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頭驚訝極了,為了能夠找到這夥殘殺朝廷命官的賊人,他們已是連續好幾日都在姑蘇城搜尋,再加上昨日王府出現賊人偷東西,如今他們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


    但即便是李捕頭他們盤問老婦人,或者是尋問無知的小丫鬟,都沒能夠得有關這夥賊人的確切線索。


    現在聽到這位剛剛上任的唐大人竟然說有辦法?


    李捕頭目光看向唐逸,心想這位唐大人莫不是為了逞能?他們搜尋好幾天都沒有線索,他不過憑借自己的隻言片語就想到了辦法?


    但李捕頭深知為官之道,不可頂撞,不可唐突,更不可自以為是的懷疑大人。


    他想了想,問道:“唐大人,這夥賊人如此狡猾,行事小心如鼠,您有辦法將他們抓住?”


    唐逸領著眾人進入大堂,一邊走一邊分析道:“李捕頭,方才你說的這兩起案例當中,與絕大多數的騙子案例有些不同。”


    “不同?有什麽不同?”


    李捕頭神色思索,許蠻蠻俏臉疑惑,好奇的看向唐逸,這兩起不都是同一夥騙子在騙人?應該沒有什麽不同才對啊。


    “嗯……大多數騙子在騙取錢財的時候,他們通常習慣去尋找一些老人或者女人,因為這些人防範意識較弱,而且這些人比較貪小便宜,更加容易讓騙子得手。”


    李捕頭點了點頭,這夥賊人就是利用乞討的老人貪小便宜的心思,至於書生則是利用他想要大展才賦的心思。


    唐逸臉色認真,繼續說道:“不過,他們看似是在騙取書生和老人的錢財,其實不然。實際上,他們是利用書生騙取地方百姓的銀兩,然後利用乞討的老人騙取富商的錢財。


    總之,這是一夥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行事作風嚴謹,詐騙滴水不漏。”


    李捕頭心裏鬱悶,想不到唐大人會對這夥賊人如此盛誇,看來想要抓住他們的機會非常渺茫。現在犯人遲遲沒有抓到,兇殺案件又發生在姑蘇,按理說這案件應該交由唐大人來頭疼……但這位唐大人可是聖上欽點,即便是姑蘇城的天塌下來了,也不會影響到他半點。


    所以最後受苦受累,甚至連飯碗都沒有的,可能就是他們這些跑腿的了。


    想到忽這李捕頭愁苦著臉色,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唐逸注意到李捕頭心情不悅,淡淡笑道:“我方才已經說過,想要抓住他們的話並非難事,是有辦法的。”


    李捕頭臉色一喜,激動問道:“什麽辦法!”


    “等。”


    “等?”


    李捕頭神色不解,後邊的衙役一臉詫異之色。


    唐逸點了點頭,說道:“姑蘇城這麽大,想要尋找這夥賊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李捕頭若有所思,試著問道:“唐大人的意思是要等這夥賊人重新騙人?”


    唐逸點了點頭,李捕頭擔憂說道:“大人……若是他們不出來的話,怎麽辦?”


    引蛇出洞是好辦法,但現在就怕蛇不願意出洞。


    唐逸臉色微笑,意味深長道:“騙子騙人是最容易騙上癮的。”


    ……


    ……


    衙門的事務有條不絮的進行著,或許是因為年節剛剛結束的緣故,姑蘇城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絲年味,百姓鄰裏和睦相處,這使得唐逸更是樂得清閑,得到賈似言來了之後,他就將事情交給這位師爺打理,可以專心跟王陽明弄書坊之事。


    反觀李捕頭卻並不好過,這些天為了等賊人出現,每天都是帶著衙役四處搜下線索,這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夥賊人卻始終不敢露出頭來。


    這一天唐逸正在書房裏邊處理稅賦之事,許蠻蠻托人送來信息,說是有關沈家酒樓裝修之事,莫掌櫃在一些事情上存在疑惑,無法做出決定。


    畢竟是自家媳婦的產業,唐逸跟李捕頭說了一聲,便向著沈家酒樓方向走去。


    沈家酒樓裏邊,許蠻蠻將唐逸準備過來的事情告訴莫得信,誰知道這唐大人卻是遲遲不到,害得莫得信一直望眼欲穿,卻始終沒有看到唐逸的人影。


    就在這時,看到街頭外邊出現一道人影,莫掌櫃心裏激動極了,急忙上前迎接。


    “姑爺,您總算是來了。”莫掌櫃激動說道。


    “莫掌櫃。”


    唐逸對著莫得信行了一禮,笑道:“衙役一些事情耽誤了,讓你久等了。”


    莫得信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笑道:“沒事沒事。姑爺您人能到就好。”


    想到此次來的目的,唐逸問道:“莫掌櫃,我聽蠻蠻說,這酒樓裝修你還有一些疑惑,不知道是什麽事?”


    莫得信猶豫了一下,挪動著肥胖的身子,艱難地走到一個空蕩蕩的台子上邊,腳剛一上去,便聽到木塊“吱呀”的聲響。


    唐逸看得是心驚肉跳觸目驚心,生怕莫得信踏步上去會把這個台子給壓垮。


    此時,莫得信在台子比劃著手勢,雙手丈量出一個寬度。


    他看著唐逸,說道:“您原先跟我提到過,說是要在這個地方搭起一個大台子,這台子現在也已經搭好了。我卻發現,這二樓怎麽一下子就變得擁擠。


    這一樓剛變寬敞,二樓就立馬變擁擠,這是不是設計錯了?”


    原來是這個問題,唐逸笑道:“莫掌櫃,我搭這台子可是有著很大的用處。


    不知莫掌櫃是否記得天仙家酒樓也搭過怎麽一個大台子?”


    莫得信點了點頭,說道:“這搭台子方便彈琴唱戲,每個酒樓都有,自然是知道。”


    江南的酒樓一般都會請一些戲子或者說書的人到酒樓裏唱戲講書,目的自然是吸引食客來酒樓消費了,莫得信也曾經請過一些戲子在酒樓裏邊表演。


    隻是後來因為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差,也就將戲子個說書人解雇掉了。


    唐逸再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這天仙家的酒樓除了一樓客人爆滿,其他樓層上的位置卻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莫得信仔細迴憶了下,的確跟唐逸所說的一樣,但這裏邊的原因跟二樓搭台子有什麽關係。


    唐逸笑道:“莫掌櫃你仔細想下,如果在二樓請一些怡紅院的姑娘來台上唱首曲子,跳個小舞,你說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莫得信驚訝不已。


    蝦米鬼?


    請怡紅院的姑娘來酒樓跳舞!


    這倒是頭一次聽說,以前酒樓裏請的都是一些歌姬、舞姬、琴藝大師或者說書先生,這怡紅院的姑娘倒是不曾邀請過。


    唐逸笑道說道:“這怡紅院乃是富貴之地,普通老百姓可能一生都很少能夠目睹裏邊的紙醉金迷。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想如果我們這酒樓裏邊不僅能夠讓他們看到這些美麗的姑娘,還能讓他們這些食客看到怡紅院的姑娘唱歌跳舞,但卻隻要他們花一點點小錢,我想他們應該是非常高興接受的,沒有人會選擇拒絕。”


    莫得信目露精光,非常佩服唐逸竟然能想到如此大膽的想法。


    他激動道:“姑爺妙啊!所以這二樓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一樓的食客觀賞,既然是表演的地方,擁擠一些也是沒事,原來如此啊!”


    唐逸搖頭說道:“非也!非也!”


    莫得信一愣,陷入疑惑:“難道不是這樣嗎?”


    “莫掌櫃難道忘記,我們上麵這些樓層的還有妙用嗎?”


    唐逸意味深長,笑道:“要知道願意花大錢的人,都喜歡讓自己站得比普通人高一些。”


    一直站在旁邊的許蠻蠻,看到唐逸的壞壞的眼神,心裏想到,前輩肯定又準備想著幹大壞事了!


    莫得信不知道自家姑爺這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經商多年,他一直的觀念就是,品質保證,價格實惠,薄利多銷,童叟無欺。


    隻從唐逸給他灌輸一大堆“邪惡的經商點子”之後,莫掌櫃仔細一想,自家姑爺說的貌似還挺有道理的!


    這酒樓雖然還處於裝修中,但可以想象開業當天將會是多麽紅火!


    可是,現在唐逸卻突然說不是為了吸引食客來消費賺錢。


    不是為了消費賺錢,那花了怎麽多銀子裝修酒樓是為何?!


    這句話猶如一桶冰冷刺骨的涼水澆得莫得信心寒不已。


    莫掌櫃眯著幽怨的小眼睛,看著唐逸的上去五樓的背影。


    他心裏邊咬了咬牙,事到如今隻能相信姑爺了!


    到了五樓,唐逸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一下。


    隻見五樓房間現在直接全部被拆除,四周的窗戶也被鑿開,上邊木窗全部由木匠大師雕刻,變成一幅幅氣勢磅礴的木雕山河圖畫。


    清風徐徐,雲霧騰騰,那木雕山河隱覓於白霧中猶如縹緲仙境。


    如此壯闊,可謂是大氣斐然,令人豁然開朗!


    唐逸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次來到五樓,他總是覺得缺少些什麽,終於是有了答案。


    開闊!


    姑蘇城的酒樓絕大多數的層數隻有三層,但像沈家酒樓有五層樓高的卻是屈指可數。


    不禁可以了望整個姑蘇城壯闊美麗的景色,還可以觀看西湖的落日灑下璀璨餘暉。


    如此高大上的酒樓,就不信那些喜歡裝…咳,追求生活品質的公子少爺不上鉤!


    畢竟,


    他們這些公子少爺交朋友都不在乎對方有錢沒錢,反正都覺得沒有自己有錢。


    那麽,對於他們而言,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麽?最想要的又是什麽?


    麵子。


    地位。


    隻要讓他們臉上有光,享受到應該享有的地位。


    銀子,無所謂啦~!


    如此一來唐逸隻要尋著這個思路,將整座酒樓的名氣拔高,高到一個眾人歎為觀止仰天佩服的地步。


    就不怕沒人光顧了!


    ps:老黃今天開始上班了,但大家放心,每天保底兩更。年前囤了一堆卷宗,年後又拖了半個多月才上班,一大堆案件向著老黃撲麵而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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