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事情已經隱瞞不住了,劉豐又是慌『亂』,又是窘迫。


    翠香這種人開銷極大,沒錢用劉豐又跑到賭場去賭,想要迴本,卻將身上剩下的銀子輸光,又借錢去賭,銀子越借越多。


    人家知道他是廣記的人,大捧的借銀子給他,豈料時間久了,劉豐遲遲弄不到錢,不僅賭場的人不在借他,還在催『逼』他還銀子。


    翠香這裏也是每日冷眼相對,怨天怨地。


    劉豐正懊惱間,幾個壯漢走進院門。


    “劉公子,今日可算遇到你人了。”


    進到院裏的是賭場的人,幾個壯漢把劉豐圍在當中,領頭的刀疤臉一臉陰沉。


    劉豐看著就害怕,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十分厲害的狠人,殺人根本不在話下。


    “老五,咱們有話好說!”


    “好不好說要看你自己了。”刀疤臉徐老五道,“現在你欠咱們賭場一千八百兩銀子,這筆賬何時能還上?”


    劉豐驚道:“不是三百多兩嗎?”


    徐老五獰笑道:“三百多兩是本錢,拖欠這麽久了,咱們不得算點利錢?”


    這利錢真黑……不過劉豐不敢說。


    徐老五『逼』問道:“怎麽樣?這筆銀子何時還?”


    劉豐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再容我想想辦法。”


    “你不要到別處想辦法了。”徐老五道,“你想到別的賭場借錢翻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各家賭場也不會再借錢給你,你要知道,這幾個賭場有不少人都是從廣靈縣或是天成衛那邊跑過來的,對你們廣記的人都恨之入骨,見到你不要說借錢,打一頓裝麻包裏沉河都不意外。要不是大家忌憚你們劉東主,你他娘的早就打斷手腳沉在河底了。”


    劉豐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忙道:“那我該怎麽辦?”


    “你隻能到廣記的分店去想辦法。”徐老五說道,“你們廣記有的是金山銀海,你又是劉東主的堂兄,他總不能真的看著你被人打死。”


    劉豐猶豫許久,才道:“我可以去分號試試,不過你們可不能跟著。”


    “我們可沒有那麽傻。”徐老五咧嘴一笑,說道,“明早我們再來,你也不要想偷偷跑了,鎮城各門都有我們的人手在,明早若是見不到你人,抓到就砍掉你的雙手。”


    劉豐知道賭場的人有這樣的手段,守城門的城防營肯定有賭場的人,自己『插』翅難飛。


    徐老五等人走後,劉豐也顧不上吃早飯,急匆匆的趕到廣記的分號。


    “支銀子?”分號掌櫃一臉鄙夷的道,“沒有上頭的文書,一兩銀子也不能支。”


    “放屁!”劉豐瞪圓眼珠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不就是大人的堂兄嗎?”掌櫃毫不客氣的道,“拿這身份壓我,你酒還沒有醒吧?”


    劉豐氣的渾身發抖,轉頭就走。


    此前他還抱著萬一的希望,指望用自己的身份擔保,從分號支兩千兩銀子出來,趕緊把賭債給還了。


    至於這筆銀子將來如何還給廣記,他還沒想好,了不起再被劉天宇痛罵一頓,怎料分號掌櫃根本不給他這個麵子,直接就迴絕了。


    劉豐離開分號不足一個時辰,張大苟帶著人匆忙而至。


    分店掌櫃帶著人趕緊迎出來,張大苟當即問道:“銀子為何還沒有送去總兵府,劉豐人在哪裏?”


    “我剛上任不久。”掌櫃說道,“銀子現在短了好幾千兩,怎麽送?叫劉豐交代,他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說是有一批銀子沒發運,我感覺可疑,但又拿他沒有辦法。對了,一個時辰前他還在這裏,說是想支借兩千兩銀子,我直接就迴絕了他。”


    張大苟用手一拍桌子,咬牙罵道:“劉豐該死!”


    掌櫃嚇了一跳,說道:“難道他膽子這麽大,連送去總兵府的銀子他都敢挪用?”


    “不止銀子的事。”張大苟稍稍想了想,說道,“銀子你從櫃上的銀子裏支補,我會給你一張手令,這事我來負責,你們抓緊把銀子送給楊國柱,今晚就去。”


    宣府鎮城裏,情報司在這裏有分部,這個分店掌櫃也是有能力的老人,劉豐出的岔子是交接時出的『毛』病,不能怪這個掌櫃。


    張大苟問道:“劉豐人住在哪裏?”


    掌櫃說道:“聽說他買了個院子,和一個宣府名『妓』住在一起,具體住處,他從不肯說,所以我們都不知道。”


    張大苟從牙縫裏又擠出幾個字來,道:“這廝,真該死!”


    眾人都是心底一顫,廣記內部都知道軍法司的厲害,對傳言中的外情局更是害怕。


    此前有一些掌櫃中飽私囊,或是勾結外人,結果都是死的莫名其妙,人好好的就失蹤了。


    別人說劉豐該死,這人死不死的難說,如果張大苟也說這人該死,那就多半死定了。


    “來人!”張大苟道,“將我帶來的情報司外情人員先堵住四門,看到劉豐就給我拿下,內情局的行動組和情報組都動起來,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給我把劉豐這個畜生找出來!”


    ……


    劉豐迴到小院,翠香看到他麵『色』灰敗,語氣不好的道:“是不是沒有支借到銀子?”


    “哼!”劉豐哼了一聲,心中煩悶,不想說話。


    “你不是說你是劉東主的堂兄,他身價最少千萬,你用他幾千兩都不行?”翠香不滿的道。


    劉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他眼裏哪有宗族?大名府來的人一個也不用,我能留下來也是三叔多次來信勸說,你當他是什麽好人?”


    翠香一怔,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劉豐不耐煩的道:“我沒有辦法,看來隻能把這院子賣掉。”


    “這院子才值二百兩,賣了頂屁用。”翠香罵了一句,旋即眼淚流了下來,抽泣的道,“原本跟著你想過好日子,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劉豐原本打算再把翠香送迴院子裏,把贖身銀子換迴來,再賣掉院子,雖然還差好幾百兩,估計賭場的人也不會拿他怎麽樣了,不過翠香這樣一哭,他也不好意再提這樣的話。


    “他既然這樣不講族親情誼……”翠香突然驚唿一聲,道,“他會不會追究你的事,你說過不少人都失蹤了……”


    劉豐一下子張大了嘴巴,後背的冷汗一下子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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