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到病人後,疲累的麵容瞬間肅然,趕緊打開藥箱開始看診。


    司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直到老大夫看完之後才擔憂道:“大夫,他怎麽樣?”


    老大夫摸摸下巴胡子:“嗯,挺嚴重,得養一段時間,好在沒有傷到要緊部位。”


    老大夫拿出兩瓶藥:“這兩個,你輪流給他用,隔兩柱香隔著棉布撒藥,明天老夫再來。”


    司沐接過藥,給老大夫付了錢,出診費加藥費三兩銀。


    老大夫背好藥箱,叮囑:“對了,別讓他發燒,今晚多注意些。”


    司沐點點頭:“明天您直接去南條巷槐樹起第五家,門口有一對石獅子,門匾上寫著劉府。”


    送走大夫後,司沐把齊祥額頭的毛巾給換下,往迴縮手時,胳膊突然被一把抓住。


    齊祥猛地睜開眼睛,還瞪得老圓。


    司沐…心慌慌的,嚇死人了,和詐屍了似的。


    看見是司沐,齊祥的眼神瞬間軟和下來。


    他聲音沙啞:“林姑娘,你救了我?”


    司沐把胳膊抽迴來,尷尬扯扯嘴角:“嗯,你都倒在我家門口了,見死不救也不合適。”


    齊祥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多謝林姑娘,給姑娘添麻煩了。”


    司沐把毛巾放進水裏,輕輕揉洗,垂眸嘟囔著:“確實是個麻煩。”


    齊祥卻好像沒聽到,緊皺著眉頭,喉結不住滾動:“水,水。”


    司沐歎口氣,又打發石果拿個茶碗來,司沐給倒了些靈泉水遞到齊祥嘴邊。


    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司沐實在擔心他嗆了口,隻能自己也坐在床上,把齊祥半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


    “張嘴,你不是要喝水?”


    齊祥小小抿了一口,接著大口大口地喝了整整一碗水。


    一晚上,司沐幾乎沒有合眼,一會兒給換毛巾,一會兒撒藥。


    石果不放心司沐,也陪在小房子裏,給司沐揉揉肩,捶捶腿。


    早上時,齊祥的燒總算退下去了,司沐也算鬆了一口氣。


    轉轉脖子,吩咐石果:“去喊老八,雇一輛馬車給他送迴去。”


    石果心疼司沐,低聲道:“夫人,今早我自己去擺攤去,您在家好好休息吧。”


    司沐揉揉臉清醒一下:“沒事,你昨晚也累了,我迴來再睡也行。”


    “夫人,您眼睛都腫了,休息吧。”


    石果語氣堅決,都有些急了,心疼的不得了。


    司沐拽過石果的手:“行,行,聽你的,這麽厲害,以後嫁人了可怎麽得了?”


    石果嗔怪一聲:“夫人,我不嫁人,隻陪著您。”


    送走了齊祥之後,司沐迴了廚房,準備幫著石果準備出攤東西。


    司沐目光掃到廚房門口滿滿的獨輪車,又看到廚房裏那道忙碌的身影:“容娘,這些都是你弄的?”


    容娘爽朗一笑:“都是司禮和大壯幫忙弄的,我頭一天,還不熟悉,這些事沒啥,我明天就能自己來了。”


    容娘又指了指火上的鍋:“司娘子,這早飯我也做好了,我看廚房裏有的食材,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兒。”


    司沐深吸一口氣,這容娘真是個利索女子,就連那覺兒也懂事地蹲在火邊添柴火。


    司沐趕忙笑笑:“我不挑的,都行,辛苦你了容娘。”


    容娘動作一頓,頭一次見這麽客氣的主家,趕忙笑笑:“司娘子客氣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司沐也幫忙端菜,瞟了一眼容娘和覺兒打滿補丁的衣服:“容娘,今天你第一天來,下午涼快了咱們去布莊一趟,給你和孩子先做兩身夏裝,”


    容娘頓時想到自家男人老八說的話,這樣的主人家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她此刻深有體會,心裏湧上一陣陣的暖意,渾身充滿力氣。


    她不想辜負主人家心意,微微福身行禮,爽朗應聲:“容娘謝謝司娘子,也替孩子謝謝司娘子。”


    容娘做的飯菜簡單,爽口,白粥,還有辣菜餅。


    吃飽以後,容娘非要陪著石果出攤,還帶著孩子也去了。


    司沐想著她剛來,憋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就讓她去了。


    中午睡醒後,石果和容娘已經迴來了。


    司沐蒸了大米,炒了一個素菜,一個肉炒腐竹,還弄了幾樣肉菜。


    把大壯和司禮的份兒弄出來交給老八。


    想到天熱,司沐怕兩人中暑,又把在冰箱冰過的靈泉水一人放了一杯。


    現在中午給二人送飯的事情老八已經包攬了。


    老八騎著驢子就出發了。


    司沐和幾人吃過飯後,又帶著容娘和覺兒石果去了布莊做了衣服。


    “石果,下午我去吧,昨天晚上你也熬了夜,你在家休息。”


    石果搖搖頭,司沐佯裝生氣,石果隻能答應。


    下午司沐和容娘覺兒一起出攤。


    容娘經過一上午的熟悉,對流程口號已經非常熟悉。


    此時她笑容滿麵地接待客人,覺兒用脆生生的童音喊著口號。


    容娘那嘴比司沐都會說。


    “大娘,您這頭發真是柔順,用的什麽發膏?”


    “這位相公,真是俊朗,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


    司沐發現容娘有一個優點兒,眼光絕。


    每來一個客人她都能立刻找到那個人身上的閃光點,數倍放大,誇張地作出表揚。


    衝這一點兒,那就是天生的買賣人。


    司沐好奇問:“容娘,你家以前做過生意?”


    容娘笑著搖搖頭:“我爹娘都是本分種地的鄉下人,就算有心做生意,也沒那本錢。”


    司沐…看來很多人那就是缺一個平台展示自己。


    這不,今天下午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不到半個時辰鹵貨又賣完了。


    好多人都抗議一品辣鹵的東西做的太少了,還有的人每次來了都買不到。


    容娘也不解地問司沐:“娘子何不多做一些?這樣豈不是能多掙一些?”


    司沐邊收拾邊笑著解釋:“物以稀為貴,奇貨可居,得不到的才會騷動。”


    除了這個原因,她現在人手有限,時間有限,再多做,這生意會搞得很累很累。


    容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娘子雖然看著普通,可那狡黠靈動的眼眸,和說出的話,明顯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


    更不像是一個普通的鄉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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