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行。”靈瑤道,“從左到右,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


    她站在那扇代表著“木”的門前,道:“金門上麵采用陰文刻製了金元寶、金條、金盆等雲元素,還有冶金的過程,大約是象征著財富;木門上刻著許多的花卉、林木,還有候鳥,象征生機;水門上刻著龍紋、魚紋,象征權勢;火門上則鑲嵌著眾多的紅寶石,土門上看上去光滑一片,其實那鏤空的工藝,裏麵鑲嵌的,正是大量的玉石。玉石乃是石,也可以代表土。”


    “所以,這幾扇門中,隻有火門和土門不同,那麽正確的道路,大約就是在這兩個門裏了。”天瑤猜測道。


    “不是。”靈瑤毫不避諱地否定,“那碑文上的詩歌,講的陽春三月,萬物複蘇,而代表那些生機盎然的,應該是……木門。”


    “那萬一走錯了怎麽辦!”天瑤急道,“這五扇門,明明有兩扇與眾不同,其實細細看來,也就火門與其他門皆不同。上頭沒有一丁點兒的紋飾,隻有大塊的寶石,所以我斷定,應該是火門才對。”


    “建造墓室的人,也猜想有人會這麽想。”季和年說著,毫不猶豫地站在了靈瑤身後,“來吧,找找機關,我們進去。”


    而他們麵前,正是木門。


    “韓俶,你走哪裏?”天瑤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好像急於找人確定自己的觀點是正確似的。


    可是靈瑤一路上表現出的機敏和不俗的武藝,還有她的見多識廣,叫人總是無條件地想要信服。韓俶默不作聲,卻已經明了了選擇。


    “天瑤,現在我們須得齊心協力,早些找到真正的赤玉戒才好。”季和年如此說道,可是言外之意天瑤卻是一清二楚。


    她笑了笑道:“季師兄誤會了,這裏兇險,我隻是擔心大家的安危。”


    季和年不再多言,他最不喜與女子摻和那些彎彎繞繞。


    “相信我,沒錯。”靈瑤篤定道,轉身便尋找起了機關。


    她驟然想起了那首詩“青青河邊柳,潺潺村旁溪。冰裂水又暖,芍藥開滿地”。在門上找到了柳葉、水紋、芍藥的圖案,按照順序依次按下,可是那扇門卻紋絲不動。


    韓俶上前,用自己手中的頓劍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在靈藥驚措的目光下,按照剛剛的順序有依次按了個遍,剛剛收起手,便見那鮮血的紋路慢慢地流淌在那陰文的圖案上,原本暗淡的突然一瞬間變得鮮豔了起來,雖說不是那春日的綠色,但這鮮血的顏色,一樣讓人不可忽視。


    然後便見那門慢慢地打開來,韓俶看著這一景象,突然覺得有些眼熟。他不知為何就想到了用鮮血為引,打開那門……好像,好像在夢中,他也曾到過某個秘境,見人用了血液開門,故而才想到。


    “韓俶,你好厲害!”天瑤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韓俶本就有些失神,聽到她的話,驟然想起在無心宮的日子。那個時候的沈蘇瑤也是這樣一副孩子的做派,雖武功蓋世,卻孩子心性,對他撒嬌耍蠻,對他沒有理由地仰慕信任,雖無理取鬧,卻也單純可愛。


    可是現在的她,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他們四個人的性命,為了完成他的師父的夙願,開始謹慎小心,變得疑心重重,不苟言笑。


    他好像覺得良心受到了譴責。


    一個女子跟著你踏入這塵世,你反而讓她褪去了天真,這不是她的過錯,而是他的過失。


    “韓俶,你在想什麽呢?快進來。”靈瑤站在門中催促道。


    “哦,好。”韓俶迴過神,趕緊跟了上來。


    這門後麵是一個約十步遠的狹長的隧道,隧道旁的石壁光滑,腳底是大理石鋪的地磚。四個人全靠著靈瑤火折子的那點燈光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到最後他們竟到了一處空曠的……“森林”。


    說是森林,其實這裸露在外的,不過是許多高大樹木發達的根部。


    大約這裏已經離開了那湖心島,他們的頭頂,大約幾尺往上,便是這九湖山茂密的樹林。


    隻見這一小塊地方橫長皆約十尺的地方,滿牆壁的樹枝,怪不得叫做“木”。


    “這一整塊地方如此空曠,究竟有何寓意?”季和年皺著眉道。


    “且先尋一尋,有無機關。”韓俶說著,便朝著一麵長滿樹根的牆壁慢慢摸索,“我們分開行動。”


    說罷,四個人便分開行動。韓俶在一麵牆的層層樹枝中發現了一個盒子,幾乎與此同時,季和年也在他搜索的區域發現了一個盒子。四個人圍湊在一起,借著那一丁點的光芒照亮了那兩個盒子,韓俶率先打開了匣子,裏麵是一塊扁平的、不知是什麽形狀的玉石。


    而季和年的匣子裏,是一塊綠色的石頭,看起來不是什麽成色上好的玉,倒好像是生了苔蘚的石頭。


    “這兩個是什麽?”天瑤皺著眉,“那塊玉石還好,這塊普通的石頭是什麽?”


    “先出去再說。”靈瑤說著,走到盡頭,卻見那門已經關上了。


    “莫慌,尋一下機關。”韓俶說著,便在牆壁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果然找到了一處凸起,輕輕一按,門便打開了。


    這一趟木門,好像什麽都沒有收獲,倒是得了兩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這趟好似白走一番。”天瑤歎息一聲,“我們甚至都沒真正地進去。”


    “這才剛剛開始。”靈瑤說著,“跟我來。”


    隻見她走到了土門前,在那門前細細看著什麽。


    “這扇門要如何開啟?”季和年道,“而且,你怎麽知道就是這扇門?”


    “我也不確定,隻是木克土,水生木,我不確定究竟是水門還是土門,隻能冒險一試。”靈瑤說道,細細看著那土門。


    土門裏麵好像鑲嵌了一塊巨大的玉石,而門外用青銅澆築了一個有很多形狀不規則的鏤空樣的罩子,將那塊玉石封在裏麵,形成了一道門。這樣看去,那隨機的紋路,就好像是官窯裏的冰裂紋,帶有破碎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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