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開河被問得一臉莫名,“嗯?換了縣令?本少爺怎麽不知道?”


    金管事張了張嘴,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他沒有想到這不務正業的少爺,竟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


    尤家從商!


    他們向來要和官府打好交道,出了什麽事都得靠官府從中周旋。


    應當好好留意,多加打聽對方的喜好才是。


    但他是少爺,金管事也不好說什麽,他暗地裏搖了搖頭。


    於是開口解釋道:“新來的縣令姓冉,是京城來的,京城那個冉家,少爺你該知道吧?就京城最有名最有權勢的那個冉家,據說祖上還出過皇後。”


    “嗯,聽過。”尤開河這次點了點頭。


    又不解地問道:“既然來頭這麽大,怎麽還會跑到我們這小小的護石縣?”


    被問及這個問題,金管事忽然湊到尤開河耳邊。


    他神神秘秘道,“老爺費盡心思打探到,原來呀,這冉縣令的妹妹,當初同一個窮酸書生私奔了,冉縣令同他妹妹關係好,如今是來尋他妹妹的。”


    “私奔?”混不吝的尤開河,笑得頗為『淫』『蕩』,“聘者為妻奔為妾,這位小姐還真是……嘖嘖嘖,本少爺怎麽沒有這個福分?”


    “噓,少爺,小聲點,這名門望族的家事兒,咱們還是不要隨便評論的好,保不齊惹來什麽禍端。”金管事左顧右盼,一臉緊張。


    攤上這麽個主子,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尤開河見他如此,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怕什麽?在這護石縣,尤家向來橫著走!他來頭再大,也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少不得要求助於咱們!你可真是出息!”


    金管事一聽,一拍大腿,“沒錯啊!這事兒可以利用。”


    他正愁沒什麽可拉攏對方呢!


    “什麽意思?”


    “是這樣的,少爺不是想不到辦法將柳姑娘奪迴來嗎?咱們可以去找冉縣令幫忙,若是冉縣令都說柳姑娘是屬於少爺的,那個窮小子肯定不敢再同少爺搶人了。百姓可不敢同官府鬥!”


    “有道理。”尤開河沉思,覺得可行。


    隻要柳林在公堂上說出所有前因後果,再讓冉縣令小小地幫這麽一個忙,人不就是他的了嗎?


    主意得到認同,金管事也『露』出了笑,“少爺可以去試探試探冉縣令的反應,若他不怎麽讚同,少爺可旁敲側擊地提一提他妹妹。”


    高門大戶的,是不在乎錢財,但他妹妹是一個突破口。


    畢竟他們尤府在這紮根了許多年,多少還是有點兒勢力的,找人這事兒難不到他們。


    尤開河徹底明白過來,他不由伸手拍了拍金管事的肩膀,“這事兒若成了,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金管事眼冒金光,大聲道:“多謝少爺!”


    “嗯,你先下去吧!”


    “是。”


    望著金管事漸漸消失的背影,尤開河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


    “哼!跟本少爺鬥,真是不自量力!本少爺讓你好好嚐嚐痛苦的滋味!”


    “還有那不知好歹的丫頭,落到本少爺手裏,嗬……”


    ……


    “開門!”


    “砰砰砰!”


    聽到敲門聲,正在吃早飯的荼蘼與溥峪麵麵相覷。


    敲門聲仍然不依不饒,溥峪隻得起身。


    他輕輕地拍了拍荼蘼的腦袋,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她點了點頭。


    溥峪去開門。


    荼蘼不由自主握了握拳頭,也跟著站起身來,目光緊緊地看向院門口。


    院門一開,進來十餘個身著衙役服飾的官差。


    “我們是官差。請問溥峪是不是居住於此?”


    溥峪一驚,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會來。


    但他還是迴答道:“在下正是溥峪。”


    “柳蘼兒呢?”


    他皺眉,“你們有什麽事嗎?”


    “有人告你強搶民女。”為首的官差一板一眼地迴答道。


    “胡說八道!”荼蘼聽不下去了,走到溥峪身邊。


    “你是柳蘼兒?”


    “是的,我就是柳蘼兒,我可以證明他沒有,他這是被人誣蔑了。”荼蘼對著官差道。


    盡管如此,官差麵部沒有半點波動。


    “那你們得跟縣太爺解釋去,我們隻負責拿人,二位走吧!”


    “你們……”


    荼蘼還想說什麽,被溥峪阻止了。


    她不解地看向溥峪。


    溥峪同她搖了搖頭,“去一趟吧,縣太爺不會胡『亂』抓人。”


    荼蘼眨巴了一下眼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官差頭頭意外地看了一眼溥峪,卻也沒說什麽,讓人將他們帶走了。


    ……


    馬車上。


    “壯士,縣太爺你認識嗎?”荼蘼看著溥峪,低聲詢問道。


    見她眼裏含著期待的光芒,溥峪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輕聲道:“不認識。”


    荼蘼:“……”


    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他不會『亂』抓人!


    荼蘼被氣得瞪了他一眼。


    溥峪卻忍不住笑了,他低頭親了親她漂亮生動的眼睛。


    他不答反問,“阿蘼覺得外邊這些官差如何?”


    荼蘼安靜下來,迴憶片刻,“唔,說不出來,還可以吧。”


    對待他們,態度不好不壞,隻是例行公事。


    溥峪意有所指,道:“我見過縣衙裏的官差,極為目中無人,基本上都是見人就綁。”


    更不要說有馬車這樣的待遇了。


    而且,他沒有從他們中間看到哪怕一個熟麵孔。


    他有時去城裏當幫工,見過很多次衙役橫行霸道的場麵,對他們有印象。


    “是換了一批衙役嗎?”荼蘼抬頭。


    “不是,換的是縣令。”


    荼蘼愣了下,“壯士你怎麽知道?”


    “前兩天出去幹活兒,有兩個過路人談論過,我聽了兩耳朵。”當時他還沒往心裏去。


    荼蘼有些明白過來了。


    想到這批衙役的態度,她不安的心稍稍平複了一點。


    “我還沒問你呢,你緊攥著一顆紅豆幹什麽?是從哪撿來的?”溥峪瞥了她手上一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若沒記錯,這顆紅豆已經跟了她一早上了。


    “不是撿的……”


    提到這個,荼蘼就一臉複雜。


    這是今早她找三生抽到的。


    她試驗了許久,事實告訴她,這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紅豆。


    哦,或許種在地裏,還能收獲一株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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