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差點兒扔在司沐身上,幸虧她反應快,及時躲開了。


    隻是可憐了那人,似乎受傷了,半天沒挪動了一下。


    石果緊皺眉頭,朝那些夥計喝道:“你們幹什麽?差點兒害我家夫人受傷?”


    那幾個夥計打量了一下司沐和石果穿著,衣料不凡,花紋精美,看著不是普通人家。


    京城三步一個貴人,不是他們這些人能隨便得罪的,


    其中一個夥計趕緊走下來給司沐道歉。


    他不屑地瞥了眼地上那人,拱手笑道:“夫人,這人賴在我們鋪子裏不走,非要拿一張假銀票取錢,這不是找事?


    小人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兩位多多包涵。”


    司沐眉頭微蹙,目光看向地上這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他好像已經清醒過來了,隻是一直低著頭。


    想要站起來走,可身子似乎不聽使喚。


    “石果,你去買幾個包子過來。”


    “嗯,夫人我這就去。”


    司沐蹲下身把手裏的包子遞過去:“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困難,但先吃些東西填飽肚子,事情總有辦法。”


    司沐見他不肯接,又從荷包裏拿出一塊碎銀。


    “這些錢你拿著吧,先應應急。”


    他還是不肯接受。


    司沐隻能把包子和錢都放在一旁。


    “石果,我們走吧。”


    石果麵有不甘,腮幫子氣鼓鼓,拽著司沐的衣袖問:“夫人,這人如此不識好歹,謝謝都不說一個,咱們幹嘛幫他?”


    司沐腳步一頓,嘴角噙笑:“石果,你記住,我們幫別人,不是為了得到一個謝字,隻是出於自身的良知,幫了他,我心安,所以我幫。”


    直到司沐和石果走遠後,那人才緩緩抬起頭。


    是齊祥!


    他定定看向司沐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


    …


    司沐側眸問石果:“你覺不覺得剛才那人身形有些眼熟?”


    石果迴憶了一下那人樣子,頭發亂糟糟的,眉眼都看不到一點兒。


    衣料倒是不錯,但也很常見。


    “夫人,我實在想不起來是誰。”


    司沐被石果這認真的表情逗笑了。


    “你呀,可愛得嘞。”


    放下東西後,石果留在酒樓幫忙,司沐就迴了家。


    老遠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齊氏和齊花!


    司沐神色微動,走上前打招唿。


    齊氏瞧見她,滿眼親切,倒像是久別重逢的親人般,


    “司,司沐,你可算迴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齊花苦澀一笑,低聲道:“二,二嫂。”


    司沐壓下心中的驚異,抬眸問:“二位突然來訪,有事?”


    齊氏看了眼黑漆木門,餘光打量了一下周圍的行人,小心翼翼問司沐:“方便進去說嗎?”


    司沐雖然不歡迎這家人,來了京城這麽久,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不是挺好。


    湊到一起,沒什麽好事!


    可瞧著母女二人這神色,似乎真有事。


    她們之間無冤無仇,司沐也不能那麽絕情,就讓二人進來了。


    …


    “現在可以說了嗎?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司沐給母女二人倒了茶,也坐了下來。


    齊氏拿起茶碗,就往嘴邊送,仿佛渴了很久一般。


    “小心燙!”


    司沐提醒的話剛出口,齊氏就被燙地擠眉弄眼。


    齊花無奈,趕緊拿出手絹給齊氏擦拭:“娘,小心些。”


    齊氏突然眼眶發酸,當著司沐就低聲啜泣開。


    司沐看得一愣一愣,齊氏還有這一麵?沒見過。


    她目光看向齊花,眼神征詢。


    齊花手指頭不停絞著手帕,猶豫了片刻低著頭道:“二嫂,我們能跟你借些錢嗎?我,我和娘還有二哥想迴鄉下。”


    司沐眉頭微挑:“為什麽?你二哥在京城不是還有差事?”


    齊氏聲音哽咽:“那個什麽世子也不知道發什麽病,突然就把我們把那宅子裏攆了出來,行李都不讓我們拿。


    阿翔在軍中的營生也幹不成了,這些日子我們,我們身上的銀錢早用完了,


    阿翔每天還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我們真是別無他法,才和你…”


    齊氏說不下去了,原以為到了京城有享不完的福。


    沒想到,比在鄉下無聊多了,每天就是吃,睡,和周圍的那些高門大戶也說不上話。


    兒子每天忙的不見人影,家裏那些奴才丫頭個個和主子一般,眉眼高得很。


    表麵恭敬,背後輕看她們,嘲笑她們是鄉下泥腿子,土氣得很。”


    這日子,齊氏過夠了。


    她要迴鄉,這才發現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唯一能求助的人,竟然是當初最看不上的兒媳婦。


    她現在特後悔,瞧著司沐模樣嬌媚可人,這模樣,在鄉下,那也是美人。


    性子有時雖潑辣些,可如今看來那也是真性情。


    更何況,如今她一個小娘子,靠著自己在京城置辦了宅子,酒樓。


    若是她還和阿翔在一起,夫妻恩愛,再生個大胖小子,她當個奶奶,含飴弄孫,這日子,也定能過得和和美美。


    再加上兒媳婦,這麽有本事,那阿翔未來也是一片光明。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都怪她,當初不該那樣輕易讓阿翔寫了和離書。


    司沐聽聞這個消息,很是詫異。


    那天齊祥救了她,世子,那個鎮南侯,肯定很不高興。


    可他不是正需要用人的時候?


    竟然就因為這個,就把齊祥擼下來了?


    這種人,也難怪他幹不成大事!


    這件事,因她而起,司沐沒有不管的道理。


    她假裝進了一下屋子,實際是從空間,拿出一張三百兩銀票,給了齊氏。


    “這些錢,足夠你們平安迴家,再置辦些田,好好生活。”


    齊花滿眼不舍:“二嫂,你,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迴去嗎?”


    司沐搖搖頭:“我們雖然不是一家人了,但我還希望你們平平安安的。”


    說到這個,司沐猛然想起來,明年儋州可是會發洪災的。


    她們這個時候,可不能迴去,迴去就是送死。


    “那個,齊花你們還是先別迴去了。”


    齊氏和齊花發愣了。


    怎麽變得這麽快?該不是後悔給她們這麽多錢吧?


    齊氏下意識把銀錢往自己身旁摟了摟。


    司沐想了想,給出一個完美解釋。


    “齊瑞今年秋闈,你們一家人不如等他考完試一同迴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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