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鏘和靈瑤迴了將軍府,人離開了一身輕,宮中卻是炸了鍋。


    隻是宮中的泥瓦匠便罷了,就連許多能工巧匠都被叫去了怡芳殿,修葺、重新裝潢,大門重新上了漆,修整了鏽跡斑斑的門軸;庭院裏的枯枝雜草被換成了修剪整齊的綠植,還有從宮外移植來的高大的柏樹和數不清的奇花異草;宮殿的甬路都重新用光滑圓潤、大小相似的鵝卵石鋪了,屋內的家具都換成了黃梨木的;輕紗帷幔、簾子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甚至是一般品階的妃嬪見都見不到的。


    一整張白虎的獸皮鋪在大理石的地磚上,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還有許多四處搜羅的孤本;前朝的花瓶與工藝品,珍奇的小玩意兒和一個不大不小的冰鑒……幾乎是一夜之間,這座荒廢了二十多年的宮殿,一下子躍升為皇宮中最華貴的宮殿之一。


    可這宮殿也嚴格地遵守了等級製度,什麽龍鳳之類的花紋圖樣一律沒有出現,規格雖然華貴,卻也是仿製那江南富商的宅邸,絲毫沒有越矩之處。這麽一看,竟讓叫人除了“鋪張浪費”,再也找不到別的說辭了。


    宮女太監無一不感歎,甚至有人猜測:“這雲瑤郡主不會是覺得二殿下生的好看,想讓他做夫君吧?”


    此話一出,大家立即恍然大悟——也是哦,要不然誰會花這麽多銀錢為一個傻子改造宮殿呢?


    “妄議郡主,該當何罪?”一道聲音響起,一大群宮女太監立即下跪行禮:“三殿下萬安!”


    “以後若是再讓本殿下聽到這樣的無稽之談,我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割了造謠者的舌頭!”梁玉鉦如此說道,一丁點開玩笑的味道都沒有。


    宮人們連連稱是,但是梁玉鉦知道,這堵不住他們的嘴。


    眾口鑠金,雲瑤妹妹怕是真的要惹人非議了。


    果然第二日在朝堂上,就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一般都是些喜歡上諫言的言官喜歡這般沒事找事說三道四,一番大義凜然的說辭過後,朝堂上有片刻的安靜,然後便是魏鑒站出來到:“皇上,此事乃是臣應允,否則小女沒有那個主見。”


    皇上不說話,這件事對他而言根本一點影響都沒有,對於自己的二兒子,他是死是活皇帝都不在意,隻是……魏雲瑤究竟屬意誰,此事才是他最關心的。


    畢竟魏鑒的勢力不可忽視。


    “小女在宮中寄養多年,幸得二皇子照拂,小女才能愉悅長大。如今二皇子的宮殿需要修葺,缺些銀兩,即便是給了,也是我魏鑒的銀子,你們這些言官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若是花那麽多銀子給你們修葺府邸,想必諸位……也不會有這麽多說辭吧?”


    魏鑒如此說,那群言官氣得不輕,卻一個兩個的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麽話來懟迴去,畢竟魏鑒說的都是事實,而且……隻靠嘴當官的,和帶兵打仗當官的,二者一比都不是一迴兒事。三皇子則上前道:“父皇,兒臣認為,大亓使者不日即將抵達都城,當今最緊要的,是接待使者事宜,而並非這些小事。”


    “兒臣認為此事並非小事。”梁玉銘站出來道,“大亓使者來訪,若是看到我大梁的郡主揮霍無度,民風不佳,恐怕會惹諸國爭議。”


    朝堂上一時間火藥味濃厚,三皇子梁玉鉦自然不甘示弱:“我大梁兵強馬壯,勢力雄厚,這樣對於旁人而言是揮霍,可是於我大梁而言,卻算不得什麽。此時乃是彰顯國力震懾四方的時候,怎可小氣,壞了格局?”


    梁玉銘已經認識到,此時的梁玉鉦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耍無賴、捉弄人的少年了,他必須要重視這個對手,否則他日後定是自己的絆腳石。


    兩個兒子在朝堂之上當著自己的麵這樣暗裏相鬥,皇帝心裏本沒什麽,此時竟也有一股子悶氣,他重重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大堂之上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沉默了片刻道:“言官,自有言官的用處,上諫規勸,出謀劃策,為百姓家國謀求福利,乃是言官之用;武官,自有武官的用處,血灑疆場,保家衛國,奠定祖宗基業開疆擴土,乃是武官之風。你們皆是朕的左膀右臂,皆是大梁的棟梁之才,若是你們,窩裏橫,暗相鬥,我大梁豈不成了是他國的笑話?!”


    “皇上恕罪!”諸位大臣立即行禮,齊聲道,希望平息帝王之怒。


    “雲瑤乖巧懂事,即便是重金幫二皇子修葺宮殿,也是為了昔日同窗之情。雲瑤郡主重情重義,不忘滴水之恩,朕怎會責罰?當務之急,乃是迎接大亓使者,其他的事,暫且不論!”皇帝說道,“鉦兒,使者進城,防禦工程便全權交由你負責;至於銘兒,接待使者瑣事繁多,宴會、住所、接待禮儀和時辰等,就交給你了。”


    “是。”兩人一齊答道。


    “你們二人,須得齊心協力,方能彰顯我大梁國威,凡是要多多商議,莫要剛愎自用,妄下決斷。”皇帝簡單叮囑了一番,揮揮手道:“若無他事,退朝!”


    靈瑤根本不知道自己這高調的舉動竟讓朝堂之上局勢如此緊迫,她還在院子裏逗弄著下人給她送的兔子,見翠心來了,才抬頭問道:“宮殿修葺好了?”


    “已經好了,按照郡主的意思,差人用心設計了一番,保管冬暖夏涼,低調奢華。”翠心答道,“二皇子今晚就能迴去。”


    “二皇子呢?”靈瑤把兔子放進籠子,哪知道它竟然掙紮著出來了。


    “有點控製不住了。”靈瑤輕輕說了一句,也沒再過問。


    梁玉鏘此時已經到了城外,他戴著一副純銀的麵具,身穿一襲黑色玄衣,叫人看不出料子的貴賤,就那麽直直地站在大亓使者路過的道路中央,看著大批的人馬緩緩靠近。


    “來者何人!”前頭引路的人問道。


    “幫你們的人。”梁玉鏘淡淡說了一句,“太子殿下,我這兒有一個交易,您要,還是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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