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脈,月皇和一金甲並肩而立。


    月皇傲然,皇者之氣揮灑,威懾四方。而那金甲的氣勢不顯,但是站在月皇的身邊,卻給人一種他好似比月皇,更具有氣勢的感覺。


    “暗灼之主可惡,圖瀧博愚不可及,而唐銳更是可惡至極!”月皇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意。


    對於月皇而言,這一次唐銳的表現,實在是讓他無比的憤怒。


    而那身穿金甲色則淡淡的道:“你不用生氣,因為你口中的可惡之人,絕對有一個要死。”


    “不論死的是誰,你都可以解氣!”


    金甲的話,在月皇聽起來並不是那麽的順耳,如果他的下屬之中,有人敢如此的對自己說話,月皇說不得一定會好好教訓一頓。


    可是現在這個人,並不是他的下屬,所以月皇的心中雖然不舒服,卻也隻有忍著。


    “銳鋒之主,您覺得這一次他們之中,誰死的可能性最大?”在沉吟了瞬間,月皇朝著那金甲問道。


    金甲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沉吟後,就沉聲的道:“在我看來,唐銳的可能性很大。”


    “圖瀧博雖然愚蠢,但是他有一個好的靠山,唐銳雖然掌握至理之劍,可是暗夜四君主同樣不是弱者。”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月皇雖然不喜歡唐銳,甚至希望那暗黑四君主能夠擊殺唐銳,但是對於這身穿金甲男子的判斷,他同樣有一些抵觸。


    所以在稍微沉吟了刹那,他就道:“你真的覺得唐銳沒有希望了嗎?”


    那身穿金甲的銳鋒之主輕輕一笑道:“唐銳當然有希望,他的至理之劍,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接下。”


    “現在的問題是,他有沒有時間出劍!”


    “如果他能夠抵擋暗黑四君主的一擊,而且還能夠出劍,那麽這一次,獲勝的人就一定是他。”


    月皇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月皇的神色中露出了一絲冷厲的道:“因為這上古之始,太古之心,我們已經和唐銳簽下了城下之盟。”


    “要是這一次再被他獲勝的話,那麽有他在一日,我們這些上古,恐怕都要處於他的威懾之下。”


    “哼,他最好還是被暗夜四君主給擊殺。”


    金甲的銳鋒之主輕輕的點頭道:“他一個個逼問水藍星的上古,這一招看似魯莽,但是實際上,卻給他養成了一種無敵之勢。”


    “而隻要是他擊殺了圖瀧博,這種無敵之勢就會達到頂峰,幾乎所有被他逼問之人,幾乎終生都沒有可以與他為敵的資格。”


    月皇點頭,他的目光跨越虛空,已經看到了唐銳的正仗劍而來的唐銳身上。


    唐銳好似感應到了月皇的目光,他在前行的腳步停頓了瞬間,就突然轉換了方向,朝著月皇他們的位置衝了過來。


    看到唐銳的轉變方向,月皇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他朝著銳鋒之主道:“走,這個瘋子朝著我們這裏來了,我現在不願意見他。”


    銳鋒之主此時同樣是不願意見唐銳,對於銳鋒之主而言,他同樣沒有想到,自己兩個人明明已經散發出了氣勢,唐銳竟然還是朝著自己兩人而來。


    這分明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雖然從心中,銳鋒之主很是不爽,更有一種想要留下讓唐銳好看的想法,但是最終,他還是和月皇一起,朝著遠處瘋狂的衝了過去。


    對於兩個人而言,他們真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碰上唐銳,因為這個時候遇到唐銳對他們而言,真的是難受至極。筆蒾樓


    以兩個人的身份,他們自然是不願意向唐銳低頭的。


    可是不向唐銳低頭,那麽他們就要麵對唐銳的驚天一劍,雖然他們自己無比的驕傲,但是他們同樣清楚,在麵對唐銳那隱含著完整至理的一劍,他們誰也沒有把握。


    無緣無故的替暗黑四君主擋災,他們可不願意做這樣的冤大頭,所以在唐銳逼來的時候,他們隻有躲避。


    很快,唐銳來到了月皇和銳鋒之主剛剛所立的位置,看著空蕩蕩的一切,唐銳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的笑意。


    他一路行來,隻要是見到上古,就要詢問上一番。


    雖然這種詢問好似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實際上,他卻是透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無敵之意,一下子全部壓在了這些上古的心頭。


    而在這種蓄勢之中,一股股的無敵之念,更開始在他的心頭形成。


    如果月皇和那金甲的銳鋒之主不露出蹤跡,唐銳發現不了他們,自然也就沒有什麽。


    可是一旦發現了他們,卻不朝著他們的方向行進,對於唐銳而言,這就是一種巨大的失敗。


    所以在這種時候,唐銳絕對不允許自己退縮。至於月皇和那金甲不退縮的問題,唐銳並沒有想。


    不是他不肯想,而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就在唐銳準備扭轉身形,朝著其他方向前進的瞬間,一種巨大的危機感,突然充斥在唐銳的心頭。


    這種危機感,來的無比的迅速,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唐銳的心頭。


    麵對這突然而來的危機感,唐銳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騰空而起。可是就在他要飛起的瞬間,一個黑色的圖畫,猶如夜幕一般,朝著唐銳直接裹了過去。


    夜幕遮天!


    幾乎就在黑色的光幕遮擋虛空的刹那,唐銳的身軀,就消失在了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等情形,就好似唐銳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漆黑的圖畫出現的瞬間,幾乎所有水藍星上的上古都是生出了感應,他們一個個眼眸中閃動的,都是驚恐之意。


    對於他們而言,這一次的情形,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太讓他們驚訝,太意想不到,太……


    在這無數的驚訝之中,有一點卻可以確定,那就是這一次的情況,是暗夜四君主對唐銳的先下手為強。


    “永恆之夜!”月皇看著那夜幕,輕輕的吐出了這四個字,他的眼眸中,此時閃過的不隻是嫉妒,更多的是一種向往,一種對於這永恆之夜的向往。


    銳鋒之主並沒有吭聲,對於他來說,現在的情況,他最好死不要開口。他明白月皇為什麽看到那黑色的圖畫為什麽如此的激動,但是他可不願以摻和到月皇和暗夜四君主的事情中去。


    “我就知道,這永恆之夜就在他們的手中,看來這一次為了對付唐銳,他們下了大功夫啊!”月皇不管銳鋒之主是不是說話,依舊沉聲的說道。


    那銳鋒之主點頭道:“無論是誰,隻要是他遇到了唐銳這種難纏的對手,基本上都會有相同的反應。”


    “你說的也對。”月皇冷哼了一聲道:“不過這永恆之夜落入暗夜四君主的手中,真的是明珠暗投。”


    銳鋒之主知道月皇話語中的意思是什麽,但是他卻直接轉移話題道:“唐銳這一次,真的是太大意了。”


    “知道對手不是一般人,還如此的大意,他這不是找死,又是在幹什麽?”


    月皇開始的時候,雖然對唐銳充滿了意見,但是這一刻,他卻好似變成了唐銳的朋友。


    就聽他冷哼一聲道:“暗夜四君主的手段,實在是有些低劣,讓人不齒,他們……”


    就在月皇說話之際,就見四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那副黑色的圖畫四周,他們快速的掐動法訣,那黑色的圖畫緩緩的卷起,天地在這一刻,快速的明亮起來。


    隻不過被黑色圖畫所籠罩的區域,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論是山嶽還是虛空,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剩下的是一個灰蒙蒙的空間裂縫。


    就好似一些東西,被硬生生的磨滅了一般。


    而唐銳的身軀,則在這被磨滅虛空的最中間。


    “哈哈哈,唐銳也不過如此!”說話的是夜暉之主,對於夜暉之主而言,唐銳很是讓他不爽。


    別的不說,就拿唐銳不給他麵子這點來說,就讓夜暉之主非常的不舒服。


    沒有擊殺唐銳的時候,他對於唐銳充滿了忌憚,但是現在,他已經清晰的感到唐銳的身軀在自己等人催動的永恆之夜下化為灰燼,自然也沒有了任何的忌憚。


    暗灼之主淡淡的道:“這一次能夠擊殺唐銳,少不了三位的配合,這一份情誼,我一定會永遠記在心中。”


    “是嗎?”淡淡的聲音,突然在虛空中響起。


    聽到這聲音的刹那,暗灼之主的臉色就是一變,他剛剛的話語,本來就是在表達一種態度,現在有人說出這麽兩個字,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幾乎就在暗灼之主怒急的瞬間,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緩緩走出的身影。這身影麵容冷厲,但是卻讓暗灼之主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夜暉之主的神色,也變得無比的難看,他看著那身影,第一時間感到的就是一種恐怖。


    唐銳,此時走出來的人,竟然是唐銳!


    剛剛他明明記得,已經擊殺了唐銳,可是現在,唐銳竟然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這怎麽可能?


    月皇剛剛還在為唐銳的死亡而感慨,但是當他看到唐銳走出的時候,他的眼睛,同樣瞪的大大的。


    他也沒有想到,唐銳會活著!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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