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幽星本身就是一個被父母放棄的孤女,她最敬重、最親近的人隻有憐一,而憐一是出了名的刻板死守規矩,所以她斷不會明知故犯,故意做憐一討厭的事情。


    而且在憐一潛移默化的影像下,那幽星也是個守規矩的人,斷不會因為受了兩句旁人的不好聽的話,就冒險做出如此罪惡之事,所以這事怎麽想都不對。


    除非……有人支持她。


    靈瑤突然一驚,恍然大悟:“你一直一言不發,其實是想看看在場的人,究竟誰有目的?!”


    “嗯。”白無非點頭,“定是有人想借著此事生事,先不著急為自己開脫,引蛇出洞才是解決一切麻煩的根本。”


    他眸子冷漠;“隻是可惜了。”


    可惜幽星的死,讓一切有條不紊的計劃,都亂了。


    “無事,”靈瑤道,“聽你這樣一說,我想了許多你可能觸犯到的別人的利益。無非是那試劍大會,第一名的得者不僅麵子風光,更是有豐厚的獎賞。倒不是什麽金銀財物,而是那些有助於修行的神器、靈器,或者天材地寶,甚至有運氣好的時候,趕上什麽秘境開啟,還能去秘境中曆練,到時候尋到的任何寶貝,就都是自己的。”


    她道:“隻是這次這試劍大會,我也並未關注,不知彩頭是什麽。你天資卓越,進步這樣快,難免會阻了某些人的路,若是我沒猜錯,這幕後之人的目的,應該就是借著偷盜一事,栽贓於你,然後落個禁足或者關禁閉的處分,好能叫你無緣試劍大會。”


    她分析得有理有據,和白無非想的一模一樣,隻是末了又聽見她歎息道:“可是若是所有人都靠著耍一些陰謀詭計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那試劍大會也就成了擺設,根本毫無意義。”


    她看向白無非,他也隻是一個入世不過兩個月的“孩子”,即便他天賦異稟,智力超群,可又見過什麽狠毒的計謀?平白遭了這樣的算計,想必心中也是悲痛的。


    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道:“無非,你放心,我會護著你。”


    說罷,她便收起了手,道;“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得去竹心院瞧一瞧,你莫要擔心。”


    靈瑤說完,便騰雲駕霧而去,白無非的眸子依舊漆黑如墨,卻隱隱可以見到有些流光閃過。他的肩膀似乎還有她指腹的溫度,溫熱、柔軟,與他完全不同。


    他將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她手指的溫度,他有一瞬間地迷茫,也許,這世間還有一個他可以相信的人,畢竟那人也無條件地相信自己,不是嗎?


    靈瑤趕到那竹心院的時候,憐一正坐在上座閉著眼捏著自己的眉心,滿麵愁容。徐朝齡則是站在一旁,見靈瑤來了,便道:“靈瑤,過來。”


    他這話一說,眾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看向她,靈瑤也不怵,依舊腰杆挺直:“掌門。”


    憐一也睜開了眼睛,盯著靈瑤:“有弟子說,最後一次見到幽星,就是在你的倚芳殿附近。白無非提前迴去,定是撞見她了——靈瑤,你作何解釋!”


    “那你又作何解釋呢?”靈瑤冷言道,她看向徐朝齡,道:“我素來不理俗事習慣了,竟也不知道這次試劍大會的彩頭是什麽,不知掌門可否告知一二。”


    “早就貼出公告了,這次試劍大會的第一名,可以額外攜帶兩人去那西玄秘境。”徐朝齡道,“西玄秘境千百年不曾開啟一次,裏麵珍寶無數,幾乎是遍地寶貝,想來可以督促弟子們上進。”


    靈瑤忽然想起自己被撕掉一頁的禁書,那裏麵的確寫了西玄秘境裏有可以修複金丹的東西,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寶,有市無價的存在。她就知道那頁紙是白無非撕下的,怪不得他說會在試劍大會拔得頭籌想來也是為了能更好地壓製自己身上的魔氣,去那西玄秘境碰一碰運氣。


    他能有什麽壞心思呢?不過是為了自保去努力爭取罷了。


    所有的事都理清楚了,靈瑤便道:“掌門師兄的用意是好,可不免有人為了這樣的機會去做一些下三濫不入流的事。”


    徐朝齡一愣,卻還是不願相信事情如自己所想,便下意識道:“你的意思是……”


    “無非天分眾人皆知,先前幽星便去了我那倚芳殿,也看到了無非練功的情景,想來對他的修為也是知曉一二的。”靈瑤看向憐一,對方微微有些閃躲,雖不明顯,可她還是看出來了。


    靈瑤更加確定心中猜測:“無非的修為,我作為師父也知曉,莫說拿下試劍大會的第一名,就算是放眼整個修仙界,在他們這差不多輩分的弟子中,他也是佼佼者。想要打敗無非,對於修煉不足百年的弟子們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是西玄秘境,千百年不見得開啟一次,遍地珍寶,多麽誘人的彩頭!”


    她說起來,便覺得胸有怒火:“平日裏修煉不努力,竟在關鍵時候耍一些陰謀詭計,師兄認為,幽星在我與無非都在竹心院的功夫,去我那倚芳殿作甚?”


    剩下的話她也不必多說,人人皆知,不過是那幽星為了栽贓白無非,讓他失去參賽資格,鋌而走險,竟搭上了自己的命。


    “這不過是你的說辭!”憐一道,“靈瑤,你怎可將我派弟子想的如此不堪?!”


    “憐一師姐當真不想要顏麵嗎?”靈瑤語氣冰冷,“你覺得,就算無非不能參賽,幽星就能勝出嗎?她既不是為了自己能拔得頭籌,那是為了誰呢?”


    “咣當”一聲,隻見憐一將桌上的杯子一袖子便拂到了地上,滾出去了好遠。她站起身來,氣得直發抖:“你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我指使的了?!”


    “好了!”徐朝齡道,“靈瑤並非這個意思,憐一你也莫要因為徒兒枉死難過得失了理智。”


    這是在給她台階下,憐一知道,便忍了怒氣坐了下來。


    靈瑤道:“師姐不必生氣,我的確沒有旁的意思。我來這裏,也不是瞧熱鬧的,幽星是個好孩子,她走了我們都不好過。我來隻是為了我徒兒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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