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稍稍平複了自己的喘息,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向富光和尚走了過去。


    富光和尚將悟緣的舉動看在眼中,臉上現出了驚惶的神情,說道:“你想要幹什麽?”勉強說出這樣一句話,富光和尚又從嘴裏噴出了一口鮮血。


    悟緣笑了笑,也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富光和尚身前,看了他一眼,抓著手中的石頭,朝著富光和尚的腦袋狠狠脫手砸了過去,看那架勢,非得將富光和尚砸得腦漿迸裂不可。悟緣深信,除惡須得務盡,別看富光和尚現在受了傷,躺在地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絲毫不能還手,但等到富光和尚傷勢盡複,到時候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悟緣深知,在剛才那場戰鬥中自己勝得有些不明不白,再來一次,救過也許就不一樣了。


    悟緣砸出的石頭正中富光和尚的額頭。就聽“砰”的一聲,那塊不小的石頭被富光和尚的額頭彈開,他的額頭上隻留下了一星白點。除此之外,富光和尚連點毛都沒有傷著。


    悟緣張大了嘴巴,發出了“哇”的一聲,說道:“你的腦袋怎麽這麽硬,像塊石頭一樣?”他要伸手在去摸一下富光和尚的腦袋,但又馬上將手縮了迴來。


    地上,富光和尚雙目圓睜,怒視著悟緣,臉上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他吼道:“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故意在這裏折磨我算什麽好漢?”


    悟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溜溜的腦袋,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和尚而不是什麽好漢啊!”他喘了一口氣,說道:“你也不用著急,我肯定會殺死你的,讓你去同你的富英師弟團聚。”他說著說著,自己的唿吸也開始加重,沒有過上一會,就開始唿唿喘了起來,身上一陣乏力,一屁股坐在了富光和尚麵前,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富光和尚看著悟緣的囧樣,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管自己嘴裏又溢出了鮮血。


    悟緣與富光和尚兩人麵對麵地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能奈何誰,場麵變得極其詭異。


    附近的海麵上,悟至和尚與富明和尚仍舊在對峙。他們兩人對小島上發生的事情也都很清楚,隻是都沒有前往小島上的意思。悟至和尚是怕自己貿然行動不僅沒有幫到悟緣,更會遭受到富明和尚的暗算;富明和尚則根本對富光和尚的生死無所謂,甚至帶著惡意地認為死了更好。


    富明和尚向小島上望了一眼,笑道:“悟至師兄不打算去幫助一下自己的師弟嗎?”他向悟至和尚臉上看了一眼,說道:“可是怕我偷襲你,放心,本和尚向來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這樣沒品的事情。”


    悟至板著臉,撇了撇嘴,說道:“說出這些話來,你自己相信嗎?”


    富明和尚搖頭,大笑道:“我當然不信!”


    悟至和尚遂不再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他。


    建安寺的船上,明柘和尚緊張地觀察著海麵上和小島上的動靜。已經有兩名和尚下到了小艇上,在船工的幫助下,向小島方向駛了過來,漸漸靠近了悟至和尚的所在。著兩名和尚站了起來,悟至和尚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這裏遠一點,從另一個方向過去,省得遭遇富明和尚的暗算。


    那兩名和尚點點頭,讓船工遵照悟至和尚的指示,將小艇滑到另外一邊,繞了一個不小的圈,繼續向島上駛去。


    安國寺的船隻仍然離得較遠,雖然船上的和尚們達成了一致意見,但船隻的速度始終沒有快起來,甚至於與之前相比,似乎還慢下了一些。


    小島上,悟緣仍舊與富光和尚麵對麵坐著,海水從被悟緣切出的縫隙中繼續湧了上來,將兩人的義務都打濕了。經過這一段時間,悟緣身上的力氣並沒有恢複,反而感覺到愈發地疲憊。似乎先前使出的那一刀,已經將他身上的靈力全部抽幹,在他身上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漸漸發作出來。


    在悟緣的對麵,富光和尚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直起了腰。他的雙手也能夠活動了,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漸漸轉為猙獰。富光和尚說道:“看來今天你是殺不了我了,不,以後你都殺不了我,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富光和尚雙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


    悟至和尚發出了一聲驚唿,想要向這邊過來,他對麵的富明和尚一個急轉身,擋住了悟至和尚,說道:“悟至師兄,哪裏去,你的對手應該是我才對!”


    悟至和尚怒道:“閃開——”


    富明和尚嗬嗬一笑,也不出手,就是站在那裏,擋住了悟至和尚的去路。


    富光和尚彎腰,伸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與之前悟緣撿起的差不多大小的石頭,對悟緣說道:“我向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既辱我,我必百倍還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腳下的小島忽然一陣搖晃,富光和尚站立不住,又摔倒在地上。與之相對應的,悟緣受到的影響反而不大。


    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不約而同想道:“出了什麽事情?”


    小島搖晃得越來越劇烈,簡直要翻覆過去。散落在地上的石塊滾來滾去,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甚是駭人。悟緣的雙手緊緊插入了地裏,手心、手背、手指上的皮膚都磨破了,這才避免了自己被當成滾地葫蘆的命運。


    往對麵看去,富光和尚也好不了多少。


    “難道不是他搞的鬼?”悟緣心中想道。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一個巨大的聲音在海麵上響起,聲音中充滿了憤怒:“是誰,是誰把我好不容易才培育出雛形的盆景給弄成了這樣,是誰,快點給我站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悟緣愕然,這個聲音,與他所知道的各人的聲音截然不同,是誰會發出了這樣憤怒的聲音來,還有,那聲音所說的“盆景”究竟指的是什麽東西?來到這小島上,悟緣並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


    悟緣注意到,富光和尚也是一臉驚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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