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布聞皺著眉頭說道:“暫時還拿他們沒有辦法,各鎮的守備,遊擊,參將,副將,直到總兵,各兵備道,守道,巡道,都與劉天宇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些人也知道劉天宇要保住商道才有北上之舉,事關他們的分成利潤,足有四鎮的官員抱成了團在幫劉天宇,勢力之強,連總督大人都要屈就的,咱們現在又沒有太多實據,僅憑風聞,朝廷根本不會理會。”


    陶一錢一臉羨慕的說道:“聽說劉天宇一年拿出好幾十萬的銀子分給各鎮的官員將領,可見北上的利潤之大。”


    侯亥也是意動,十分的眼紅。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和汪文言聯手,想要以權壓人強占廣記的幹股,和劉天宇公然翻臉,隻怕這走私的利潤中也會有他一份。


    這一刻,侯亥竟是有隱隱的後悔和可惜,


    “東翁不必想太多。”展布聞寬慰道,“東翁是正經進士,又是東林骨幹,巡按隻是起步,將來必定位至督撫,甚至六部正堂,為此時的些許銀兩自棄前程,還是太不合算了些。”


    侯亥微微點頭,說道:“此是正理,然而我來此數月始終拿劉天宇沒有辦法,答應汪公的兩成廣記幹股也沒有弄來,我怕汪公在京城裏會責備我辦事不利。”


    提起這個,兩個幕僚也沒有辦法。


    廣記在山西特別是大同到宣府一帶的勢力之大,令人絕望,從官員到武將,再到商人百姓,幾乎都與廣記站在一邊。


    陶一錢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道:“一般大商家崛起總會得罪很多人,廣記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僅沒有掠奪地方財富,還有相當多迴饋,是以地方對劉天宇十分擁護,我們想找一些敵視他的人,實在太難,就算有一些,也是難當大用。”


    聽到此話,展布聞笑了起來,說道:“近來我倒是找到一個。”


    侯亥急切的道:“是何人?”


    “此人是範永鬥。”展布聞說道,“他的家產勢力被劉天宇橫掃一空,範家商行也從一個大商家變成了中等家族,這個仇怨結的大了,學生聽說後就去尋他,此人開始還有些心灰意冷,後來被學生說動,答應助我們一臂之力。”


    “他隻是劉天宇的手下敗將,找來又有何用?”侯亥不以為然。


    展布聞笑著說道:“最了解自己的總是敵人,範永鬥雖然是無用之輩,但我們可以利用他找到對付劉天宇的機會或辦法。”


    陶一錢認同道:“這話在理,東翁可以見一見這個範永鬥。”


    侯亥還是不大相信一個落魄商人有什麽用,不過見一麵也無妨,便說道:“得空將他帶來見上一見。”


    ……


    杜輝到巡撫衙門側前門,在眾多隨員和幾個巡撫師爺的環繞下,自側門而入。


    劉遵憲已經在正廳的廊簷下等著,杜輝行禮時,劉遵憲也是揖手還禮。


    “軍門,延綏那邊的北虜越來越少,而宣府那邊的虜騎卻是越來越多。”杜輝苦笑道,“這一次天宇弄出來的動靜真是不小。”


    劉遵憲笑著說道:“他哪一次弄出來的動靜小過。”


    杜輝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杜輝擔心的說道:“此番動靜還是太大了,北虜那邊各部動員,可能有十五六萬人之多,這般大動靜,若是換以前九邊都會動員大軍,京城亦會戒嚴,結果現在朝廷都不大知道這事,若說起來,天宇的能量真是逆天了。”


    劉遵憲笑而不語,這事和他這個巡撫有關。


    除了被邊將壓下去的消息,就算有邊關警訊按例照常報上來,也被他這個巡撫以邊境小事來化解。


    若非如此,就算劉天宇能量再大,此事也應該暴『露』了。


    杜輝由衷的說道:“軍門大人,也是為天宇冒險了。”


    劉遵憲說道:“從私我和天宇是叔侄,從公事上說此次也是向北拓地,打擊北虜,我身為一地巡撫,能幫的自然是要幫,總不能還要給他掣肘。”


    “現在就看北虜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杜輝有些擔心的道,“如今宣府一千三百裏邊牆未曾重修過,末將曾經至宣府巡視,各處的強基崩壞,不少地方馬匹一躍而過,如果北虜繞道興和堡,從宣府中路和上下西路南下,最少能直入鎮城附近,自保安州到張家口,處處都將會是烽煙,若那般,朝廷必定震怒,我與軍門大人定然官職不保。”


    劉遵憲眉頭擰在一起,道:“杜總兵何意?”


    杜輝說道:“末將並無他意,我已經令正兵營和各處將領戒備,然後宣府總兵卻非末將所能節製,還需要另想辦法。”


    “宣府的楊國柱麽?”劉尊小眉頭化開,笑著說道,“我想天宇已經派人往宣府鎮城的路上了吧。”


    王家莊內,劉天宇指著一個箱子說道:“這是三萬兩,到了宣府鎮城,不需要你親自見楊總兵,那邊有人會把銀子接走,你領了迴執,就可以折迴王家莊了。”


    “好,我會送到。”


    劉天宇盯著麵前的劉豐,囑咐道:“如今你也是我身邊侍從司的人,不要在和以前一樣散漫。”


    劉豐抬頭看了劉天宇一眼,嘀咕道:“本來就是族兄弟,總不能叫我如旁人一樣,真的被你當下屬來看吧!”


    劉天宇聞言大怒。


    本以為這廝這兩年老實下來,沒想到還是擺不正自己位置,要不是自己三叔劉遵章幾次來信,提到劉豐是自家人,和他還是堂兄弟,對自家人要多照顧一些,否則他絕不會把劉豐弄進身邊的侍從司裏麵。


    劉天宇沉著臉說道:“要不是三叔再三來信要我多加照顧你,給你機會,否則早就把你趕迴大名府,這一次解銀你要做不好,就不要再留下了,我會安排人送你迴族裏。”


    “知道了。”劉豐這一次沒有反駁。


    迴大名府哪有留在王家莊好,在這裏什麽事都不用做,每個月有十兩銀子拿,迴到大名府不僅要做活,每個月能從族裏得到一二兩就很不錯了。


    “隻要你做出成績來,在廣記你便會有向上的機會,前提是你要做好,如果還是這般自由散漫,就算你是我堂兄,也別想有向上升的機會。好了,你押著東西上路吧!”劉天宇揮了揮手,示意劉豐可以走了。


    可劉天宇沒有注意到,劉豐轉過身去後,眼中似有熊熊妒火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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