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片水晶被打磨成了凹狀,中間用結實金屬絲攢著,右邊延伸下來一根木質的棒子,中間用了類似門軸的的設計,讓這根木棍正好可以折疊起來,雖然做工看起來很是粗糙,可是這一夜的時間,也算是可以了。


    “這是什麽?”柳月牙問道,“好生奇怪的東西。”


    上官亭在那盒子底部發現了一紙條,打開來看,是一行娟秀的小字:此物遮目,方能視物。


    他將那東西遞給柳月牙道:“把這個擋在眼睛前,便能看清東西了。”


    “當真有這麽神奇?”柳月牙的眼神有些迷離,拿過那個東西,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上官亭清晰的俊臉便呈現在她的眸中。


    她知道他生的好看,可是她從未這般清晰地看到過他。


    一時間有些驚喜,她竟覺得鼻尖一酸,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異樣,上官亭便多問了一句。


    “無事,”她笑道,雖然眼角含著淚,卻是高興的,“我隻是高興罷了。”


    “一會兒我便帶你去看三春盛景,如今這世間的美好,你也能看到了。”


    她眼角漾著笑:“好!”


    而靈瑤在府中,接到了來自宮中的聖旨,是封她為國公夫人的。


    阿尚早就打好了招唿,說是今兒來的聖旨不能讓柳姑娘知道,所以大家都閉著嘴,便是心中覺得震驚,


    也沒有多言一句。


    靈瑤舉止優雅,哪裏像是鄉野村姑?簡直是比公主還要更像公主。傳旨的太監見了,便先戳了戳自己身旁的小太監,這才宣讀了聖旨。


    靈瑤接旨,便見一個穿著四爪蟒服的公子走了過來,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生的還算好看,隻是雙眼略細,看上去倒是有一種狡詐之意。


    太監們趕緊行禮:“太子殿下。”


    靈瑤便知道了此人身份,趕緊跟著行禮道:“民女雲令瑤拜見太子殿下。”


    上官州隻以為上官亭是隨口胡說,可如今見了靈瑤,便有了幾分相信他一見鍾情的說辭。


    她生的美麗,是他讀書萬卷都沒法形容的美麗,隻覺得好似是天宮的人兒,無意落到凡間,卻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旁邊的太監便提醒道:“太子殿下,雲姑娘還跪著呢!”


    上官州迴神,忙道:“免禮,免禮。”


    靈瑤起身,臉上帶著極其得體的笑容:“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


    “無需客氣。”上官州盡量讓自己顯得平易近人一些,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怎的不見堂弟?”


    “將軍心中鬱結,早早便出去散心了。”靈瑤看了他一眼,道:“還不快上茶,沒見太子殿下坐下了麽?”


    侍女趕緊應了一聲是,趕忙去上茶了。


    靈瑤叫住了她,道:“我房裏帶來的箱子裏,有上好的西南綠茶,去上那個茶。”


    “是。”侍女應道,忙著去了。


    靈瑤也坐了下來:“不知太子駕到,竟也沒有準備旁的,還望太子海涵。”


    上官州笑笑:“自然,自然!”


    “民女來自鄉下,平日裏對那些琴棋書畫並不甚精通,因著家中有幾棵茶樹,若是到了采茶的季節,便會拿些炒好的茶葉去鎮子裏賣,故而在那七雅之中,隻有茶略懂一些,太子莫要笑話。”


    美人擅長的東西,男人便是不擅長也是擅長的,為著能有一些共同的話題可以聊下去,便是沒見過的東西,也是要裝作極其熟悉的樣子來。


    上官州故作驚詫:“真真是巧了,我對茶道也略通一二。”


    “太子殿下,陛下還在宮裏等著咱們迴信呢。”一旁的大太監提醒道。


    可是太子殿下分明就是不願意走,靈瑤便笑道:“茶來了,這可是極好的茶,殿下不若喝了這一杯在去複命?”


    這正合他的心意,上官州便笑道:“姑娘深知我心,難得,難得。”


    說罷,便拿起那盞侍女奉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他本是不善茶道,可不同的茶卻也是能喝出一二的,這茶味苦迴甘,不是南方多雨濕潤的地方出來的茶。


    他看了一眼靈瑤,頗為得意地搖搖頭:“姑娘這次可是失算了,這茶並未難倒本宮。”


    “怎麽說?”


    “這茶並非是南方之茶,若是我沒猜錯,這應當是一盞藥茶。裏頭摻了些敗火潤肺的藥材,故而入口微苦,而細細抿後,方能品出茶的甘甜,是也不是?”


    他頗為得意,靈瑤自然奉承:“殿下說的一點不差。”


    靈瑤笑著,頗有些妖嬈的味道:“隻是民女家貧,隻喝過家中的茶,並未喝過南方那真正的好茶,讓太子見笑了。”


    上官州還想說什麽,大太監便輕咳了一聲,他便變了變臉色,起身道:“若是姑娘想喝,不日便遞帖去本宮府邸瞧瞧?”


    靈瑤頗為為難:“民女一介女流,怕是於理不合。”


    “無妨,隻說去拜訪本宮之妾,尤娘,她自會烹茶給你。”說罷,上官州便理了理衣裳,頗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樣:“在下告退。”


    靈瑤趕緊行禮:“殿下客氣,恭送殿下。”


    上官州走遠了,靈瑤才問道:“那位尤娘,可知是誰?”


    一旁的侍女答道:“那尤娘本是太子殿下親征南方時,帶迴的俘虜,因生的貌美,便免了奴籍,收入了太子府邸,成為了一名妾侍。聽聞……甚是得寵。”


    靈瑤點頭,道:“我先迴水雲居,若是將軍迴了,麻煩通報我一聲。”


    那侍女趕緊行禮:“夫人客氣了。”


    “還是叫我雲姑娘,莫要柳姑娘聽去了。”靈瑤叮囑了一番,便離去了。


    而上官亭帶著柳月牙去了那心湖遊玩,華貴的畫舫裏和一間雅間沒什麽兩樣。


    柳月牙站在岸上,久久未動,阿尚便催了一句:“柳姑娘,您若不上去,那畫舫也動不了的。”


    “再等等。”柳月牙道,“環兒還沒來呢。”


    說著,便踮起腳,看著來路。


    阿尚歎了一口氣,因著上官亭腿腳不便,這水邊寒氣重,便早早上了船,可是這柳姑娘硬是不上船,他也隻能在此陪著等。


    “哎!環兒!”柳月牙遠遠見了她,跟她招手,阿尚便在一旁提醒道:“哎呦柳姑娘,環兒她是個奴才,您再疼愛她也不能如此降了自己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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