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雙手緊握長刀,然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又驀然睜開,眼睛瞪得要比平時大上一倍,他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於雙手之上,對準了向他撲過來的富光和尚,用力劈了下去。


    一道燦爛的光芒從長刀身上放出,宛如一道射日般的長虹,耀眼奪目,直刺雲霄。在這道光芒的照射下,太陽仿佛都已經失去了光芒,所有的明亮全部被那道燦爛的光芒吸收了進去,以悟緣為中心的的三丈方圓,幾乎完全黑了下來。


    悟緣仿佛對此一無所覺,他的右腳向前踏上一步,手中長刀的刀刃狠狠向富光和尚的身影壓了下去。


    長刀放射出的光芒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明柘和尚驚訝地張大了嘴,幾乎從甲板上跳了起來——若不是他受了重傷的話,他眼睛中熱淚盈眶,仰天長嘯,喊道:“阿彌陀佛,真是天佑我建安寺!”至於建安寺的其他僧人,一個個的都化作了泥塑木胎,直瞪瞪地看著小島上的情景,不知道做何形容。


    安國寺船隻的船艙中,安國寺僧眾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島上出現的光芒,即使隔得較遠,也還是是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船艙中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然後片刻之後,忽然之間,船艙中爆發出紛亂的嘈雜聲音,這些和尚都在同一時間張開了嘴,快速地說著話,一時之間根本聽不清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麽。


    在小島附近的海麵上,悟至和尚與富明和尚還在對峙,小島上出現的景象成功地轉移了他們的視線。富明和尚同樣張開了嘴,一副吃驚地樣子,對悟至和尚說道:“你的這個師弟,還真是有點名堂,難怪敢跟富光和尚放對,不知道是何來曆?”


    悟至和尚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警戒心也沒有放低。


    小島上,悟緣吐氣開聲,長刀下劈,那道燦爛的光芒帶著道道殘影劈在了急速奔過來的富光和尚身上,綻放出無數的流光溢彩,絢爛了大半個天空。


    時間仿佛停止了,周圍也全都安靜了下來,海浪平息了波濤,風兒停住了自己的喘息,就連人也都保持著前一瞬間的姿態,仿佛進入了永恆。


    漸漸地,有喘息聲響起。循著聲音探尋,那聲音是來自悟緣的嘴裏。仔細看過去,悟緣滿頭大汗,麵色蒼白,剛剛使出的那一道,仿佛已經抽空了他體內的原本就不多的靈力。他還保持著舉刀下劈的樣子,隻是雙手微微顫抖,竟似已經握不住那柄長刀。


    長刀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裏去,此時刀身上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顯然這把刀承受不住從悟緣體內灌注過來的力量,自身已然被損毀。果然,沒過一會,那把刀砰然碎裂,變成了一塊塊小小的廢鐵,散落在亂石當中。


    悟緣蹲在了地上,喘息著。他抬起頭,向富光和尚處望去。一望之下,他輕輕地“咦”了一聲。


    富光和尚正好在他身前不遠處,整個人被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所包裹著,依稀可以看見他仍然保持著奔跑的姿態,隻是手上的姿勢有點奇怪,似乎舉著什麽東西。


    在悟緣的注視下,富光和尚身上那層淡淡的光芒發出的輕微的好像蛋殼一樣的破裂聲,隨著破裂聲響起,那層淡淡的光芒轉瞬間消失不見,富光和尚的身形全部顯露了出來。


    富光和尚手中托著一個銅色的缽盂,缽盂上有一個不淺的豁口。當悟緣手中長刀發出那殘狼的光芒的時候,富光和尚心頭警兆大起,渾身寒毛聳立,下一刻就要身死道消。在這危機關頭,富光和尚來不及想那麽多,從自己的芥子錦囊取出了自己最好的一件法器,雙手托起,擋了出去。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富光和尚手中的缽盂成功地擋住了悟緣的刀鋒,隻是偶遇上緣被悟緣的刀砍出了一個不淺的缺口,讓富光和尚心疼不已。要知道,平日裏富光和尚甚是寶貴這個缽盂,縱使親如富英和尚,也很難有機會見到。


    不過,即使如此,擋住了悟緣的那驚天動地的一刀,進而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即使缽盂受到損害也是值得的。想到這裏,富光和尚臉上再次露出了獰笑,現在悟緣手中的長刀也沒有了,人又蹲在地上喘息,可是結果他性命的好時機。


    富光和尚想著,就要有所行動。隻是他剛剛將自己的手放下來,渾身忽然如遭電噬,渾身顫抖,“哇”的一聲,嘴巴大張,鮮血如泉湧般從他嘴裏噴了出來。他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神情萎靡,癱倒在地上。


    看著富光和尚狼狽的樣子,悟緣哈哈大笑,心中暢快無比。雖然看似兩個人兩敗俱傷,但不要忘了,之前悟緣可是輕鬆解決了富英和尚,而且不管是建安寺還是安國寺的僧人都得承認,富光和尚的真正實力應是遠在悟緣之上。隻是為何會出現如此的結果,恐怕隻能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無論是建安寺還是安國寺的船上,僧人都傻了眼。明柘和尚在吃驚之餘,頭腦還是很清醒,囑咐自己船上的僧人,立即上島,去將悟緣接迴來。安國寺的船上,僧人們亂成一團,眼前的情形遠在他們意料之外,亂糟糟地議論了一陣之後,勉強達成共識,催促船隻向小島這邊駛來。


    小島上,悟緣笑了一陣,忽然發現自己身下已經滿是水漬。他一愣,向四周望去,發現竟然是海水漸漸湧了上來。是在漲潮嗎?悟緣再仔細一看,清楚了緣由。原來剛才悟緣那一刀雖然被富光和尚擋住,大半的威力被他的缽盂法器所抵擋、抵消,但還有小部分的威力落在地麵上,竟將這半邊的小島地麵上切出一條縫來,切得足夠深,深得海水都能滲透進來。


    這雖然是無心之舉,但也說明了悟緣剛剛那一刀的威力,也側麵說明了富光和尚拿出的那個缽盂法器的強悍。悟緣站了起來,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富光和尚走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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