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過去,天氣漸漸轉熱,已經是五月中,眼看就要五月下旬。


    農曆的五月的天氣已經轉為炎熱,站在集寧堡的高處望過去,蔚藍的天空下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綠草。


    草原上到處是蒙古包,也有大量的馬群和牛羊群在草地上低著頭吃草。


    拿著套馬杆的牧人們偶然會把視線轉向集寧堡這邊,然後又趕緊把視線轉迴去。


    “決戰之期,利在冬季。”


    劉天宇站在女牆垛口,神『色』十分悠然。


    他對身旁的李守義說道:“守堡官覺得如何?”


    李守義恭敬的道:“屬下隻是守堡官,軍政大事不敢妄言。”


    劉天宇笑著說道:“說說不妨事,難道你就真的沒思考過?”


    李守義顯得有些局促,還是道:“屬下讚同大人所說,不過屬下還有一點個人的想法。”


    “說說看!”


    “宜遲不宜早,我們要的是磨下去,磨到北虜沒脾氣,會戰對我軍來說並不是太有必要,到明年,我軍實力更強,所建軍堡體係更加完善,那時反而是北虜急著和我們會戰了。”


    “不錯,不錯。”


    劉天宇用欣賞的眼光看了眼這個守堡官,惹得堡牆上其餘的軍官一陣羨慕。


    簡在帝心……雖然劉天宇不是皇帝,可能被劉天宇誇讚並且記住,對每個軍官未來發展實在太重要了。


    這時劉天宇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另外還有幾個人,正趕過來。


    “大人。”


    常春旺帶著自己的幾個部下筆直的站在劉天宇眼前,這時旁邊的人都被周二牛帶著近侍擋的遠遠的。


    劉天宇說道:“北虜將我圍困在這裏,看似危險,其實穩如泰山。不過,內外消息不通,恐怕還會有些變故,現在要你們做的就是設法突出去,將我的新手令送到吳平安和楊書亭那裏,告訴他們,叫他們穩住了。”


    常春旺鄭重道:“請大人放心,我等便是死了也會把消息送出去。”


    “屁話!”劉天宇笑罵了一句,“活著出去,活著迴來。”


    “是!”


    眾人一起行了個軍禮,常春旺帶頭昂然而下,走到半途,已經有人替他們準備馬匹,還有應用的軍資器械。


    ……


    “哈哈!”侯亥手中拿著劉豐的供詞,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在侯亥身邊的一眾幕僚也都是含笑而立,所有人都是一副替東主高興的模樣。


    在大同久了,所有人都明白廣記是什麽樣的龐然大物。


    不論劉天宇龐大的人脈網,還有對軍政商民的深刻影響,還有廣記主導的團練的恐怖戰力,這些都是遠在京城時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自從發現劉天宇可以動員團練北上,在北虜地盤上狠狠切下一大塊血肉下來,侯亥才真正的正視了劉天宇部下在軍事上的實力。


    以前雖聽說廣記團練兵精銳無比,但侯亥很難真正想象出來,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朝廷動員數鎮兵力也未必能辦到的事,一個商人加三品衛所指揮卻能輕鬆做到。


    這是何等的大手筆,不論是軍隊的實力還是動員能力,經濟支撐能力,對地方的掌控能力,都遠遠超過侯亥能想和敢想的底線。


    這樣的人,還能說他是一個‘商人’?


    自兩個月前,侯亥已經把自己的護衛人數加了好幾倍,時刻擔心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一支‘土匪’來。


    雖然巡按被土匪襲殺朝廷必定震怒,但大同已經被劉天宇經營的水潑不進,就算朝廷派人來恐怕也難查出什麽來。


    侯亥拿著劉豐供詞高興了半天,才向一直靜靜站在屋中一角的範永鬥說道:“範永鬥你辛苦了,此事我會記在心上,宣府那邊我也會替你同人打招唿,日後劉天宇倒了,他的基業地盤,當然是這一次你們出了力的八家來分,我樂見其成。”


    範永鬥一臉淡然,並沒有如侯亥這般樂觀。


    不過,他還是躬身答道:“小人等不學無術,粗鄙不文,圖的就是發財,如老大人照顧,我等將來必有所報。”


    侯亥臉上略帶鄙夷之『色』。


    範永鬥看著也是很精明的商人,不過論起氣質和那種睥睨萬方,以商人身份連巡按都不放在眼中的氣度,當然還是首推劉天宇,還好劉天宇這一次落了實際證據在他手中,可以把這人除去了。


    這次的事情能夠成功,主要還是張家口的八家晉商出了大力。


    範永鬥和田生蘭等人把劉豐裝在自家的車隊裏,有楊國柱的掩護,輕輕鬆鬆的出了宣府鎮城。


    廣記的情報司第二天就找到了翠香『乳』母的住處,不過又是人去樓空。


    情報司的人動作再快,也抵不過範永鬥等人長時間的預謀和經營,當然也抵不過楊國柱這個地頭蛇,一鎮總兵配合這些有實力的晉商。


    廣記情報部門的人員雖然很努力,卻始終慢了半步。


    劉豐從宣府鎮一出來,範永鬥等人便與他一起日夜兼程,一路上盤問劉豐底細,到了大同就寫成了供詞。


    “侍從司直指內閣,軍情司就是兵部,情報司是錦衣衛和東廠,還有軍政司,像是兵部和吏部的結合,嗯,還有那個什麽軍醫院,不就是太醫院嗎……”


    侯亥情不自禁的拿起劉豐的供述來看。


    劉豐在王家莊生活了好幾年,又是劉天宇的堂兄和劉氏族人,除了核心機密之外的內容,很多東西並沒有刻意隱瞞他。


    “可惜言語不詳啊!”


    陶一錢先前也是被震驚了,後來更是一臉欽佩。


    一個商人居然能把地方整合的這麽好,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出來,想來委實令人敬佩。


    不過立場不同,陶一錢隻能竭力替侯亥謀劃。


    看著劉豐的供述,展布聞皺著眉頭道:“一切光是劉豐一麵之詞,劉天宇要謀反的具體舉措,謀刺徐通的具體做法,這些關鍵的事情上沒有詳細的經過,隻是風聞,如此上奏的話,劉天宇反手一擊,劉豐因貪汙革職,轉而生怨,編造事實誣陷,這場官司就有的打了。”


    “對!”陶一錢附聲道,“展兄說的對,打蛇不死很可能被反咬一口,現在看來,還不能算是一擊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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