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不確定道:“你是說齊祥?他受傷了?”


    石果點頭:“夫人,你快別說他了,我不該和您提的,都害你受傷了。”


    “他一個人嗎?身邊沒其他人?”


    司沐還是繼續追問。


    石果吐出一口濁氣,眼神驚懼:“就他一個,後邊那些人個個手裏拿著刀,明晃晃的,大夏天的,我嚇出一身冷汗。”


    司沐咽了口唾沫,心裏一頓。


    雖然自己和齊祥已經沒了關係,也不願意和他扯上關係。


    可聽到齊祥有危險,司沐還是忍不住擔心一下。


    至於冒著危險出去救他,那是不可能的。


    她自己也就半瓶水的三腳貓,自保還行,救人就困難了。


    隻能和各路神仙祈禱一下,齊祥他能平安無事吧。


    “石果,飯好了,叫大家出來吃飯吧。”


    “好,夫人,我這就去。”


    石果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道爽朗的聲音:“司娘子,我來幫忙做飯吧。”


    容娘拉著覺兒進了廚房,目光四處看了看,這廚房可真大,比他們鄉下的堂屋都大。


    司沐端著菜盤笑笑:“你們今天才剛來,一家人好好說話,飯已經好了,坐下吃吧,嚐嚐我的手藝怎麽樣?”


    容娘趕緊接過菜盤:“司娘子,我來,我來,哪兒能讓主家端飯的,覺兒,幫忙。”


    司沐笑笑,沒再客氣。


    眾人都坐好後,司沐挨個兒給容娘介紹認識。


    容娘性子開朗,雖經過那糟心事,可卻沒有嚇住,整個人神采奕奕,也特別愛說話。


    大家都被她和覺逗的哈哈大笑。


    覺兒雖然臉上有胎記,可性格被她娘影響,一點兒也不自卑,嘴巴很甜,哥哥,姐姐叫個不停。


    容娘飯桌上不停地誇讚司沐的手藝,司沐不停地娘倆夾菜。


    一頓飯的功夫,大家也算熟悉了。


    吃完飯容娘說什麽也要搶著洗碗筷,石果求助地看向司沐。


    司沐無奈笑著點頭。


    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有事可做,心裏還會安定一些。


    容娘看著站在一邊的兒子笑問:“覺兒,你喜歡這裏嗎?”


    覺兒不住點頭:“喜歡,姐姐做飯好吃,石果姐姐還給我好多果子,娘,我都沒見過呢,那果子可好看了。”


    容娘輕笑,繼續刷碗,目光柔和叮囑孩子:“那也別多吃,要不然肚子會難受的。”


    “我聽娘的話,我要留著給爹爹和娘吃。”


    容娘嘴角笑容揚起,抬眸瞟了一眼院子裏收拾柴火的男人,心裏溢滿了幸福,一家人終於在一起了。


    她很喜歡這個地方,本來還擔心主家人難相處,仆人太多,是非也多呢。


    沒想到是這樣一戶好人家,親自接她,還救了她們娘倆。


    不僅飯食好,更是給安排了屋子。


    裏麵打掃得幹幹淨淨,還有新的被褥,有衣櫃,箱子,甚至考慮到她梳妝,角落裏還放了一個梳妝台。


    容娘忍不住打開看了一下,裏麵還有妝奩。


    伺候這樣的人家,容娘的心總算鬆快了一些。


    司沐吃完晚飯都會散步消食,夏天的夜晚很長,樹上蟬鳴不斷。


    她坐在外院的亭子裏喝茶,準確的說喝的是點茶。


    這茶是石果點的,也不知道她啥時候學的手藝,這茶味道很是香淳,司沐現在每晚都想念這一口。


    司沐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手裏的團扇輕輕扇動,趕走一些蚊蟲。


    古代這衣服習慣了居然也不熱,而且有一點兒特別好,身上不會被蚊蟲叮咬。


    迷迷糊糊間司沐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她不情願地起身,迷迷瞪瞪去開門,往外一瞧,隻有燈籠映在地上的微光。


    遠處是熙熙攘攘的夜市和潺潺流動的河水。


    正要關門,她感覺自己腳腕被緊緊拽住。


    “阿!”


    司沐嚇得一聲驚唿,低頭一看,是一個人,還是個男人。


    身體周圍似乎還有一灘,司沐定睛一看,是血,一灘血。


    怎麽會有人倒在她家門口?


    司沐不想惹麻煩,這要是現代直接一個110,一個120就沒事了。


    可現在…司沐想了想要不把他拖到應天府衙?


    問題是萬一她被當做兇手怎麽辦?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正猶豫間,聽到男子嘴裏囔囔道:“林姑娘,林姑娘。”


    司沐有些不可置信般蹲下翻過男人的身體,露出臉。


    司沐忍不住扶額,怎麽還真是他?


    石果不是說他被人追殺嗎?為什麽會在她家門口?


    他絕不可能認識這裏,應該是湊巧。


    或許這就是緣分,上天非要讓她救人?


    “夫人,他,他不是?”


    石果指著齊祥,一臉懵逼。


    她剛才似乎聽到了夫人的聲音,不放心,所以跑出來看看。


    結果就看到這麽一個畫麵。


    司沐轉身,趕緊做了個噓的動作:“石果,別讓我爹他們聽見,來,幫我把他先弄進來。”


    石果下意識點點頭,手腳僵硬地幫著司沐把齊祥拖進了大門旁邊的小屋裏。


    這裏有一張床,平日裏並沒有人進來。


    “石果,你別驚動其他人,打一盆水,把外頭的血跡清洗幹淨。”


    司沐吩咐完,看看黑乎乎的屋子又趕緊道:“再幫我拿燈和藥箱來,別讓爹發現。”


    石果眉頭緊皺著:“行,夫人,我知道了。”


    半晌後,一切準備就緒,司沐又打開手電筒開始查看齊祥的傷勢。


    胸口和腿部的衣服被劃破了,露出了裏麵冒血的皮肉。


    司沐怕他傷到大動脈,趕緊把止血藥粉撒上,又用紗布使勁兒包紮上。


    看著紗布幾乎瞬間被血浸濕,司沐手開始發抖了,不行呀。


    既然把人弄進來了,可千萬不能死在她這裏呀。


    司沐起身:“石果你幫我看著點兒他,額頭的布子勤換。”


    石果不住點頭,又問:“夫人,你幹啥去?”


    她心裏也很害怕,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流血這麽多。


    司沐:“我去善安堂叫大夫去。”


    司沐說完就跑出去了,幸虧附近租驢馬的店還開著。


    她租了一頭毛驢,趕去善安堂。


    幸虧門還開著,司沐找到了上次幫她看診的那個女大夫。


    聽司沐說完症狀後,那女大夫說她隻給娘子們看病,又給司沐找了一個男大夫。


    隻是這大夫年紀有些大了,騎著驢子趕過來時,身子骨幾乎散架了。


    來不及休整喝口水,又被司沐拽進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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