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說,那天你剛醒來,就點頭同意了。”


    阿苗的話,讓白青如遭雷劈。


    完蛋了!她可不知道那天諾爹說了什麽,隻以為他絮絮叨叨在訓人,便點頭試圖糊弄過去。萬萬沒想到,諾爹竟然說的是親事。


    “我不要親事!”白青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阿苗連忙攔住她。“別鬧了,師父正在和這家的主人聊天,晚些時候會安排你們見一見,不同意到時候反對就是。”


    “師父與旁人不一樣,不會逼你的。”


    阿苗覺得自家師父是個開明的大家長,足以甩其他人好幾條街。能遇到這樣的長輩,是福氣。


    白青不想見,她幾乎能想象到陳良行那滿身的低氣壓和陰沉麵色。


    鬼知道作為監管者陳良行有沒有在看這個世界。


    白青壓力很大,總覺得頭頂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上個任務世界,似乎陳良行已經很生氣不帶他玩了,她真被諾爹安排親事,她覺得陳良行很可能去疑管局毀了她的身體。


    白青想出去,阿苗緊緊拉住她不讓走。


    “別羞了,不過是見一見人,到時候你看不上對方,和我說我去找師父師娘。”


    阿苗笑著將人拉迴來,白青悶著一口氣死活就要出去。阿苗哪裏攔得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連衣服都沒換,穿著軟底鞋就衝了出去。


    “阿草,迴來!”至少換身衣服。


    白青早就走遠,她腳步有些虛浮,可底子還在,不一會兒就穿過重重小門,循著人聲到了小花園。花園裏繁花簇錦,怪石嶙峋,香氣馥鬱。她捂著鼻子,踮腳在繁花裏找到了一個小亭子。


    亭子裏沒有人,那說話的聲音來自哪裏?明明聽到就是哪裏的。


    白青頭腦還有些昏沉,踮腳看了會兒,沒發現人,就想先去找劉氏。剛扭頭走一步,腳底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聲響驚動了小亭旁景觀石後麵的人。


    “劉兄恐怕是家中小仆擅入,景兒去看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隨後是諾爹的聲音。白青暗道不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要走,結果剛手撐著地用力,原先骨折的右手舊傷複發,讓她整個人再次跌倒在地。


    “草啊,你怎麽在這裏?”


    諾爹竟比其他人快,衝過來看著閨女有些扭曲的右手,額頭青筋暴起。“你不在房裏養病,出來幹什麽?”


    諾爹身後,立著兩人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少年,少年避嫌地已經轉過身,中年男子也出於禮節微微側頭沒在看她。


    白青有些頭疼,她後悔了,直接衝過來有什麽用?


    反派係統已經笑得滿地打滾,宿主總是能突破智商下限!


    “額……我在夢遊,您信嗎?”


    諾爹自然不信,他脫下外衣搭在閨女肩頭,剛要叫人,就見阿苗匆匆追過來,頓時鬆了口氣。總不能找丫鬟仆婦過來,還是徒弟靈巧。


    “阿苗帶她迴去。”


    阿苗點頭,連忙扶起白青,將人帶走。


    “讓鄧兄見笑了,我家這孩子從小不受管束跳脫了些。”諾爹僵硬著嘴角打圓場,實在是有些丟人。


    鄧濤聲是江南道的一個小官,與諾爹是舊友,關係不錯。鄧濤聲倒是不奇怪劉青山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來。


    “青山啊你生性超脫也就罷了,閨女還是要交給弟妹教導的。這樣下去,恐怕風聞不好。”


    諾爹麵上有些掛不住,自家孩子怎麽教訓都行,好友這麽說,簡直是在打臉。這閨女也不知道今天怎麽迴事兒,衣冠不整就衝過來了。


    諾爹心中歎息不已,本以為可以將閨女安置好,可她這樣,實在是沒有連累好友兒子的道理。


    “唉,我這閨女生來身體不好,隻能寵著,現在越來與不像話。之前和青柏學東西,我看著倒是有點要出家的意思,讓人頭疼。”


    鄧濤聲聽他這樣說,鬆了口氣。還真怕這個老友非要促成樁婚事,到時候直接拒絕不好,委屈兒子娶一個腦子好像不太好的媳婦更不好。


    “這就是青山你的不對了,青柏那人可不能讓他和小輩們接觸,不然都上了山怎麽辦?我家孩子是斷然要遠離青柏那樣的人的!


    真不知道官家怎麽任由青柏在的三皇子身邊。青柏最擅清談,須知清談誤國!”


    鄧濤聲最不喜歡秦青柏那樣的人,說話間不由帶了幾分火氣。


    諾爹聽在耳中,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


    也不知道是誰早年沉迷求仙問道,被趕下山了,現在倒是厭惡起青柏了。


    鄧景林背對父親,聽著兩位長輩的交談,本就發紅的耳廓更紅了。這位父親好友家的妹妹,似乎與其他貴女不同。


    明明傷了手,卻不哭不鬧。


    就連走路的姿態,都帶著幾分玄妙。


    竟是由秦艽秦青柏教導過的嗎?那位在道教上頗有建樹的秦青柏?鄧景林不由對據說叫劉草的妹妹上了心。


    晚上鄧景林正在書房看書,聽到腳步聲連忙收起周易,拿起尚書來看。


    鄧濤聲進門見兒子神情慌張,頓時就明白了。


    “交出來,看這些做什麽?”


    鄧景林通紅著臉將書雙手遞給父親,低聲反駁道:“這也是科舉要考的!”


    聲音雖小,倒是氣勢十足。


    鄧濤聲氣笑了。


    “別人看這些是為了功名,你看是為了尋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景林啊,你要記住此道不可求。為父三十年為窺其道,如今你又去追尋,何必呢?”


    鄧景林臉更紅了,他再次想到了白日裏那個妹妹。那個妹妹和別人不一樣。


    “兒子喜歡。求索不得,難解真意也喜歡。父親今日那劉世叔說的是真的?您也曾追尋過?”


    “明日起你給我在房中閉關讀書!這些東西,碰也別碰!”


    鄧濤聲不想讓兒子重蹈覆轍,求而不得實在太苦,他不想讓兒子去追尋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鄧景林試圖說服父親,可父親死活不鬆口。


    “父親!我要娶劉世叔的女兒!我看到了,要為她負責!”那姑娘定然以後會容忍自己求學問道!直覺告訴鄧景林,她和自己的同一類人。


    鄧濤聲聞言,直接把手裏的書摔在兒子頭上。


    “多大人了,還學儒家那迂腐做派!給我滾!”劉青山的閨女,是想娶就娶的?更別提那是秦艽的幹女兒。


    “劉青山是落難了,才想著和咱們家結親,就是為了他閨女能落個安穩。劉青山生養的閨女,秦青柏教導的,你知道意味著什麽?”


    那是兩個變態,曾經在學業上壓他一頭,後來在功名上壓他一頭,現在這兩人在作死程度上,同樣壓自己一頭。


    一個膽敢站位的三皇子,一個敢得罪太子。


    “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鄧濤聲簡直要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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