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高大的樹木一棵棵屹立著,繁多的樹葉一大片一大片的疊加在一起,掩蓋住了外麵的風景。


    外麵窺探不了裏麵的狀況,裏麵的人也輕易出去不了。


    就像一座牢籠。


    然而,有一片區域,卻區別於其它的地界。


    不知何時,這片終日被黑暗籠罩下的地界,一座木屋悄無聲息地取代了原本的樹木,矗立在一棵棵巨木之中,渺小卻又不容忽視。


    巨木上、屋簷下,懸掛了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


    珠子發出柔和而又明澈的光,照亮了此處的風景,仿佛處於外界陽光之下,毫無分別。


    一切顯得祥和溫馨。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此外的寧靜。


    “師父!您在幹什麽?”


    荼蘼被驚到了,眉頭一跳,連忙給自己掐了道凝血決,再掐決,將手上與地麵上的血跡抹去。


    她剛做完這一切,一個身著淺『色』長衫的男孩就來到了她的麵前,直直地盯著她的手瞧。


    正是她兩年前收下的小徒弟,鬱棠。


    這兩年男孩長得有些快,都和荼蘼的腰身齊高了,看上去像個九、十歲的孩子。


    而且行為處事方麵也越來越沉穩,心理成長速度也未與身體的成長脫節。


    這成長速度太快了,有些不正常。


    荼蘼百思不得其解,找不著緣故,後來,三生在修煉閑暇之餘,出來溜達時告訴她,這是因為這個位麵魔族同人族的不同造成的。


    這個位麵的人族數量遠遠多於魔族,為了防止魔族被屠盡,天道便決定賜予魔族如此神通。


    比人族成長得快,不單單會長身體,心理也會跟隨身體一塊成長。


    以質量來化解人族數量上的優勢。


    但長此以往,魔族成長得太快,再加上他們本身的能力又很強悍,所以這個天平最終還是失衡了。


    因此三萬年前,魔族與人族的那一戰,人族不敵,幾近滅族。


    天道察覺,連忙阻止,並且糾正它的錯誤。


    漸漸的,魔族發現,血脈不純淨的族人們,那種飛速成長的力量消失了。


    隻有少數血脈純淨的王族依然保留著這種能力。


    如此,魔族有異常強大的王族帶領,而人族雖然沒有一個強大的領頭人,但他們的數量選勝於魔族,魔族與人族這才勉強維持住平衡。


    毫無疑問,鬱棠不僅是魔族,而且還是魔族王族血脈了。


    至於他的不堪遭遇,應該是靈根雞肋、修為低所致。


    荼蘼猜測。


    “您又在放血了!”鬱棠鼻子吸了吸,看著荼蘼肯定地說道。


    男孩昂頭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一絲不讚同,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滿的嚴肅,連臉頰兩邊的小酒窩也不往裏陷了。


    荼蘼心下歎了口氣,得,瞞不住他,這小鬼越來越精了。


    “你混沌五行訣練得如何了?來,我們過幾招。”荼蘼故意板著臉轉移話題。


    “師父您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您食言了。”鬱棠絲毫不怵。


    荼蘼翻了個白眼。


    能不答應嗎?


    不答應他就能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麵,啥也不做,就拿他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瞅著你。


    自從收下他那天迴來後,給他徹底洗了個幹淨,『露』出了那張隱藏在血跡後頭精致漂亮,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臉蛋,特別是還帶有兩個小酒窩,可愛的過分。


    這樣的他,你不心軟都不行啊!


    但是荼蘼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查探過四周,覺得遠古遺跡最有可能就在她當初摔下來的那片區域的地底深處,或者是有什麽空間入口。


    畢竟薑蘼當初摔死在那,血跡流了出來,可能就是滲透地麵,被地底的某個東西吸收過去了。


    唉,可惜位麵留給她的記憶也隻是記錄了個大概,不能每處細節都毫無遺漏給傳給她。


    不過就算如此,荼蘼也知足了,這樣總比兩眼一『摸』黑要強得多。


    而且她通過反複的實驗,發現她的猜測沒有錯。


    她試著滴過血到那處地麵上,過不久再去看時,就發現血跡不見了,一點蹤跡都尋不到。


    要不是她自己割裂的手指還痛著,連她都要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了。


    如此,確認過地底下有貓膩時,荼蘼試圖去尋,然而在神識來來迴迴掃過無數次,甚至挖開過地麵,她都一無所獲。


    於是,隻能采取老辦法——滴血,讓它吸收夠了血,自行開啟遺跡。


    然而,在她好幾次放血過多後,臉『色』不免蒼白,與她朝夕相處的小徒弟鬱棠自然發現了她的異樣。


    他也不吭聲,自己暗地裏跟著她,她一時不察,被他發現了。


    荼蘼猶記得當時小徒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小小的嘴唇緊緊抿著,臉『色』鐵青,就遠遠地看著她,也不靠近。


    荼蘼當時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同小徒弟的身份掉了個個兒,自己才是那個做錯事等著挨訓的徒弟。


    她趕忙過去哄他。


    他當時靜了好半晌,然後才問道:“師父您是在幹什麽?”


    荼蘼組織語言組織了半天,最後訕笑道:“呃,為師在找……”


    遠古遺跡到現在還沒有影子,所以她努力在找一套說辭,讓徒弟既能聽懂又能夠接受。


    然而,還不待她說完,小徒弟掃了掃地麵,看著荼蘼說道:“師父您是缺法寶嗎?徒兒有,都給你。”


    說完,掏出自己的乾坤袋遞給荼蘼。


    荼蘼撫額,不接。


    對於他有乾坤袋的事,她一直都知道,他從未有瞞她的意思。


    當時她們師徒倆一同建好以供休息的木屋時,她就在琢磨該弄點什麽來照明。


    雖然修真之人能夠夜視,但是每天處於黑暗籠罩之下的環境中,待久了心情多少會有些陰鬱吧?


    然而,還不待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她那小徒弟一言不發就從懷裏『摸』出個乾坤袋來,小手往裏探了探,就『摸』出一把的夜明珠來,荼蘼當時被光晃的差點閃了眼。


    不等她說什麽,小徒弟便自行運氣,閃身便上了樹,將一顆顆夜明珠懸掛好。


    荼蘼當時看著他瘦小的背影,細細沉思。


    一個小孩,身懷貴重寶物,卻又受過那麽重的傷,還獨自出現在這恐怖兇險、修士不到萬不得已從不會自行踏入的萬朽林,身份來曆定然不簡單吧。


    而且這據說極其恐怖的萬朽林並沒有真正展現出它的可怕,反倒如同一隻猛虎在沉睡中一樣。


    荼蘼總覺得這一切都和這看起來瘦瘦小小,不堪一擊的徒弟脫不了幹係。


    而後麵發生的一切確實驗證了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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