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瑤被爆出泄露商業機密,觸犯法律,她即便是將上帝的衣服設計出來,也不可能獲得殊榮。


    所以,她就把文件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放到了靈瑤辦公桌的抽抽屜最底層,一部分則是夾在了那堆廢稿之中。


    後來靈瑤的腳心受傷,迴家休養,所以根本就沒碰辦公桌。而那堆廢棄的稿件,她有了新的靈感之後,根本就沒再看過。


    許應寒的律師說完,田菁菁立即輕笑出了聲:“您大約是偵探小說看多了,這麽縝密的計劃,配合的這麽天衣無縫,您認為真的在現實中存在呢?您說是我偷了文件,證據呢?”


    律師一愣,隨即道:“警察已經抓獲了小王,我隻是根據他的招供,推斷出來而已。”


    “律師應該用法律維護權益,而不是靠著無厘頭的推理在這裏浪費時間。”許達川也道,“何況小王的話不可全信,你們隻片麵取證,如何能落實罪名?”


    他看起來絲毫不慌,擺出一副“我本就是無辜”的姿態:“就算他能成為人證,那物證呢?”


    律師沒有話說,因為他們費勁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斷電,好能切斷監控,最有力的無證根本就沒有出現。


    “我們在許總的杯子鑒別上發現了迷藥的成分。”律師扶了扶眼鏡,“而田小姐的杯子上沒有,說明田小姐是假裝暈倒,試圖製造輿論。”


    “我告訴你我為什麽也會暈倒。”田菁菁突然笑了,有些嫵媚的模樣。她的視線落在一言不發的靈瑤身上,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吻了應寒的嘴。”


    此話一出,猶如雷在耳邊爆炸,靈瑤一時間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場景。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許應寒皺眉,直接了當道:“你說謊。”


    田菁菁笑到:“嗬,誰能證明?”


    許應寒眸光猶如寒冰:“如果我說,監控可以證明呢?”


    田菁菁一愣,許達川悠哉交疊的手也是一緊,隨即他便自我安慰道:不可能,他看過了,頂樓一定是停電了。


    “請呈上物證。”法官宣判道。


    監控的帶子被播放了出來,正如律師所說,田菁菁自己脫掉衣服,躺在了許應寒身邊,臨走時,還把文件放在了靈瑤的辦公桌抽屜和廢棄畫稿裏。


    而畫麵一轉,便是小王偷偷摸摸進電控室的影像,許達川手握成拳,這段……他不是已經刪掉了嗎?!


    “p的!”田菁菁幾乎發了瘋般地站起來,指著屏幕便聲嘶力竭地喊到:“一定是假的,是合成的!不可!”


    那天確實停電了……不可能的!


    “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麽,“陳琛,陳總!當時他就在外麵站著,他可以為我作證!”


    田菁菁激動地幾近喊叫,一點平時的高冷也沒有了。


    “好啊,我來為你作證。”消失了很久的陳琛突然出現在法庭,許應寒眉頭一皺,他現在是肉體凡胎,卻也能察覺到,好像有誰來了。


    陳琛換掉了他平時一身騷包的行頭,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打著正式的領結,朝著靈瑤的方向走來。


    靈瑤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


    陳琛全然沒了平時的痞裏痞氣,而是一本正經道:“我的確可以為她作證,那天我就在許應寒辦公室外,目睹了一切。”


    田菁菁和許達川都鬆了一口氣,之間陳琛嘴角微微揚起,一字一句笑著道:“我,陳琛,親眼看到田菁菁把文件放到林瑤小姐的廢稿和抽屜。因為我不是許氏集團的人,不懂他們文件交接的順序和流程,所以隻是以為……不過是正常行為罷了,誰知道竟然造成這麽大誤會,讓人隨意在這裏如瘋狗般攀咬,是我的過錯。”


    田菁菁的眸子裏寫滿了錯愕,陳琛輕輕一笑,嘴唇輕啟,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隻有田菁菁離得近,看懂了。


    他說的是:“你們萬不該動她。”


    他的確是幕後主使,但他的目的是許應寒,是許氏集團,不是靈瑤。


    田菁菁突然笑了,眼中的淚水飆了出來,這個世界都偏愛林瑤,她能有什麽辦法?


    她輕聲道:“我認罪。”


    許達川放下心來,就聽見她問道:“我自覺對不起林瑤小姐,請問我能和她說句話嗎?”


    法官則是看向靈瑤:“林小姐,聽與不聽,是您的權利。”


    靈瑤起身,走到田菁菁麵前,她則是示意她把耳朵伸過來。


    “你爸患有老年癡呆,你知道吧?你早就察覺了,可是你忙著比賽,一直沒有帶他去醫院。”田菁菁笑著道:“許應寒……讓他來找你了,你說……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入獄,會怎麽樣呢?”


    許應寒聽不見田菁菁說了什麽,但是靈瑤的表情告訴他,她沒說什麽好話。


    法官還在宣判田菁菁的罪行,陳琛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應寒,便見靈瑤什麽都不顧地跑了出去。


    她剛跑到法院門口,就看到林爸爸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當中,她一下子便笑了。


    太好了……沒有事……


    林爸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見到她,好像在黑暗裏尋覓的人看見了燈,高興得像個孩子。


    他朝著她揮手:“瑤瑤,爸爸來接你放學了!你別過來,我過去!”


    一如小時候,在馬路對麵,他對她說的話。


    他總不舍得讓她自己過馬路,擔心她危險,隻要他在,他不會讓她冒半分險。


    今天也是一樣。


    靈瑤笑著道:“爸,我去找您!”


    她無罪釋放,又見到父親,自然是高興的。


    可是這場喜悅,一下子都變成了鋒利的碎片,所有的美好,都在一瞬間辦成了碎影。


    一輛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貨車,活生生地朝著林爸疾馳而去,靈瑤嘴角的笑甚至都沒來得及綻放完全,就換成了驚慌。


    “爸——!”


    一聲幾乎充滿絕望的聲音在許應寒的耳邊炸開,他一驚,慌忙向靈瑤跑去,可書記她已經跪在林爸血淋淋的屍首前,泣不成聲了。


    真正悲傷的時候,哭都沒有正確的強調。


    許應寒扭頭隻見陳琛麵無表情的走來,看著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孩兒:“靈瑤,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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