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走進廚房,將東西稍微整理了一遍,把鍋刷了,把碗洗了。


    找著掃把,將臥房的地掃了。


    又找來一塊抹布,把屋裏的各個角落都抹了一遍。


    最後累了,才坐到椅子上休息。


    天漸漸黑沉,溥峪才幹完活歸來。


    與他一同迴來的,還有一頭剛剛成年的牛。


    可能是它的主人帶著它洗了澡才迴來,它身上棕『色』的『毛』還有些濕,服帖地趴在它身上。


    明明看起來很是溫順。


    但它一進門,看到荼蘼這個出現在這裏的陌生人,便有些暴躁了。


    它奔過來,圍在荼蘼身邊轉了好幾個圈,鼻孔直噴粗氣。


    荼蘼本來一開始看到它的樣子,還覺得它很可愛,有點喜歡它。


    可它現在看她的樣子,好像很不喜歡她啊!


    荼蘼僵直身子站著,動都不敢動,生怕惹怒它。


    “旺財!過來!”溥峪將門關上,迴頭就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急忙喚道。


    旺財迴頭看了它主人一眼,這才不甘心地走到它主人身邊。


    “你沒事吧?”看著荼蘼呆呆的神情,溥峪忍不住擔心地問道。


    他怕她被嚇到了。


    荼蘼其實還好,她隻是關心另一個問題,“為什麽你要叫它旺財?”


    叫一頭牛旺財!


    荼蘼簡直都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因為它特別兇,比狗還要兇,它基本上將村裏的人都得罪完了。我便給它起了個狗的名字,也是希望它控製一下自己的脾氣,起碼不要比狗還要兇了。”


    說到這個,溥峪也很無奈。


    真不知道旺財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脾氣,甭管是吃草吃得不爽了,還是單純看人不舒服,隻要有人走到它跟前,它都會用腦袋去拱人。


    輕的摔個狗啃屎,重的連肉都要被它的牛角挑去一塊。


    久而久之,村裏人一見它,便掉頭就走。在它身上吃過虧的,都沒敢找他要賠償。


    所以,基本上每天早晨,他都將它牽出去,隨便扔到哪兒吃草,到了晚上,才去牽它迴來。


    就這樣,一直到現在,它都沒丟過,村裏那些不務正業、專門偷盜之人都沒敢去打它的主意。


    也還好,他能約束得住它。


    否則這牛脾氣真要頂了天了。


    荼蘼感受到自覺走到棚子裏的旺財依舊虎視眈眈的眼神,對溥峪說的話深以為然。


    作為一頭牛,委實不應該這麽兇!


    溥峪走過去,將旺財脖子上那根繩子的盡頭綁在木樁上。


    走迴來看著荼蘼道:“旺財對姑娘還算客氣了。”


    它都隻是示威,沒有傷害她。


    要知道他剛剛差點被嚇死。


    雖然沒事,但溥峪還有點擔心,仔細叮囑道:“以後在下不在,還望姑娘不要擅自去接近它。”


    荼蘼乖巧地點頭。


    見他要進廚房,她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溥峪以為她剛剛受到了驚嚇,正害怕呢,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拂開她的手。


    他們一同進了廚房。


    看到整潔的廚房,溥峪剛剛還有些放鬆的臉立馬繃緊了。


    荼蘼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開口詢問:“怎麽了?”


    “在下不需要姑娘幫在下幹活。”溥峪皺著眉頭。


    看著他不悅的表情,荼蘼一時有些不解,“你是不喜歡我碰你的東西嗎?”


    溥峪頓了頓,“……嗯,是,所以姑娘以後不要再碰這些東西了,在下很不喜歡。”


    其實她誤解自己的意思了,但他還是不願解釋。


    他若承認這個原因,她以後定然不會再幹這些粗活了。


    如此,他出門在外也能放心些。


    他實在不想讓這個嬌滴滴的姑娘來幹這些粗活。


    她不適合幹這些。


    他不希望她白淨無痕的雙手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她就該一輩子被人寵著嗬護著。


    雖然那個寵她的人不是他,但他現在應該代那個未來之人護好她……


    溥峪想到最後,卻感覺心裏頭愈發堵的慌。


    荼蘼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黑,還以為他是真的不喜歡。


    雖然有點失落,但她也知道“識趣”二字怎麽寫,當下便應道:“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於是,她的手也鬆開了他的衣袖。


    這樣拉著他,他應該也是不喜歡的吧?


    卻還如此忍耐她。


    荼蘼很是不好意思。


    溥峪眼睜睜地看著,感覺到此刻的心情,一時倒有些懷疑自己這麽做究竟是對是錯了。


    於是接下來,溥峪心不在焉地準備晚飯。


    荼蘼就站在門口發呆。


    她在認真的考慮。


    或許她真的應該暫時搬出去,一進一退、鬆弛有度,可能會更好一點。


    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


    距離產生美。


    於是倆人各想各的事情,卻同樣的魂不守舍吃完了這頓飯。


    連吃的什麽菜,什麽味道都沒留意。


    晚上,倆人各自洗漱完畢,迴到臥房。


    溥峪讓荼蘼上床睡覺,他自己從旁邊的木箱裏翻出了另一床被褥,就打算出門。


    荼蘼見此,忙問道:“壯士你這是幹什麽?”


    “兩人共處一室影響會很大,在下不想因此讓姑娘日後被人非議,所以在下睡院子裏好了。”


    若如此,日後也好同人解釋,事情不至於太糟。


    “這是你家,你的房子,要睡也是我去睡。”荼蘼聽罷,便起身追到門口,要去搶溥峪手中的被褥。


    “姑娘這是幹什麽?夜裏更深『露』重,姑娘怎麽受得了,這不是在胡鬧嗎?”溥峪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不讚同道。


    “壯士明知道這樣,那還要出去睡?”


    “你都又叫我壯士了,想來這點小事壯士我還是挺得住的。“溥峪調侃完,又哄道:“乖,聽話,迴床上睡覺。”


    “我不!壯士上哪睡,我就跟著上哪睡!”荼蘼才不聽他的哄勸。


    溥峪看著她毫不動搖地擋在自己前麵的小身軀,半晌,終於還是妥協了。


    他歎了口氣,“那在下依姑娘你,睡屋裏好了。”


    荼蘼半信半疑,“真的?”


    他這麽固執,真的能答應?


    荼蘼不太相信,她還以為要鬧上好一會兒,他才同意呢。


    “當然。”溥峪看了她一眼,直接抱著被褥轉身迴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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