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魂針,君宴,你為了這個女人連命也不想要了。”花邪的魂體即將散去之前,她笑了,笑的癲狂。


    “君宴,你這個瘋子……”淒厲的叫聲之後,花邪的魂體散去。


    仙界碧青池邊一紅衣女子突然口吐鮮血,赤紅的鮮血掉進碧青池,弄濁了一池清水。


    池中的紅鯉魚聞到水裏的血味,紛紛躲開了,躲到了碧青池的另一邊。


    女子麵露兇光,“君宴,君宴,你不是最在乎顧嬈嗎,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不會。”


    瑩白的手指揩去唇邊的鮮血,將手指放進唇裏,腥甜的血腥味在嘴裏蔓延,她笑了,笑容裏盡是惡意。


    笑容未落,又是一口鮮血從喉頭噴湧而出,這次的血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暗紅色帶著腥臭。


    花邪的分魂散去之後,君宴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了一般,單膝跪在了地上。


    唇鼻處流出了紅色的鮮血,這次不是粉紅色的血液,而是鮮紅的。


    魂體隻要不受到重創流出的血液就是粉紅色的,但是如果魂體受到重創,麵臨魄散魂飛時他流出的血液便是鮮紅的。


    就像是開到荼蘼的花,把最美的顏色留於世間,然後無可救藥的凋零。


    君宴此時就是開到荼蘼的花。


    辭顏不懂君宴流出鮮紅血液意味著什麽,他此時對於君宴無比的戒備,生怕君宴又開始剝魂。


    衍秋懂,但他不懂為什麽衍秋要如此的瘋狂,明明以他的實力還有其他的辦法,不至於此,“你不是愛她嗎,為何……”要選擇如此慘烈的方式選擇離開她。


    君宴的眼睛放在了顧瑛的身上,她靜靜的躺著,對於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仿佛世間的哀愁無法沾染她半分。


    仔仔細細的將她的麵容刻進腦子裏,與曾經的顧嬈合並起來,卻悲哀的發現,她們似乎並不能完全合並起來。


    顧瑛,顧嬈。她是她,卻又不是她。


    “我想抱抱她。”君宴此時的聲音有些低沉,隻是尾音有些發顫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他低著頭讓人無法窺見他真實的情感。


    衍秋抱著顧瑛的手頓了頓,猶豫了一瞬,對上男人慘白的臉和染上鮮血的唇,終究還是把顧瑛放到了他的懷裏。


    顧瑛的身體是熱的,君宴的靈魂是冷的,那一絲熱度仿佛怎麽樣也沒辦法傳到君宴的身上。就像當年他抱著死去的顧嬈一般,他再也捂不熱她。


    滅魂針他一開始便準備好了,萬年的囚禁生活讓他心裏的恨意無限滋生,在悠長的歲月裏,他想等他再次擁抱著阿嬈,他帶她登仙去仙界,親手用滅魂針報仇。畢竟這都是花邪欠她的。


    就在之前他並未想祭出滅魂針,可是就在花邪提及封命燈時,他改變了注意,萬年前的仇怨積壓在心頭,花邪的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決心報複,用神魂俱滅為代價來報複。


    他知道自己一旦用了滅魂針,自己也將不複存在,可是那又如何,他是一條瘋狗,臨死之前也要在花邪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不然怎麽對得起自己。


    唇邊的血滴到了顧瑛的臉龐,在她的臉上劃上了一道瑰麗的痕。


    伸手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臉上的血痕,“阿嬈,阿嬈,阿嬈……”沒得到迴應,叫的深情。


    “不用這麽戒備的看著我,我不會做什麽了,也沒有力氣再做什麽了。你們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活下來。”眼睛落到一身戒備的辭顏身上,眼神裏帶著一些可惜。到底還是沒能久久的陪在阿嬈身邊。


    “我要死了,魂飛魄散,從此以後,衍秋是衍秋,辭顏是辭顏,世上再無君宴。你們合該高興。”提起魂飛魄散風輕雲淡,好像這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一樣。


    世上有種人,無論他做什麽,你總能覺得他身上有種莫名的風度,惹人著迷。君宴就是這樣的人,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很是羸弱也讓人覺得他像是運籌帷幄的王,讓人不由的提起心來。


    用魂力幻化出一把小刀,衍秋和辭顏的心都提起來了,那把閃著銀光的小刀裏顧瑛很近。


    看出他們的緊張,惡劣的笑了一下,刻意的拿著小刀在顧瑛的麵龐上移來移去,得到兩人更加緊張的眼神,心情都有些舒暢了。


    他們也不想想,她是他的命啊,他又怎會傷她呢,不過是在逗他們罷了,到底是關心則亂啊。


    執起顧瑛的一縷發用刀割斷了,又順手割了自己的一縷發。


    在兩人的目光中,將兩縷發編成了一個精巧的手鏈,銀黑兩縷發用魂力幻成的紅色絲線包裹著戴在顧瑛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一條紅色的手鏈,看起來很好看。


    目光裏帶著數不盡的懷念,阿嬈啊,你看你教我的東西我都記著呢,也終於戴在了你的手腕上,很好看。


    “我把我的記憶交給你們,當然浮光界也是你們的,我的修行功法也是你們的,我畢生的收藏也是你們的,你們隻需要為我做一件事,報仇。我的仇人也就那麽幾個。”


    “我要你們起心魔誓,若你們無法為我報仇,那麽你們就心魔纏身,暴斃而亡。”他就那麽閑散的坐著,身上卻爆發著強烈的殺意。


    看著衍秋和辭顏起下心魔誓,君宴滿意了,不再給他們任何眼神。


    目光觸到顧瑛腳踝上的銀鈴,魔族至寶之一禁心鈴。


    手放在禁心鈴上,禁心鈴除了不會發聲看起來和尋常的鈴鐺沒什麽不同,可是一觸上前便會發現禁心鈴散發著一種陰冷的觸感。


    它禁錮著人心,也禁錮著情。


    用殘存的魂力拉扯著禁心鈴,他的阿嬈怎麽能被鈴鐺禁錮真情呢。


    卻發現自己的魂力已經無法將緊緊縛在顧瑛腳上的鈴鐺扯下,無力的勾勾唇,原來他還有這般無力的時候啊。


    努力了片刻,魂力隻是在禁心鈴內部弄出了一道細細的裂縫。


    他居然弱到這個地步了,唇邊溢出一絲苦笑來。此時的君宴倒真的像是個命不久矣的人。


    沒人看見君宴身上溢散的魂力緩緩的朝衍秋和辭顏飄去。衍秋和辭顏的靈魂在慢慢的凝實。


    手觸在顧瑛的頭頂,他在看顧瑛的記憶。看她的喜怒哀樂,看著看著君宴的眼睛濕潤了。她的一舉一動皆不像記憶中的阿嬈。


    或許他從萬年前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阿嬈,他還在幻想找到阿嬈的轉世,再接結一世的姻緣。


    他那頭長發正在慢慢的消散,瞥了一眼那正在消散的長發。


    一揮手,衍秋和辭顏感受到了時空的變化,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出現在山穀之中。


    山穀裏依舊是清風徐來,鳥語花香。他們正處於紅豆樹林之中,周圍全是沉甸甸的紅豆。


    他們的修為也迴來了,可見那山洞應該是有什麽陣法能壓製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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