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六界三十六重天。


    第一界曰斷離,共有六重天,分別是太皇、太明、清明、元明、七曜、摩夷,乃是人仙、神仙居所。


    第二界曰行滅,共有虛無、八極、赤明、竺落、太煥、元載、孝芒、曇誓等十八重天,是地仙修行所在。


    第三界曰無妄,共有四重天,分別是皓庭、淵通、妙成、秀樂,三清四禦座下諸天仙都在此界演化靈台世界。


    第四界曰觀照,亦有四重天,分別是常融、禦隆、梵度、平育,四禦各居一重天,掌三界諸事。


    第五界曰長生,有玉清、上清、太清三重天,三清各居一重天,垂拱而治。


    第六界曰大羅,乃是三十六重天至高處,五帝城分居五方,鎮壓諸天。


    天庭六界中,大羅天界靈氣最盛,斷離界仙人最多,也最熱鬧,若有人突破地仙境界,那便拔宅飛升,整個靈台世界都能得到晉升,進入第二界行滅界。”


    南天門前,許宣一麵聽著留雲介紹天庭情況,一麵昂首看著高聳入雲的五根參天巨柱,眉頭微皺,沒想到天庭中等級這般森嚴。


    南極長生大帝是四禦之一,高居觀照界平育天,以留雲和自己的修為連地仙所在的第二界都到不了,更遑論位於第四界的神霄玉府了。


    “現在知道為何要徐徐圖之了吧?”


    許宣瞥了他一眼:“你有辦法?”


    留雲“嘿嘿”一笑:“要去觀照界也不是沒有辦法,神霄玉府左右五雷使院中有三千雷部眾仙,他們修為有高有低,平日都在各自洞府修行,隻有當值之日才憑敕令五雷紫玉符前往。”


    “所以,我們現在要先去找兩麵敕令五雷紫玉符?”


    “正是!”留雲點點頭:“不過不是兩麵,是一麵。”


    “一麵?”


    留雲狡黠一笑:“我隻答應幾位真君帶你進神霄玉府,可沒說跟著你一起去。


    再者說,雷部眾仙精通雷法,專攻殺伐,修為最低也有神仙巔峰境界,想從他們手中弄到敕令五雷紫玉符可沒你想的那麽容易。”


    兩人正說著,一名手持長戟看守南天門的金甲仙兵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兩人一番,喝道:“南天門前,何人在此喧嘩!”


    留雲忙拱手道:“摩夷天神仙留雲見過將軍。”


    聽說是摩夷天神仙,金甲仙兵麵上露出一抹鄙夷之色,斷離界六重天中,摩夷天乃是妖仙聚居之所,靈氣最為稀薄。


    這裏的稀薄,也是相比其它五界,若與人間相比,自是仙家福地洞天無疑。


    “既是摩夷天的妖仙,就快些進去,莫要在南天門前停留,擋了眾仙道路。”


    這是罵自己“好狗不擋道”嗎?


    留雲麵子有些掛不住,但也不敢反駁,強壓心中不悅,扯了扯許宣衣袖道:“這就進去,這就進去。”


    說完,看了許宣一眼,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


    “等等!”


    兩人正要離開,另一名金甲仙兵手中長戟一橫,攔住兩人去路。


    “敢問將軍還有何事?”


    金甲仙兵上前一步,瞥了眼許宣,皺眉道:“你又是何人?”


    “這位是我在大羅嶺外遇到的一位道友,他原本在天庭外演化靈台世界,如今準備將洞府也搬到摩夷天去與我一同修行。”


    金甲仙兵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著許宣,正在這時,空中雲氣流轉,化作一麵寬三尺,長五尺的鏡子,一道白光從鏡中落下,依次照在許宣和留雲身上。


    “這是?”


    許宣昂首看了看懸在半空的雲鏡,隻覺渾身忽然一陣冰涼,與此同時,真凰衣上又湧出一陣熱流,這才將那股寒意驅散。


    “咦……”


    一縷真凰威壓流出,兩名金甲仙兵麵色微變,彼此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忌憚之色。


    “好了,進去吧,明日五帝將在大羅天舉行丹元大會,屆時三清四禦及眾天仙都要參加,你們莫要生事。”


    許宣聞言,心中不由一動。


    “丹元大會?這倒是個機會,倘若三清四禦和那些天仙都去了大羅天,神霄玉府防備必然鬆懈。”


    ……


    兩名金甲仙兵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一人道:“南天門外還有真凰?”


    “這我怎麽知道,但那分真凰威壓總做不得假。”另一人道。


    “這倒是,那妖仙倒也有些造化,竟能結識一隻真凰,倘若能借此傍上哪尊天仙……嘖嘖嘖,到時候說不得我們兄弟還得看他臉色。”


    “哼……傍上天仙又如何?隻要照妖鏡一日不摘,妖仙便一日是妖仙,到底低人一等!”


    ……


    離開南天門許久,許宣才問:“剛剛那麵雲鏡就是傳說中的照妖鏡?”


    留雲左右看了看,見沒有旁人,壓低聲音道:“那麵鏡子能辨眾生本源,常年懸在南天門上,隻需一照,就能知曉鏡中之人道行深淺、本來麵目。”


    說罷,歎道:“入南天門,先看出身,再論道行。”


    許宣知道因為方才的事情讓留雲心中有些不爽,他也不好說什麽,默然片刻後才道:“剛剛那兩個金甲仙兵似乎有些畏懼真凰。”


    留雲道:“同樣是異類得道,卻又兩類例外,一是天龍,二是真凰。


    天龍是地龍、真龍拔擢而成,占據了斷離界太皇天、行滅界赤明天,實力龐大,縱使天仙也不會輕易招惹。


    至於真凰,勢力雖然不如天龍,背後卻有三清四禦及諸多天仙撐腰,這些仙兵仙將大多都是地仙以下修為,哪裏敢招惹他們。”


    “三清四禦和那些天仙為什麽要給真凰撐腰?”


    許宣有些不解,真龍在人間地位就比較超然,自不必說,真凰又有什麽奇異之處他卻不曾聽過。


    留雲嗤笑道:“還能因為什麽?不過是有副好皮囊罷了,如今真凰不多了,尋常天仙可沒資格將他們當成坐騎。”


    許宣聞言不由啞然,你這語氣,怎麽感覺泛著一股濃濃的嫉妒啊。


    你一根紫竹得道,別人就算想收你當坐騎……


    想到這裏,許宣心中忽然浮現出一把魔法掃帚,不由雙腿一緊,這種坐騎想來應該更適合那些女仙吧。


    ……


    天庭第二界行滅界,元載天。


    沉寂千年的真幻洞天重新熱鬧起來,洞中,陳摶側身躺在一張雲榻上,雙眼微閉,將頭枕在一名容貌秀麗女仙大腿上,那位女仙正小心用銀針將他臉上那些膿瘡挑破,抹上金黃色的藥膏。


    “沒用的,別白費功夫了,你有這番心就足夠了。”


    陳摶閉著眼,淡淡道:“此番閉關千載,能重聚仙靈已是萬幸,些許膿瘡不過疥癩之患罷了。”


    女仙泣道:“大老爺萬年前就已是地仙修為,在人間又有諾大名聲,還有道統留存,假以時日,必然有望天仙,怎麽忽然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陳摶側了側身,不答反問:“我不在這些日子,沒人欺負你吧?”


    不問還好,他一問,女仙哭等更加厲害,豆大的淚珠斷線珍珠似的落在陳摶油膩膩的衣衫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女仙名叫蘇白鹿,隻是初入神仙之境,遠沒資格進入元載天修行。


    陳摶尚未成就地仙前,曾想於他結成道侶,隻是那時蘇白鹿自覺容貌上佳,追求者甚眾,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直到遭遇了社會的毒打……


    “多謝大老爺記掛,旁的也沒什麽,隻有廣陵地仙時常上門攪擾,說大老爺遭了天譴已是自身難保,再不能庇護白鹿。”


    陳摶微微睜眼,瞧了一眼麵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仙,心中卻早已生不起半點波瀾。


    “好了,跳梁小醜而已,以後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蘇白鹿聞言,麵上一喜,忙用袖子拭了拭俏臉上的淚痕,試探著問道:“真的?難道大老爺如今修為盡複了?”


    陳摶搖搖頭:“大道之傷,哪會這般容易,能保全性命已是萬幸。”


    蘇白鹿跟了陳摶多年,已經摸清躺在自己腿上這個邋遢老道的性子,他既說了廣陵地仙不會再來,那肯定就是有法子的,現在說這些話,隻是在賣關子,故作神秘罷了。


    心念一轉,俏臉瞬間煞白,驚詫道:“呀,那如何是好?”


    沒有捧哏的逗哏不是一個好逗哏。


    陳摶很滿意蘇白鹿的表現,自得一笑:“明日丹元大會,東方青靈始老天君召我赴宴!”


    東方青靈始老天君是青帝靈威仰全稱。


    五帝中,黃帝含樞紐號中央元靈始老天君,赤帝赤熛弩號南方丹靈真老天君,白帝白招拒號西方皓靈皇老天君,黑帝隱侯局號北方五靈玄老天君。


    五人分別坐鎮五方,並稱五方五老。


    “大老爺要赴丹元大會?”


    蘇白鹿雙眼一亮:“不是說隻有天仙以上的仙人才有資格赴會麽?”


    陳摶嘴角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淡淡道:“若非青帝相邀,我哪裏會這麽早出關。”


    蘇白鹿聞言,臉上喜色更盛,暗道,這老道何時抱上了靈威仰這條大腿,看他模樣,此事隻怕不假,若是這樣,以後哪裏還用擔心什麽壽元耗盡,天地大劫?


    當下嬌軀一軟,也不嫌棄陳摶臉上膿瘡,“吧嗒”一口便親了上去。


    嬌聲道:“大老爺若是晉升天仙,可莫要忘了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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