬰多,尤其是女嬰,薑瑋被遺棄,隨翩不覺得意外,可是看何以笙的皮相,他父母定然也不醜,顏值帶來的優待是那麽直接,過的不會好,但是也比長相普通的人容易活一些。


    “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打從有記憶起就在街頭乞討流浪。”何以笙姿態放鬆,看起來到真的是平淡冷靜。


    “你沒找過嗎?”隨翩問出口才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大夏暴政,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得不算罕見,我又沒什麽胎記信物,找過,卻也沒找到。”


    就算是現代小孩子走失了向找迴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是,不然孤兒院裏哪來那麽多小孩?更何況是古代了。


    “那你是怎麽跟著你家陛下的?也是被他撿迴去的?”


    “是,那些年和如今陛下的麾下比不得,倒比前幾年好些,沒那麽快餓死,勉勉強強掙紮了幾年,在我餓死街頭之前,遇到了陛下。


    陛下給我銀子讓我幫他打探消息,後來幹脆就被陛下撿了迴去做他的伴當長隨,他教我讀書識字,教我練武打仗,後來陛下起事,我還是幫他四處收集消息。”何以笙腰背挺直一身風雅,他要不說,誰能想到還有這樣一段童年過往。


    看看何以笙再看看薑瑋,隨翩發現,齊源真的改變了不少人的人生。就算是隨翩以前出身的孤兒院,能像她那樣有一段肉眼可見安康平順的中產未來的也是少數。


    而不管是何以笙還是薑瑋,他們的未來前程,顯然都會比絕大多數同齡人都好得多。


    “所以,你也是這麽來的北陳?”隨翩似乎有點理解齊源為什麽那麽受擁護愛戴了。


    “年前,陛下讓我潛入北陳國都配合大軍行動,我就來了。”這一來,給了他一個潑天大功,也給了他一個一生都扯不散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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