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圖能夠從上古活下來,自然有其過人的手段。對於唐銳的威脅,他心裏本來就不爽。


    隻是,有一點他更清楚,自己接不下唐銳那隱含著無窮至理的一劍。因此,雖然頗多不爽,最終卻也不得不接受這種事實。


    這一次有人犯了唐銳的禁令,而且還是鼎鼎大名的暗灼之主之子,哈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一時間,有一股快意的感覺讓他覺得蕩氣迴腸,激動之下,就準備接近唐銳看個熱鬧。


    卻萬萬沒想到,唐銳這家夥竟然直接要對他出手。


    這等的情形,讓晨圖在憤怒不已的同時,又感到一陣心寒。


    “唐銳,你要幹什麽?這不是我做的!”晨圖大吼。


    他雖然一直表現的自己不太在乎唐銳,但是當唐銳的殺意之劍籠罩的時候,他可顧不得自己的顏麵。


    要是唐銳真的對自己動手,擋不住的他果真被唐銳給殺了,那才是這世間最冤枉的事情。


    其他觀看的上古,一個個都驚訝不已,不過同時,他們一個個不由自主的,讓自己的身軀後退了幾步。


    唐銳冷冷的道:“不是你,那是誰?”


    晨圖心說,這個你可以調查,很快就能夠查出來,可是就在他準備將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唐銳森森的殺機。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他沉聲的道:“我不知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晨圖的心中,已經積滿了憋屈感。


    在晨圖看來,說不知道,就相當於向唐銳服軟。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好像除了向唐銳服軟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選項可做。


    所以此時,他覺得分外的委屈。


    唐銳看著那一副難受至極的晨圖,冷冷的道:“你不知道?哼,你說的倒是輕巧!”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做的!”


    四周的一眾上古,一聽到晨圖極力分辨不是自己的時候,一個個都對晨圖露出了一絲鄙夷。


    甚至有人覺得,這晨圖真是丟人現眼,在唐銳麵前,竟然鼓不起勇氣。


    可是此刻,聽了唐銳這強詞奪理一般的邏輯,他們一個個都有點愣住了。


    這……這莫非是想要殺晨圖嗎?


    晨圖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驚聲的道:“唐銳,你可不能胡亂出手,我,我是無辜的!”


    “你要是這般隨意冤枉我,原始之主大人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晨圖將這些話說出口之後,更覺得委屈。他好好一個上古,在唐銳的麵前說出這樣的話語,以後還有什麽顏麵?


    可是,他不這麽說也沒有別的辦法啊,他接不下那至理一劍,要是真的和唐銳拚命,那就隻能等著死翹翹了!


    他可不願意,因為別人的事情被唐銳擊殺,那樣的話,他才是真的冤到家了。


    唐銳看著一副悲壯模樣的晨圖,冷冷的道:“原始之主當初可是答應過我,一定不會有人肆意對水藍星的人族出手。”


    “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可沒有給我解釋!”


    “他不放過我,哼,我現在還想找他理論呢!”


    說到這裏,他看著晨圖道:“你還有說一句話的機會,如果一句話說完,你還證明不了這裏不是你做的,我隻有先殺了你,然後找其他人。”


    晨圖此時隻想告訴唐銳,他隻是個看熱鬧的,這個鍋他可不能背。可是感受著唐銳身上傳來的森森殺機,他這種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


    一言不合,直接殺了自己,再極力辯解還有個屁用麽!


    “是暗灼之主的兒子圖瀧博做的,是暗灼之主的兒子圖瀧博做的這件事情!”


    在唐銳的壓力下,晨圖終於做出了他認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再有任何的心慈手軟,他更不能因為怕得罪暗灼之主,什麽都不說。


    甚至他心中對那暗灼之主,還充斥著一絲憤怒,你兒子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盡快處理,害得我差點沒有被唐銳這個瘋子給殺了。


    唐銳看著一副悲憤的晨圖,冷冷的道:“你確定是他做的嗎?”


    “我確定,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你若不信,可以問其他的上古!”晨圖已經豁出去了,所以麵對唐銳現在的步步緊逼,他的態度相當的鎮定。.Ъimiξou


    唐銳點了點頭,而後將目光落在了十裏之外的一位上古的身上,那上古本來心中對晨圖充滿了鄙夷,可是被唐銳這麽一看,登時覺得寒意襲身,渾身發冷。


    “晨圖說,這蔚藍之城毀滅於暗灼之主兒子的手中,是不是真的?”


    唐銳的問題,讓那上古幾乎第一時間想要說我不知道,可是就在他準備這樣開口的時候,就聽唐銳接著道:“不知道,就是你做的。”


    那上古差點火冒三丈,你這是什麽狗屁邏輯,他甚至有一種想和唐銳拚命的衝動。但是最終,他還是將自己這種衝動給壓製了下來。


    他是一個理智的人,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讓自己丟了性命。


    為了在這終極大劫來臨之前醒來,他不知道付出多大的代價,現在最大的機緣還沒有出現,自己就被人給斬殺了,那才是最冤枉不過。


    “晨圖說的沒錯,就是暗灼之主的兒子圖瀧博所做,這件事情,其他在場的也看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位上古除了憋屈之外,更有一種拉人下水的快意。同甘我做不到,共苦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不管怎麽說,我丟人了,你們這些家夥,一個個都休想好受!


    晨圖此時,倒是找到了一種同為天下淪落人的感覺。他的嘴角,更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唐銳沒有再理會晨圖,而是朝著不遠處的另外一個看去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那位已經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此時無比的清楚,這件事情自己無論如何都承擔不起,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朝著唐銳道:“是圖瀧博做的!”


    一個,兩個,三個……


    唐銳橫空而行,隻要遇到的上古,都要被他問上一句,開始的時候,有的上古在這麽說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但是到了最後,他們幾乎都是眾口一詞!


    唐銳的行為,自然瞞不過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情的暗灼之主等人,他們在唐銳降臨的時候,就一直在關注唐銳的動作。


    圖瀧博是一個身材高大,整個人都好似隱含著一片黑暗之中的年輕,他在聽到唐銳為難晨圖的時候,嘴角露出的是一絲絲譏諷之意。


    在他看來,這唐銳就是在欺軟怕硬,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圖瀧博所做,但是卻懾於父親的威名,不敢來找自己的麻煩。


    最終為了維持他自己的顏麵,所以要拿倒黴的晨圖來泄憤,卻沒有想到,被唐銳問道的所有,都將這件事情指向了他。


    “唐銳這是在造勢!”說話的是夜暉之主,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鄭重的道:“暗灼之主,還是將圖瀧博送遠一點吧。”


    “不然的話,唐銳一定會出手,我們到時候,恐怕會擋不住他的。”


    夜暉之主的話,讓已經變成了一副人族模樣的暗灼之主眉頭一皺,他開始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兒子破壞了新蔚藍之城的事情,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小事情!


    殺一些螻蟻,算得了什麽。難道唐銳他還真的不管不顧,和自己等暗夜四君主為敵作對不成?


    可是夜暉之主帶來的消息,唐銳那將上古挨個問了一遍的情形,讓他深深的意識到,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夜暉叔叔,你是不是太漲唐銳的士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了?唐銳就算修為不錯,但是他和您們四位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他怎麽敢造次呢……”圖瀧博的眼眸中,充斥著不屑之意。


    對於他來說,這一次唐銳膽敢找他的麻煩,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這一次隻要能誅殺了唐銳,不但能夠獲得唐銳身上的寶物,而且還能夠名震四方。


    以後的上古,隻要提起他圖瀧博,誰還不敬佩幾分?對於夜暉之主的話,他真的是半點都沒有聽進去。


    甚至可以說,他還有些看不起夜暉之主。什麽玩意兒嘛,就這慫勁,真是徒有虛名!


    可是,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就被一記響亮的耳光給摑地上了。對他出手的,自然是他老爹暗灼之主。


    麵對滿臉怒容的老爹,圖瀧博的心中雖然不爽,此時也隻能將怒意壓製在心頭。他不敢恨自己的老爹,但是對於夜暉之主,卻又多了幾分恨意。


    “暗灼之主,這唐銳如此挑釁,也是沒有將我們兄弟放在眼中,既然難免一戰,我等也不用等他殺上門來,直接先下手為強的好。”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通體閃動著暴虐陰冷氣息的,他冷冷的道:“我等不如直接使用暗之籠罩,擊殺了他。”


    夜暉之主雖然對圖瀧博不喜歡,但是他對於暗灼之主卻很有幾分尊重,此時也跟著附和道:“不錯,先下手為強,咱們最好不給唐銳使用毀滅至理的機會。”


    那暗灼之主沉吟了瞬間,這才點頭道:“也好,咱們四人雖然名聲不小,但是這麽多年來,已經讓人有些淡忘,也該是讓他們加深一下記憶的時候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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