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沒碰她們…


    祁君逸被問的一時語塞。


    良久,他輕嘖了聲,反問道:“為什麽要碰她們?”


    “……”薑翎月半晌沉默,硬生生氣笑了,“你是男人,她們是你後院的女人,你說你為什麽要碰她們!”


    除非他不行!


    否則,怎麽可能空置後院那麽多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碰。


    祁君逸也笑,他笑著看她,“不碰她們一定要有理由?”


    “當然,”薑翎月直率的很,“除非你不行,不然你一個氣血方剛的少年,沒理由不碰女色。”


    可皇帝陛下行不行,別人不清楚,她自己是親身領教過的。


    氣血方剛的少年……


    看麵前姑娘似乎十分有經驗的篤定模樣,皇帝陛下麵上的笑意漸收,雙眸微微眯起。


    他們相識時,他已經二十有三,早非少年。


    有那麽一瞬間,祁君逸幾乎想問問她是在誰身上,見識過‘少年的氣血方剛’。


    可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他們之間本就沒有太多情意,能經得起猜忌、波折。


    況且,他答應過她,之前的事統統翻篇。


    再如何,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想要放過自己,那就不能去細想。


    薑翎月沒有讀心術,根本不知道麵前男人在不知不覺間,又灌了一壇子醋,這會兒還偏著頭,等他迴答自己問題呢。


    被她那雙漂亮的杏眼盯著,祁君逸心頭發軟。


    他咽下喉間翻湧的酸澀,無奈歎氣,“我不想要,這就是理由。”


    “???”薑翎月瞳孔緩緩瞪大,而後,目光順著他清俊的臉,慢慢往下。


    微微凸起的喉結,然後是寬闊的胸膛,在經過腰腹時,下巴被捏住。


    “別亂看啊月月,”皇帝陛下好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太禁撩。”


    “那你…”薑翎月語氣遲疑,“那你之前是,…不行嗎?”


    …………


    空氣中的死寂隻維持一瞬,皇帝陛下忽然就笑了。


    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笑的肩膀都隱隱在抖。


    薑翎月:“……”


    她下了好大決心問的問題,有這麽好笑嗎?


    等了會兒,見他還沒停,薑翎月推了推肩上的頭,“我說認真的。”


    “好,認真的…”皇帝陛下在她頸側啄了口,悶笑道:“你若非要一個理由,那就當我不行吧。”


    “……”薑翎月沉默了。


    這事還有‘當’的嗎?


    還有,‘不行’對於男人來說,難道不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嗎?


    他是在戲弄她吧?


    薑翎月心底有些惱怒。


    她這是第一次問及前世的事,他卻……


    “月月,”思緒被中斷,皇帝陛下不知何時已經自她頸窩抬頭,眼底還是殘存的笑意,“我可沒敷衍你。”


    “你說的其實沒錯,我對她們確實沒有動過欲念,”他想了想,似乎找到一個準確的詞,徐徐道:“你可以理解為,不太硬的起來。”


    硬、不、起、來。


    說著,好像怕她聽不懂似的,握住她的手腕,就要往下牽。


    被他直白話語震驚的薑翎月頓時迴過神,忙不迭的將手抽了出來。


    祁君逸再次被她逗笑,他也沒勉強,隻是收迴手,將手肘撐在旁邊的案幾上,偏著頭覷她,“不是堅持要個答案嗎,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薑翎月抿唇,小聲提醒,“你身體沒問題。”


    這句話,像是在承認什麽……


    她說的滿臉別扭。


    落在祁君逸眼裏,就隻剩了可愛。


    真是個寶貝。


    他再也忍不住,箍住小姑娘的腰將人抱在腿上坐著,笑著道:“對你,身體當然沒問題。”


    話題進行到這兒,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祁君逸扣住她的手,循循善誘:“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


    薑翎月被問的一愣。


    第一次見麵?


    時日久遠,中間還隔著纏綿病榻的兩年,很多記憶都淡化了,她如何能記得。


    “不記得也沒關係,”祁君逸歎氣,“你隻需要知道,在見到你之前,我對女色上確實沒什麽興致…”


    哪裏需要有什麽必然的理由。


    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沒興致。


    他自幼沉穩內斂,最該肆意妄為縱情聲色的少年時期,一心都撲在政事上。


    在各地微服私訪,查案探秘,連東宮都鮮少迴,遑論是去跟一群女人在床榻上赤身相待。


    他不想。


    僅此而已。


    薑翎月已經聽呆了。


    什麽叫見到她之前,對女色沒什麽興致。


    什麽又叫,不太硬的起來……


    這話說的,仿佛他在專門等著她出現一樣。


    還有,他為何專門提及他們的初次見麵。


    他是想告訴她,他對她是一見傾心?


    第一次見麵,就生出了‘興致?’


    薑翎月確實迴想不起來他們初見時的場景。


    但她記得自己的第一次侍寢。


    那一晚,她焚香沐浴後,被抬進了承明殿,身著低位妃嬪侍寢時所穿的輕薄寢衣,在偏殿的榻上等著他來幸她。


    一直等到兒臂粗的紅燭燃了一小半,他才姍姍來遲。


    在此之前,薑翎月從沒跟皇帝說過話。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還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天下萬民敬重的君父。


    而她,要跟這樣的男人行夫妻之事。


    薑翎月緊張的要命。


    但那晚,他並沒動她。


    他隻是態度十分溫煦寬厚的同她說了幾句話,然後讓她先安置,自己則去了正殿處理政務。


    薑翎月隻能遵旨入睡。


    迷迷糊糊間,隱約感覺有人掀開寢被躺了進來,可等第二日醒來,身邊早就沒了人。


    他們隻是在一個被窩裏,躺了一夜,而現在,他說,他對她從一開始就很有‘興致’。


    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之前所說的那句,一直在跟自己較勁,不敢承認自己對一個女人動心的話,薑翎月就終於有些實質體會了。


    這樣的行徑,確實太別扭了。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幼稚。


    明明喜歡,明明很有興致,也確實招寢了,卻不肯遵從自己心意……


    端方自持,於國家大事上遊刃有餘的皇帝陛下,初涉情場竟然無措成這樣。


    薑翎月有些難以置信。


    又覺得離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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