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管事強壓怒火,說道:“這件事是兩位台吉與我範家的合作,範家真的垮了,兩位台吉也會成為笑柄,說一句誅心的話,若我範家輸了,憑那劉天宇的為人,絕不會給自己對手一文錢的好處,這裏也包括兩位台吉。”


    窩侖闊和素囊對視一眼。


    素囊台吉小聲說道:“他說的對。”


    窩侖闊陰著臉,說道:“再看看大汗那邊怎麽說!”


    素囊麵『露』不屑,他不覺得卜石兔會有什麽動作。


    不過,他還是說道:“也好,我們的人就在青城,等等看吧!”


    時間並不長,有人送信迴來。


    聽完送信人的話,素囊台吉大笑了起來,說道:“果然不出所料,大汗還是選擇了縮頭,不願意出麵。”


    窩侖闊譏諷道:“當初怎麽選了這麽一個沒用的廢物做大汗,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省了不少事。”


    “窩侖闊,你看怎麽辦,是不是動手?”素囊看向窩侖闊。


    “好,準備動手。”窩侖闊說道,“光憑牧民恐怕不敢真的攻進去,我們各派一百甲兵假扮牧民,破了口子,甲兵迅速撤離,叫牧民進去搶。”


    素囊說道:“這個主意好,隻要消息傳開,各家台吉也不會約束自己的部民,大家全去搶,就算五路那個老家夥來了也無話可說,甚至他自己的部民也會搶,廣記在那邊可存了不少的貨,隻要搶下來,大家可以舒舒服服的過完這一冬了。”


    “在下在這裏先恭喜二位台吉了。”範管事臉上有了喜『色』,拱手慶賀。


    窩侖闊大笑道:“我跟炒花進過明國,十幾萬人搶來的財富,恐怕也不如這裏一處地方多。”


    大不勒台吉的牧場,迎來了一匹快馬,對方直接來到了大不勒台吉跟前才下馬。


    來人是大不勒的一名手下,是一個和大不勒關係不錯的台吉送來的口信,無非是卜石兔大汗決定不摻和這件事,提醒他多加小心。


    “卜石兔真是廢物。”滿翰兒咒罵了一句。


    大不勒一臉的尷尬,也隱隱帶著一些憤怒。


    他是大汗的嫡係,現在大事臨頭,大汗居然把他和部民拋到一邊不管了。


    大不勒有一種被欺騙和拋棄的混雜感覺,內心的滋味說不出的陳雜。


    吳雲庭說道:“沒有了大汗那邊給咱們拖延時間,五路台吉那邊是靠不上了,那邊恐怕馬上會派披甲兵來。”


    滿翰兒忽然叫道:“情形不對,人越來越多了。”


    原本圍攏的牧民有好幾百人,現在人越來越多,隱約已經過千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騎馬趕來的牧民。


    大不勒怒道:“肯定有人放出風聲去了,引這麽多牧民過來。”


    “準備打吧!”滿翰兒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臉上帶著狠『色』。


    吳雲庭沒有說話,他不是武力人員,打起來他的作用不大,隻是站在原地沉『吟』和思索著。


    大不勒牧場裏囤積的貨太多了,盡管有部分直接拉迴去,但大多數貨是大不勒和五路還有卜石兔汗分別吃下來,然後在由大大小小的商隊販運到西北東三個方向的部落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吳雲庭眼中閃過一道狠『色』。


    突然,他對滿翰兒說道:“滿翰兒,咱們這些人加上大不勒台吉的人能不能守住這裏的貨物無恙?”


    滿翰兒不明白吳雲庭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但還是如實說道:“恐怕很難。”


    “那我有個主意,既然我們也守不住這些貨了,那就全部燒掉,誰也別想得到。”吳雲庭咬著後槽牙,擠出來這麽一句話。


    “什麽?你要”


    大不勒臉『色』變得慘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吳雲庭。


    “理由?”滿翰兒沉著臉問道。


    吳雲庭沉聲說道:“不燒,叫人把貨搶走,我們一樣損失慘重,範家和窩侖闊還有素囊他們得利,草原上的部落也會笑話我們廣記軟弱無能,五路台吉那邊也會重新考慮和我們的關係,大汗更會縮頭的厲害,東主在草原上這麽久的布局,也會因此全毀掉。”


    看到滿翰兒和大不勒都不說話,他繼續說道:“銀子沒了還可以賺,貨燒掉還可以再囤積,這場商戰要是輸了我們才是什麽都沒有了,所以這一場惡仗我們不能輸,退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幹了,我派人帶引火物去倉庫那邊。”


    大不勒被說服了,同意了這個主意,同時他盯著吳雲庭說道:“你這家夥,比我們蒙古人還要狠。”


    看著滿翰兒還在猶豫,吳雲庭說道:“我是這裏的賬房,東主安排我管理這些倉庫,燒貨的事情也由我一個人承擔。”


    滿翰兒剛剛是在發愣,現在也醒悟過來,對吳雲庭說道:“我是這裏最高指揮官,既然是燒貨,那也是由我來承擔。”


    說完,他看向陳大力,喊道:“陳大力,帶上一隊人,帶上火折子一類的引火物,去倉庫那邊。”


    “是!”陳大力答應一聲,喊來一隊火銃手一同去了後麵的倉庫。


    大不勒也喊來自己的牧民,抱來了大捆的柴火,還有大量的幹草,還有人提來大桶的油脂。


    柴火是依著小山一般的庫藏糧食四周放置,油潑在柴火堆上。


    數百人在如山般的倉庫區裏如同一群群搬家的螞蟻,很快將柴火堆的滿地都是。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童鐵牛倚在一個囤糧的大氈包邊上喘著粗氣。


    他看向陳大力,說道:“咱做的這個事,俺覺得起碼折壽好幾年。”


    “你狗日的少說兩句。”陳大力罵道,他也心疼的厲害。


    眼前一氈包一氈包的糧食,不知道要有多少石,隻知道這樣的氈包有過百個,這麽多的糧食,恐怕整個靈丘的人吃一個冬天都綽綽有餘。


    真要一把火燒掉這些氈包,他都不知道自己這罪孽要有多大。


    蒙古人信奉黃教的多,點火燒貨這種事情他們堅決不幹,就是打下手都覺得自己有罪,不停的有人跪下祈禱認罪,等到打雜的事做完就全走了,沒有蒙古人願意留下來。


    “放火,上頭有令,立即放火。”


    外麵的人群越聚越多,甚至發現了甲兵藏在人群裏麵,不用問也知道窩侖闊和素囊那邊準備動手了,所以滿翰兒不敢耽擱,直接下令放火燒掉貨物。


    “依次扔火把,所有人不要『亂』,慢慢後退。”


    陳大力對自己帶來的這一隊人下令,一根根火把從中心區域被丟下,逐漸到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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