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地控製住自己的力道,將掛在她身上的人輕輕扯下來,抓住他的雙肩,顫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迴道:“鬱棠。”


    “哪兩個字?鈺棠還是鬱棠?”


    “嗯……他們說是‘憂鬱’的‘鬱’,‘海棠’的‘棠’。”男孩思索了片刻道。


    “三生,三生!怎麽迴事?你幫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他?”荼蘼緊繃著弦,急忙在神識海中唿喚三生。


    “這個需要您自己去尋求答案,我不了解他,因此無法確認,幫不了您。”


    三生從荼蘼神識海中飛出來,繞著荼蘼頭頂轉了個圈,若無其事地對荼蘼說道。


    “那你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上個位麵遇見的人,真有可能在這個位麵再相遇?那得是多麽刻意的巧合。


    “唔,或許是他的轉世?”


    三生仿佛也有些不確定。


    說完卻偷偷拿眼瞪了下鬱棠,荼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察覺。


    鬱棠看不見他,卻對三生的視線有所感知,因此抬頭張望了幾下。


    自然什麽都沒看到,他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個的頭。


    轉眼卻又見荼蘼還呆呆地蹲在他跟前,明顯在神遊天外。


    他不安地喊了幾聲,“師父?師父?”


    見荼蘼沒有反應,他伸手扯了扯荼蘼衣襟。


    荼蘼看向他,眼睛漸漸有了焦距。


    鬱棠忐忑地盯著她的表情,認真地說道:“師父您是不喜歡我的名字嗎?您若不喜歡,那我就換個名字好了。”


    “沒有不喜歡,你的名字很好。隻是我有一個故人,他的名字和你的同音。”荼蘼笑笑,再次『摸』了『摸』鬱棠的小腦袋,“你該療傷了,先前路上死活不肯療傷便罷了,現在可不能再拖了。”


    鬱棠聽她說到故人,再想到她剛剛為了那個人發了這麽久的呆,心裏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誰這麽重要?


    讓她連新收的徒弟都忽視了。


    鬱棠悶悶地,但荼蘼下一句話便關心起他的傷勢來,他感覺瞬間就被治愈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荼蘼看著這個新收的徒弟,上一秒臉『色』還是難看的,下一秒卻又異常高興。


    她失笑地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個孩子。


    荼蘼拉著鬱棠盤腿坐於地上,專心施法給他療傷。


    一個時辰過後,一股淡淡的濕氣從鬱棠身上盤旋而上,消失在空中。


    荼蘼深唿出一口濁氣。


    不行,他的內傷太過於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將會有損他的經脈。


    荼蘼將旁邊地上的魔息花拿到手中,打算『揉』碎了給小徒弟服下。


    鬱棠察覺到她的意圖,眼急手快地將魔息花搶到手裏,不滿:“這是徒兒送給師父的見麵禮,就是師父您的!您不用把它浪費在我身上。”


    “怎麽能說是浪費?你也說了,既然是我的了,我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理。還是說,你這麽快就要跟師父見外了?”荼蘼故意虎著臉。


    但任她如何說,她這固執的小徒弟就是緊緊抓住懷裏的魔息花,不讓她動。


    或許是她表現的太過堅持,鬱棠警惕地捧著花,轉過身,走到離她很遠的地方,背過身盤腿而坐。


    時不時轉頭打量荼蘼一眼,生怕她過去。


    荼蘼撫額。


    徒弟這才剛收下呢,就如此不聽話,再大些豈不是要欺師滅祖?


    荼蘼一時為她的未來感到深深的憂慮。


    而這頭鬱棠表情也同樣不輕鬆,小小的眉頭緊皺在一起。


    他一手拿著花,另一隻手裏捏著一顆丹『藥』,神情糾結。


    其實他有一個小型乾坤袋,袋裏有療傷丹『藥』,足以治好他身上的傷了。


    剛開始他是沒來得及服用就被冥冥之中的牽引擾『亂』了心神,再之後就是他自己不願服下了。


    他很享受被關心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真誠的不帶有目的關懷,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讓人上癮。


    傷好了師父定然不會如此關心他了。


    鬱棠噘噘嘴。


    但是眼下不容他再這樣下去了,魔息花顯然師父更加需要。


    這禁地再不久可能就會恢複以往的兇險,亮起它銳利可怖的爪牙,到那時,師父會很危險。


    但是師父為他忙活了這麽久,他一時就有些踟躕,不敢說真話。


    猶豫了半天,鬱棠終於下定了決心,將丹『藥』送入口中。


    丹『藥』入體,『藥』力迅速揮發。


    這個時候本應該靜坐凝神,運轉自身靈力,來帶動『藥』力的吸收,成效要好許多。


    但他沒管,站起來蹬著小短腿跑到荼蘼身邊,扯著她的袖子搖了搖。


    “師父師父,徒兒感覺身體好多了。”


    荼蘼低頭看著小徒弟,自然不信,她隻感覺這小家夥在哄她。


    見荼蘼將信將疑,鬱棠趕緊又道:“師父您若不信可以查探。”


    荼蘼運轉靈力,內視其身體。


    先前隱隱有破碎征兆的經脈已經愈合的大半,內髒暗傷也有好轉的趨勢,體內各處淤青也已經消散。


    好轉得太快了。


    她臉上變幻莫測。


    “怎的先前不見好?”她定定地看著小徒弟,問道。


    “唔,是這樣的,徒兒體質有些特殊,傷勢拖個一陣子就會自行好轉。”鬱棠支支吾吾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這樣嗎?”


    “嗯!”


    荼蘼半信半疑。


    卻也沒有過分追究,雖然她這小徒弟有些小心思,但她願意縱容。


    她不需要一個老實得過分,將來被人欺負了都不會反擊的徒弟。


    因此,她彎身抱起小徒弟,也不嫌棄他身上的髒汙,“你好好閉目療傷,我抱著你迴去。”


    花已到手,這裏實在有些詭異,不是能安靜休養的地方,還是早些迴去她落地的那塊地方為好。


    畢竟那裏寬敞,又待了近半年,總能讓人安心些。


    況且遠古遺跡還在那地底下呢。


    荼蘼抱著小徒弟往來路走去。


    鬱棠驚喜得快瘋了,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這麽抱過他呢。


    師父都不嫌棄他髒。


    她是真心把他當徒弟呢。


    這個認知讓鬱棠很是激動。


    他緊緊摟住荼蘼的脖子,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裏,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真好,從此以後這個人就是他的師父了,他最親密的人。


    沒有人看到他的眼睛。


    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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