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隻鞋子裏的水都倒幹淨,季淩樺瞥見湖裏飄著一張淡青色的手帕,目光一凝,那不會是皇姐給我的手帕吧。


    往胸口一摸,那方手帕還真就不在了。


    走到湖邊,反正衣服也打濕了,便沒了顧忌,跳進湖裏,伸手去撈那張手帕。


    手帕已經打濕了,原本淡青色的手帕變成了青色,手帕的料子很好,上麵繡著幾朵祥雲,祥雲的圖案飄逸非常,看起來很是特別。


    手帕的角落上還繡著一個銀色的月牙兒。聽說姑娘家的手帕一般都是親手所繡,也會在手帕上作上極好。


    這手帕想來是皇姐親手所繡,思及此處季淩樺便忍不住心旌搖曳。


    站在岸邊的馮源一抹臉上的水漬,乖乖,你跳水之前也不跟我說說,害得我每個準備,被水濺了一臉。


    他蹲下來看著不遠處的季淩樺站在水裏,手上拿著一張手帕,眼睛一刻也不舍得離開那張手帕。


    忍不住多看了那張手帕一眼,一張手帕而已,至於這麽寶貝嗎,開口調侃道,“差不多得了,該上來了,不然會著涼的。那張手帕是你心上人送的?這麽寶貝。”


    他這一句話直直的戳中了季淩樺心裏的一個隱秘的角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心上人’這三個字就像是閃電一樣劈中了季淩樺的心,讓他直接便愣住了。


    馮源見季淩樺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扯扯嘴角,這是怎麽了,魔怔了,覺得無趣,站起來,“你快點起來,再不起來,我就先走了。”


    季淩樺低下頭,緊緊的攥著手裏的手帕,“你先走吧。”他聲音有些低沉。


    馮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挑挑眉,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走到自己的馬兒身邊,翻身上馬。


    走之前還多看了季淩樺兩眼。


    今兒個是怎麽了,真當是魔怔了。


    馮源騎著馬走了,季淩樺還站在水裏,林子裏隻剩下鳥鳴聲和風聲。


    許久以後,季淩樺才像是泄了氣一般,噗通一聲倒在水裏,水花四濺,晶瑩的水滴在陽光中劃過優美的弧線,然後又落入湖裏。


    當水進入耳朵,腦子發出嗡嗡嗡的聲音的時候,季淩樺閉上眼睛,在心裏問自己,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那或許是這世間最背德的事情。


    當肺裏氧氣不足的事情,季淩樺猛然的從水裏坐了起來,水像小溪流一樣匯聚在一起從額頭眉梢向下流動,劃過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劃過喉結,沒入衣領。


    季淩樺睜開眼睛,那雙眼黝黑,帶著令人心驚的灼熱溫度。


    皇姐,我喜歡你啊~


    細微到接近於無的一句話從口中溢出,飄散在了空氣中。


    楚月夕可以算作是他這兩輩子唯一喜歡的人,上輩子他雖然娶了王湘茹,可皆是因為君命不可違,他不喜歡她,隻是感激她罷了。


    沒想到這輩子重生一世,他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人,喜歡到想要不顧人倫綱常,也想和她在一起。


    雖然楚月夕和他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可是從輩分上來說,她是他的皇姐。這條靠近她的路布滿荊棘,很難走,可是季淩樺想要試一試。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走不走的通呢。


    想到楚月夕的笑顏,季淩樺心裏多了幾分熨帖,眼裏也含著溫柔情意。


    這渾身濕透的樣子,看來也不適合繼續狩獵了,季淩樺翻身上馬,迴了營帳。


    他忽然想起前世來,前世他和楚月夕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今生的交集大多是因為他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


    前世在重陽的宮宴上,她因為意外頭撞在了禦花園的假山上,因此纏綿病榻數月,後來又因為冬日嚴寒,又被寒氣入了身,直到第二年的夏天身體才有好轉。


    雖說身體好轉了,可到底是病去如抽絲,身體一直虛弱,從那時起她就閉門不見人,連宮裏都很少去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三年的冬天,因為早已是燈枯油盡,死在了那年的冬天。


    她死以後,太後的身體也不大好了,沒能挨過第二年的夏天。


    一連遭受了侄女和親娘的去世,當今的皇帝陛下便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傷心難過,很快就大病一場,對朝政之事也是力不從心了。


    前世聽到鎮國公主逝世的消息季淩樺心裏毫無波瀾,今生一想到楚月夕會早早的離去,季淩樺就覺得鑽心的疼,就好像心髒要裂開一樣。


    拉著韁繩的手也緊了緊,雙唇緊緊的抿著,麵色冷峻。


    這一輩子,他要讓她活的長長久久,若可以他願意與她白頭偕老。


    對於王湘茹,他對她並無男女之情,現在的接觸也不深,他可以給她一個承諾,保她一世衣食無憂。


    騎著馬,風吹在他濕透了的衣服上,“啊切~”,身體一抖,打了一個噴嚏,身上到處都是涼颼颼的。


    到底季淩樺還是一個習武的,身體好,第二天也沒受風寒,活蹦亂跳的出去打獵了。


    等到秋獵結束以後,季淩樺真的打到了幾張紅狐皮,讓人製成了紅狐鬥篷遞到了楚月夕的麵前。


    楚月夕看著麵前的紅皮鬥篷,伸手那麽一摸,入手順滑,“他倒是有心。”


    嘴裏嘟囔了一句,眼角眉梢都寫著喜悅。


    她不是沒見過比這更好的鬥篷,但是這鬥篷裏蘊含的心意是獨一無二的。


    “五皇子對您很上心呢。”挽青站在楚月夕的身邊,擰著眉,語氣不是很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作為楚月夕的侍女,她對於各位皇子的示好總是持懷疑態度。


    她不喜歡他們的示好,,因為他們總想把公主扯進皇權爭奪。


    “挽青,他隻是好意罷了,你不許多想。”楚月夕當即便穿上鬥篷,大小剛剛合適,並且帶著淡淡的香味,這香的味道是她慣用的香料味道,一看這鬥篷便是精心製作的。


    “公主,若是其他皇子知道了,又要不安生了。”挽青皺著眉頭的樣子,真的像極了老太太。


    “隨他們去吧,反正我麵前就沒有安生過。”楚月夕提起其他各位皇子,流露出一絲的厭惡。


    她說的倒是實話,其他皇子要麽就一個也不在她麵前蹦躂,要麽就一窩蜂到她麵前秀存在感。


    他們的心態就是,你沒有,我沒有,那便成;若是你有的,我沒有,那絕對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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