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為什麽要進行這場戰爭,別說鬆井石根陸軍大將不知道,就是整個日本軍界、政界也都模糊不知所以然。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1937年,正值是日本軍政界打算在日本的亞洲政策上,通過與英、美等在東亞地區擁有傳統勢力的強國進行廣泛性的合作,從而轉向幫助恢複某些穩定意識的時刻。而盧溝橋的槍聲,尤其是813淞滬會戰的打響,讓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對於為什麽一定要打這場戰爭,誰都沒有一種清楚的認識。雖然在一定意義上,自軍政界而下,乃至所有日本國民都在叫囂著“膺懲暴支”,可是誰能夠給予一種確切的定義呢?


    鬆井石根大將並不明白,想必在座的所有日本陸、海軍將軍們也未必會明白


    總之現在,戰爭爆發了,而所有人都並不能夠真正的明白為什麽進行這場戰爭,同樣,對於這場戰爭最終將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也沒有人知道。而陸、海軍之中,更沒有一種共同意識。


    無論是“膺懲暴支”,還是“三個月亡滅中國”都隻是那些頭腦發熱的青年軍官們,還好戰的國民們,所熱衷的口號。而軍部高層和政客們卻並不去這樣想。


    然而並不去這樣想,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發動這場戰爭,為什麽要在華北、上海選擇與中國國民政府進行全麵戰爭。或者就算是反對戰爭擴大的石原莞爾等軍官,也並不明白。無論是天皇陛下,又或者是內閣總理大臣、陸相、海相都無法說出一個所以然。


    雖然在對華戰爭的態度方麵,天皇陛下代表著的皇室、以及海相-米內光政都不約而同的讚成了陸軍省方麵的意見。而近衛文磨首相主導的內閣更是通過了支那派兵的決定,可是這一切,又有多少人能夠明白日本究竟在做些什麽。


    當七七盧溝橋事變槍響之後,看看日本政府、日本陸、海軍都幹了些什麽。便知道這個國家在想著什麽。或者說,可以看得出日本自上而下的那種混亂。


    7月8日,關東軍派員飛赴天津,鼓動支那駐屯軍擴大華北戰事。


    7月11日,近衛文磨內閣召開會議,通過關東軍、朝鮮軍、內地師團華北增兵決定,同時又認為宛平事件應該本著地方事件地方解決的原則的態度進行處理,並確定了不擴大方針。同一天,近衛內閣發表了關於華北派兵決定的聲明。


    還是在7月11日,支那駐屯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重兵,香月清司中將出任司令官。


    7月11日,關東軍獨立混成第11旅団、獨立混成第1旅団、朝鮮軍-第20師団調派華北。


    7月12日,新任支那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乘飛機到任。15日,田代皖一郎病死。


    隨後關東軍所屬的混成第2旅團被調駐天津,並組成臨時航空兵團隸屬於支那駐屯軍指揮。


    7月16日,獨立混成第1旅團旅團長在酒井鎬次少將的指揮下,抵達密雲縣。


    鈴木重康中將指揮的獨立混成第11旅團旅團,經古北口到高順營集結。


    同一天,川岸文三郎中將指揮著第20師團於16日從朝鮮出發,19日主抵達天津,分別集結於唐山、山海關地區。


    7月27日,內地師團動員令下達。第5師団、第6師団、第10師団增兵華北。


    7月28日,日本軍(支那駐屯軍)、華北總攻擊開始。


    同一天,參謀本部就擬定了進一步擴大戰爭的作戰計劃,該計劃規定繼續增加侵華兵力,擊敗中隊的抵抗,迅速占領保定至獨流鎮(天津以南25公裏)一線。


    7月29日,日本軍(支那駐屯軍)開始進行北平、天津地區壓製作戰。


    7月30日,堤不夾貴中佐指揮的堤支隊(關東軍第3獨立守備隊抽調2個步兵中隊,機槍、步炮兵、裝甲汽車中隊各1個中隊)抵達天津。8月2日從天津出發,5日抵多倫,在多倫增加2個步兵中隊,擔任古北口、沽源、多倫、林西附近“滿洲國”國境的警戒任務。8月8日編入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


    8月6日,大泉基少佐任支隊長的大泉支隊組建(從關東軍第2師團抽調1個步兵大隊編成)8月8日從哈爾濱出發,13日抵達沽源後,編入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


    8月9日,日本軍(關東軍)開始了察哈爾省攻略作戰。


    同一天,虹口事件發生,中日在上海開始產生摩擦。


    8月12日,混戰第2旅團編入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其1個步兵大隊於14日到達張北,配屬堤支隊,主力與第20師團第77聯隊換防後,由天津乘車抵達承德,爾後步行,於19日抵達張北。


    8月13日,淞滬會戰開始。


    8月14日,為指揮察哈爾地區的作戰,關東軍下令組成察哈爾派遣兵團司令部,司令官-東條英機中將並於17日在多倫設立察哈爾派遣兵團戰鬥司令部(19日該司令部移至張北)。


    8月15日,近衛內閣發表‘暴支膺懲’的表明。


    8月15日,上海派遣軍編成命令下達。


    8月15日,日本海軍下達了南京渡洋爆撃作戰命令。


    8月16日,獨立混成第1旅團旅團長編入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18日從通州出發,25日集結於萬全附近。


    8月18日,筱原誠一郎少將指揮的混成第15旅團旅團(從第2師團抽調部分兵力組建)由哈爾濱增援華北,24日抵達承德,編入關東軍察哈爾派遣兵團,爾後開往張北。


    8月23日,上海派遣軍登陸作戰開始。


    8月24日,攻占北平、天津後,出於對當時戰爭的形勢判斷,日本參謀本部認為:在涿州、滄州、鄭州、保定、石家莊地區有中隊約34萬人,日軍以現有兵力實現占領保定至獨流鎮一線的計劃是因難的,因此決定將兵力增至2個軍,並編成華北方麵軍實行統—指揮。華北方麵軍的編製方案擬定。


    8月31日以臨參命第82號下達了華北方麵軍第1、第2軍戰鬥序列;同日,成立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參謀長岡部直三郎少將、副參謀長河邊正三少將,司令部設北平。下轄:


    第1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參謀長-橋本群少將,司令部設太原。下轄:第6、14、20師團,裝甲車第1、2大隊,獨立山炮兵第1、8聯隊,野戰重炮兵第1、2旅團;


    第2軍,司令官-西尾壽造中將、參謀長鈴木率道少將。下轄:第10、16、108師團、野戰重炮兵第6旅團);


    方麵軍直轄部隊:第5、109師團、中國駐屯混成旅團、臨時航空兵團、方麵軍直轄防空隊、獨立攻城重炮第1、2大隊、方麵軍通信隊、鐵道隊、直屬兵站部隊、中國駐軍憲兵隊


    從這一係列的變數不難看出日本其實也是在一步步的將自己引導上了戰爭的道路。可是鬆井石根大將不明白,無論怎麽樣,日本始終都無法找出一個戰爭的理由。


    唯一能夠被想出的最明顯的理由就是建設新秩序的漂亮措辭,對於這個新秩序的“新”的強調表明了日本不迴到過去的意識。相反,日本軍政兩界都認為,這場戰爭將是改變日本、亞洲,乃至世界的手段,日本正在實現“改變當前社會和經濟組織”的曆史使命。


    可是無論怎麽樣,日本人盡管試圖利用這種新秩序的概念使這場戰爭合理化,也就是某些日本政治人士所說的“中國和日本不是為了打仗而打仗”,而是為了更為崇高的目的。


    盡管日本人試圖用這種謊話來使得自己的戰爭合法化,甚至不惜找出並扭曲了孫逸仙先生在1924年的泛亞細亞講話,使之成為日本的亞洲新秩序的定義。可是誰都不會去相信。


    至少坐在會議桌前的鬆井石根大將自己都不會去相信。1935年6月的何梅協定、秦土協定,11月的冀東自治政府的建立,12月底的導向成立冀察臨時政府的陰謀,這一切,都隻是旨在從華北清除中國國民政府的政府人員及國民政府在此的影響力。


    就便是所謂的和平希望-‘廣田三原則’也隻字未提日本方麵,相反而是著重提出要求中國、結束對歐洲和美國的依賴,並承認日本在滿洲和華北的特殊地位。


    而這種以承認日本在滿洲的地位及其在中國的特殊權利和利益為基礎,在亞洲恢複列強間的合作精神的外交手段,在包括鬆井石根在內的軍界看來,都隻是一種空洞的話語。


    所謂的“日本、滿洲和中國間的合作”,也就是日本將其征服擴張停止在滿洲,不再外向拓展,以此作為條件,獲得中國承認滿洲的迴報。


    而在這個基礎上,日本將促進中國的經濟發展,而中國將相應地停止反日政策。兩國間的貿易將得到增長,經濟關係將越來越相互依賴


    如果美、英等國承認新的現實,日本將與他們進行“合作”,以維持亞洲和太平洋的和平與穩定。在軍人眼裏看來,這隻是一句空話,至少南京政府絕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妥協。而解決所有的一切中日之間的矛盾的手段,剩下的做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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