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些僧眾都在閉目冥想,悟緣迴頭看了一眼,發現空慶和尚也已經不再是那種昏迷的狀態,而是與其他僧人一樣。悟緣隱約記得,自己之前是在翻看從空慶和尚櫃子中翻出來的一本《佛法初論》,並因此而入迷,同時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很是玄妙的事情。但是究竟是什麽事情,悟緣自己也是模模糊糊,並不十分明白。


    “也許站在自己身前的這些師兄們能夠。”悟緣在心中想道。他隱隱有些明白,自己身前的這些師兄一定是被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吸引過來的。隻是,該如何叫醒他們呢?


    悟緣不敢貿然地去叫他們,以免出現無法控製的並讓自己追悔莫及的後果。那麽又該如何呢,悟緣開始有些發愁。


    直到這個時候,悟緣才發現自己居然是雙膝盤坐,懸浮在空中。悟緣“哎呀”叫了一聲,身體失去了平衡,向下掉去。幾乎是在瞬間,悟緣又反應了過來,悟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發出的聲音驚動了自己的師兄們。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悟緣沒有繼續往下落,而是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停留在了空中,距離地板也隻有一個指頭的距離。


    悟緣向下看了看,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確實是懸浮在空中。若不是考慮到太過於失態,悟緣都想自己掐自己一下,試試是不是在夢中。


    “好吧,這確實真的,”悟緣對自己說道,“隻是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怪異了,要是自己的身體能夠正過來就好了。”他剛有這樣的想法,就發覺在自己身上有好幾股氣流在自己身體內流動,驅動他的身體,將其姿勢調整成正常姿態。


    悟緣感覺到驚奇無比。他看了看身下,距離地板還是很近的距離。“嗯,要是能上升一些就好了。”悟緣在心中繼續想道。他的念頭還沒有完全消失,就發覺到自己的身體中那些氣流繼續湧動,他的身體就像是有無形的手在托著一樣,緩緩向上升。


    “真是,太棒了!”悟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最終隻是說出了這麽幾個字。加入建安寺這麽長時間,悟緣已經知道現在自己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那就是他已經正式進入了通體境。在這之前,悟緣也曾經短暫地進入過這個境界,隻是那並不是他自己的功勞,而現在,悟緣明顯地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力量能夠為自己所用,並不像之前始終存在著一種阻滯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外邊去試一下。


    悟緣向門口看了一眼,門口的僧人擠擠插插,看樣子很難出去。但悟緣還是邁開腳步,小心翼翼地在僧人中間穿插,走到了外邊的甲板上。在這期間,悟緣一直是在空中漫步,自己的腳掌並沒有接觸到地板。


    唿吸到外邊的海風,悟緣感覺到暢快無比,若不是擔心驚擾了船上其他入定的僧人,悟緣一定會長嘯一聲。


    看著船舷外邊的海浪,悟緣心中一動,突發奇想,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甲板的護欄上。悟緣看著護欄外邊滾滾海水,定了定神,嚐試著向外邊邁出了一腳。


    悟緣一腳踏空,“唰”的一下從空中掉到了海中。悟緣“噗嗤”一聲,從海水中冒出頭來。他耳邊傳來了“吱吱吱”的笑聲,定睛看去,正是那條大魚從水中冒出頭來,嘲笑悟緣。


    悟緣氣道:“到一邊玩去!”他伸手將那條大魚趕走,定了定神,讓自己恢複冷靜,重新驅動身體中的力量,讓自己從海中升起來,迴到船上。


    迴到船上之後,悟緣仔細迴想了一下剛才落水的情景,然後又重新站上了護欄,向前邁出了一步。他的身體在空中微微一晃,站住了。


    這是什麽緣故?悟緣看著下邊的海麵,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個時候,他耳邊傳來了明柘和尚的聲音:“悟緣——”


    這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悟緣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才發現明柘和尚正站在頂層甲板上看著自己。


    見悟緣將目光轉向自己這邊,明柘和尚微微點頭,示意悟緣過來。


    悟緣沒有遲疑,走到了明柘和尚身邊,向其行禮,恭敬地問道:“大師,您叫我?”


    明柘和尚上下打量著悟緣,神情間似乎很是滿意。他說道:“恭喜你,悟緣,你已經進入了通體境,闔寺上下,也隻有寥寥幾人在境界上高於你。”


    悟緣恭敬地說道:“這都是大師您與諸位師兄的功勞。”


    明柘和尚對此不以為然,說道:“最重要的還是你有這方麵的天賦,這是一切的基礎,若滿意天賦,就算我們如何教你,也不過是對牛彈琴而已。”停了一會,明柘和尚又問道:“適才我見你站在那邊若有所思,可是心中有什麽不解之處?”


    悟緣心中一喜,知道明柘和尚這是打算教化提攜自己,趕緊說道:“正是如此。”他將自己的困惑說了出來。他原以為會有什麽重要的原因,孰料明柘和尚隻是微微一笑,說道:“無他,隻是剛入通體境,對自身的力量掌握不夠而已。”


    悟緣臉上現出困惑的神情,表示不解。


    明柘和尚也不多說,伸出了一隻手在空中,同時示意悟緣也跟著他一起做。待悟緣也伸出了手,明柘和尚問道:“你現在感受到了什麽?”


    悟緣遲疑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風?”


    明柘和尚點點頭,確認了悟緣的觀點,說道:“不錯,是風!”


    悟緣興奮起來,看著明柘和尚,說道:“大師您是說,是因為有風的存在,才使我先前那一下沒有站住?”


    “對,也不對,”明柘和尚說道,他看著悟緣臉上再次露出的困惑神情,繼續解釋道,“風隻是其中的一部分,準確地說,是環境的變化,你隻有不斷地適應周圍環境的變化,才能不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同時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強大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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