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光和尚一臉不可置信,說道:“怎,怎麽可能,為什麽鯤上人交給我的咒語不靈了?”


    “啊,你說這個,”悟緣恍然大悟,伸手在自己脖頸間摸了一下,說道,“你猜。”他脖頸間的那白骨項鏈早就已經被那個神秘的人給取走了,別說富光和尚了,就算是鯤自己現身在此親自念動咒語,悟緣相信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個事情說出來,以免引起別的後果,他隻是強調了一句:“你猜。”


    富光和尚那裏猜得出來,他被悟緣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氣得吐血。是真的吐血,富光和尚一大口鮮血從自己嘴裏噴了出來,把本來就已經染紅的衣襟染得更加殷紅。


    悟緣對此熟視無睹,他隻是牢牢地盯住富光和尚的雙手,以免富光和尚在臨死之前之前再弄什麽小動作,發動突然襲擊。若真是如此,讓自己手上乃至與富光和尚同歸於盡那他就一點都劃不來了。


    其實不僅是富光和尚,崖壁上的赤樂和長須眼中也盡是疑惑,不過既然沒有人出來為他們解惑,那也就隻能是將這疑問埋在自己的心中。


    升天台上,悟緣盯著富光和尚,隻見富光和尚仍舊是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但卻還沒有斃命。悟緣心中一動,也不繼續向前靠近富光和尚,而是圍繞著他的身體,向側麵移動,漸漸要移出富光和尚的視線。


    富光和尚大急,喊道:“悟緣,你要做什麽?”這是兩人自接觸以來,富光和尚第一次叫出悟緣的名字,而不是代以什麽“小賊禿”之類的蔑稱。


    隻是雖然著急,富光和尚也嚐試著移動自己的身體,繼續麵對悟緣,但他雙手在地上撐著試了一下,除了給自己帶來一陣劇痛之外,並沒有多明顯的效果,悟緣還是在他視線之外。


    悟緣聽出了富光和尚話音中的惶急,他哈哈一笑,心情竟是無比地暢快。


    富光和尚急道:“你,你笑什麽?”他的語氣更加惶急。


    悟緣笑容一斂,臉上現出兇狠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說道:“沒有笑什麽,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做什麽的,隻不過看你如此的痛苦,我馬上就為你解決掉這些痛苦。”


    解決掉這些痛苦?富光和尚瞬間就明白了悟緣話語中的潛台詞,他嚇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喊道:“不要,不要,我這樣挺好的,挺好的,就不用勞動尊駕了。”


    悟緣冷冷說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顛倒黑白之人,你現在傷得如此之重,竟還在這裏信口雌黃,莫非真當小僧是瞎子不成?”停了一會,悟緣放緩了語氣,繼續說道:“佛曰,助人為樂,乃是吾輩責任,富光大和尚你就不要推辭了。”


    富光和尚氣急,說道:“佛也曾經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為什麽不照著佛的這個指示去做呢?”


    悟緣正色說道:“大和尚不要忘了,佛還曾經說過,麵對大兇大惡,須得金剛怒目,斬妖除魔!”


    富光和尚怒道:“那你就是在說我是大兇大惡之徒咯?”


    悟緣奇怪地問道:“難道不是嗎?你說呢?”他在富光和尚正後方停住,看著富光和尚錚亮的腦袋,緩緩將手中的長棍舉了起來。


    富光和尚將自己的腦袋向後扭轉,扭到了最大角度,但悟緣人就在他視線之外。富光和尚感覺到了悟緣接下來要做什麽,他心中害怕極了,開始向悟緣苦苦哀求,訴說自己與悟緣師兄們的情誼,訴說自己所在的安國寺與悟緣加入的建安寺之間的淵源,要悟緣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在富光和尚的話語描述中,他與悟緣的師兄們情同手足,安國寺與建安寺親密無間,與明柘和尚告訴悟緣的完全不一樣。


    悟緣“哈”了一聲,沒有說話。好一會之後,他才冷冷地說道:“你說了這麽多,你自己相信嗎?”


    富光和尚頓時語塞。他要能相信就真的奇怪了,要是雙方的關係真的這麽好,建安寺的船隻就不會躲起來,富光和尚也不會在發現建安寺的船隻之後特意讓安國寺的船隻駛到建安寺的船隻麵前;如果雙方關係真的這麽好,富光和尚就不會對明柘和尚出言不遜,也不會任由富英和尚挑起雙方的爭鬥;如果雙方關係真的那麽好,悟靈和尚就不會被富英和尚打成重傷,悟緣也不會在海中小島上大發神威,將富英和尚殺死;如果雙方關係真的那麽好,以上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兩人也不會被鯤抓住,最後到了這升天台上進行死鬥。


    一切的一切。都起源於建安寺與安國寺之間早就已經存在的仇恨。


    富光和尚重新開口了,他似乎清楚自己馬上就要麵臨的結局,不再對悟緣哀求乞憐,反而是破口大罵,要罵得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要罵得有多惡毒就有多惡毒,全世界所有難聽惡毒的字眼都迅捷快速從富光和尚的嘴裏蹦了出來,與世間凡俗的潑婦沒有什麽區別。


    此時此刻,富光和尚哪裏還有剛剛出場時的意氣風發。


    悟緣也是目瞪口呆。不僅是他,就連下邊看熱鬧的那群生物也是同樣如此。“瘋了,徹底瘋了。”有生物如此喃喃說道。另外有生物不屑地搖頭,說道:“如此貪生怕死,為了苟活竟然不惜向自己的敵人搖尾乞憐,真是丟盡了我們修道之人的臉麵,真是我們修道之人中的恥辱!”


    旁邊有生物“嗤”了一聲,對此進行反駁,說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你真落到了他真陽的處境,落敗之後馬上就要身首異處,說不定表現得還不如他呢。”


    前麵說話那生物“嘿”了一聲,衝著反駁他的那生物怒目而視。


    除了少數生物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生物在這裏鬥嘴之外,其餘的多數都緊張地盯著升天台,因為上麵馬上就要出現最終的結局,勝者將從上麵下來。


    “我的,都是我的,誰都別想跟我搶!”不少生物買目光閃動,如此想道,同時密切注意著周圍有同樣想法的生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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