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杳也臉色也有些發白,但她聽著對方的話,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眼見著對麵的帝俊忽然臉色一變,在瞬時裏將她抱進懷裏,二人強行調換了一個方向,帝俊甚至將她推遠了一些


    “噗呲”一聲


    事後迴想起來,那還真的是極其細微的一聲,長孫杳也踉蹌的被迎上來的素尺扶住,她先是感覺臉頰一熱,繼而愣愣的去看她原本站著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的帝俊,一隻散發著紫光的手穿透了他的心髒,在帝俊身後,許月如瘋狂的笑著:“原來是你!是你!是你!是你為了給長孫杳也那個賤人報仇!處死了我們許家滿門!怪不得如今生生世世早衰早亡!報應啊!讓你奪了他的天下!”


    許月如此時周身縈繞著詭異的紫氣,眾人皆是心下一驚;她這是爆了內丹的前兆,是打定主意要同歸於盡了。


    “沒關係,我技不如人,這把輸了,無所謂,我不在乎。”


    許月如喘息片刻,隻是麵容看起來有些古怪,她衝著長孫杳也笑的格外猖狂:“那你如今也嚐嚐,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麵前是什麽滋味吧!”


    “是又如何?”


    帝俊平靜至極的打斷了許月如的話:“他該死,你也是,你們這對蠢貨早該滾蛋了,這天下總要換人坐坐。”


    他早已不是長孫杳也記憶裏那個月下送藥的少年麵容,她也未曾親眼見過對方登上大寶時候的模樣,可此時真正聽見他說了這番話的時候,長孫杳也仿佛能夠穿越無數歲月,一窺當年那位馬上打天下的千古一帝的為何讓後世無數人為之傾倒。


    “別”


    長孫杳也身體一顫,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呢喃著要往前撲,帝俊卻像是有感應似的,迴過頭衝她一笑。


    “對不起啊師尊。”


    帝俊一開口就有鮮血往外湧,像是如何也擦不幹淨似的,對上滿臉倉皇手腳凝固住的長孫杳也,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還是一如往昔,笑的時候帶著些少年的青澀與羞怯,隻是他似乎有些苦惱:“我真的很不好,給你帶來了很多的痛苦,這些年……我喜歡你,讓你辛苦了,對不起。”


    接著,他便緊緊抓住那隻穿透自己心髒的手,下一刻就看見他的周身燃起熊熊烈焰,又在任何人都無法阻攔的情況下往後一倒,徑直從神界墜下!


    一道火紅的光如流星隕落,墜入雲間再也不見蹤跡。


    “帝俊!!”


    長孫杳也腦內一片空白,傾身就要跟著往下跳,卻被獬豸和素尺聯手拽住。


    “不要你不要這樣!”


    “你給我清醒一點你跳下去又能如何!?”


    ……


    長孫杳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就像是一具抽線木偶,隨著獬豸猛烈的搖晃而擺動,她隻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跟著帝俊的那一跳被抽離了,隻剩肉體還在不斷掙紮著要往下跳,一遍遍,反反複複,直到挨了一個耳光。


    她忽然清醒過來,對上了雙眼通紅的陸覃。


    “長孫杳也,我信錯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轉頭就走。


    那一日之後,長孫杳也病了。


    無名的病症,但若不是她偶爾會醒來,睜著眼睛望向床頂,幾乎也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


    神界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掃,由於許月如和藕生聯手下的毒,天君等一眾神官雖有一息尚存,卻相繼陷入莫名的沉睡之中,這種沉睡似乎是在無形之中抽取了他們的生命力,天君日複一日的衰落下去,也不知為何,神界如今的掌權人就成了鳳凰的族長,那個之前任何人都沒把她放在眼裏的女人。


    直到此時,她才展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殺伐果決,接連斬殺了無數安插在神界的探子,將一批早就生出二心的神官墮入畜牲道,一時間,血流成河,卻無人敢對此有半點異議。


    許月如和帝俊自那一日之後也失去蹤跡,陸覃判了藕生千刀萬剮之刑是在帝俊失蹤之後的第七天,要在墮仙台示眾。


    獬豸沒有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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