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失蹤的第十日,當初犯上作亂的人早已捉拿歸案,可戰火的餘威仍在不斷重創著早已傷痕累累的人界。


    也就是這一日,鮫人新一任的女皇在保護族人遷徙的過程中不幸戰死的消息也終於送上了神界。


    於是在那一日,沉寂許久的文曲星神宮終於有了動靜,為外界議論紛紛的文曲星神官長孫杳也終於走出了寢宮。


    她看起來與和之前並無二致,她也照常履職做文曲星該做的一切,閑來無事便還是窩在自己的寢宮裏喝酒。


    就好像那個曾經讓她痛哭嘶吼的人也隻是一陣無名的微風曾刮過門前,也沒在長孫杳也的心裏留下半點兒痕跡。


    陸覃掌控了整個神界,搖身一變成了至高無上的新天君,可她依舊是心裏對長孫杳也有怨氣,時不時就要做點什麽隔應她。但是照實來說,真正能夠傷她的事兒倒沒有什麽,長孫杳也也不反擊,隻是受著。


    她自認心裏有愧,無論陸覃怎麽做她都全盤招收。


    長孫杳也比誰都清楚,對於帝俊的死訊,那個看著高傲的女人和她一樣,從未真正的走出來,不然不至於時至今日也不肯正式宣布帝俊的死訊,還要日日遣人去打掃帝俊的寢宮。


    有時候躺在漆黑的夜裏,長孫杳也總覺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飄在半空中,一邊兒會理智而冷靜對她說,帝俊被搗碎了心髒跳下神界那定然必死無疑,而另一邊則像是心裏的一點僥幸,一次一次而反問她——


    或許他…涅盤了呢?


    自欺欺人,是任何歲月無法撫平的傷痛的最佳良方。


    某種程度來說,她與陸覃何嚐不是一種同病相憐。


    又是一日黃昏,素尺小心翼翼的看著正要出門的長孫杳也,遲疑了一刻還是將心中疑慮問出口:“您……為何非要去啊?”


    長孫杳也這次是要去見刑天。


    自從陸覃全盤掌控天界之後,她就像要把這大半輩子的惡意全部發泄出來似的,將當初所有傷害過帝俊的人逐一處刑,可是唯獨到了刑天那,她卻什麽也沒做,隻是把他關進了冰牢,從此不聞不問。


    可長孫杳也忽然要見刑天,


    素尺心裏擔憂並不無道理——陸覃如今掌握了整個神界的生殺大權,她記恨著刑天,對長孫杳也也沒多少好臉色,如今最好的選擇自然是當個隱身人才是明哲保身的好方法,可長孫杳也還非要往上湊。


    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無妨。”


    長孫杳也穿著一身黑衣,扶著門框迴頭看她的時候,臉色是平靜而蒼白的,病愈之後她忽然就瘦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沒什麽改變,她醒來之後再也沒有哭鬧,就好像那一天差點跟著帝俊跳下去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越是平靜淡然,可素尺就越是不安,她總覺得,長孫杳也的身上有什麽正在一點兒一點人的死去——譬如一些光亮和熱度。


    於是素尺就越發不敢離開她半步了,生怕一個不注意長孫杳也就跳下了神界。


    “我就去問他一些事情,你放心吧”長孫杳也說完之後,身形就消失在了門前,話語的尾音也逐漸消散在空中。


    “我不會死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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