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段修然跪在車前,“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瑞帝站直身軀,恢複了往日威嚴,也再沒看過慧貴妃一眼,道:“帶逆賊迴宮審訊!”


    “是!”段修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姑,覺得她與陛下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卻無暇過問,跟著瑞帝迴了皇宮。


    而正在自己宮中一邊賞花燈一邊吃糖葫蘆的靈瑤則是一臉愜意,若是日日都是這樣的日子該多好,無病無災,無憂無慮,家宅和睦,天下太平。


    玉橋突然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急道:“公主!”


    “怎麽了,竟如此慌張?”靈瑤眨巴著眼睛,一臉無邪。


    “陛下……陛下,遇刺了!”玉橋皺著眉道。


    “什麽?!”緊接著便是“吧嗒”一聲,冰糖葫蘆晶瑩剔透的外殼便摔得粉碎,紅彤彤的山楂也躺在了地板上。


    靈瑤趕緊起身,邊走邊道:“且與我來!”


    她與玉橋還未到宮門口,便遇見了瑞帝身邊的小太監,那小太監一見靈瑤這個樣子,便知她要去做什麽,慌忙攔住她道:“三公主,陛下說了,外頭可是危險,您可千萬不能出去!”


    “別攔著我!”靈瑤此時心急如焚,怪不得瑞帝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出宮,難道是早有察覺?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把那小太監推開,朝著宮門的方向就跑去。


    她隻覺得心慌,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也沒有時間權衡自己去那兒的利弊,此時此刻,她隻想看到父皇暗暗無恙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公主!”小太監死活不讓她冒險,拚命抱住她的腿不讓她動彈,心知說服靈瑤無望,小太監扭頭對著玉橋大喊:“玉橋姑娘,不能讓給公主以身犯險啊!”


    玉橋正左右為難,她知道公主想要與陛下共進退,可又不能拿公主的性命冒險……


    正當此時,小太監突然發現公主不再掙紮了,不敢放鬆警惕,他用餘光看向公主的視線的方向,發現陛下一隊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皇宮正中間的甬路上,一隊士兵正押解著那些叛軍。陛下麵容板正,而當小太監抬頭,卻發現公主眼眶通紅,噙著淚水,卻是笑著的。


    他站起身來,撓撓頭道:“公主,陛下已安全歸來,公主何必再如此感傷,夜裏風大,快快將眼淚擦掉才好。”


    “傻子!”玉橋笑道,“公主這是高興呢!這兒沒你事兒了,去忙吧!”


    “是!”小太監應下,迴眸間卻看到了陛下的視線微微掃過,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見到公主這般任性的樣子,陛下的臉色反而緩和幾分。


    知道瑞帝要處置叛賊,靈瑤便道:“走吧,玉橋,咱們迴去。”


    “是。”玉橋應著,跟著她迴了宮殿。


    而在大殿之上,則是一片肅殺之景,瑞帝身穿華服,好像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他眸光如刃,掃過下麵跪著的兩人,衣袖一甩,冷哼一聲道:“定安王,今日此舉,是為何啊?”


    所謂的定安王與瑞帝年紀相仿,此時卻狼狽不堪,不僅身上在搏鬥之中受了大大小小許多傷口,血腥味濃重,就連那發髻也東倒西歪,臉上沾滿了泥垢。可他到底是皇室貴胄,隻道:“陛下要殺要剮盡管來便是,何必要如此婆婆媽媽,明知故問!”


    “英勇有餘,品智不足!”瑞帝坐了下來,“你以為讓你的人扮成普通百姓分撥進京朕就無從察覺嗎?朕本以為你能有多大作為,沒想到竟做出如此無腦之舉,你覺得,這龍椅即便是放在你屁股底下,你還能坐穩不成?!”


    定安王的確是缺了些腦子,他冷笑道:“本王的確是輸了,可是你呢?你身為君王,卻把臣子逼到絕路不得不反,你又能高貴道哪兒去!同為趙氏子孫,你能稱王,別人亦可!你剝削貴族的權利,我隻不過是第一個,往後,還有一千個、一萬個!而你,早晚會死在你的權謀之中,哈哈哈哈!”


    他說的,是瑞帝登基之後頒布的律令——凡是出五服的皇室,爵位一律下降一等。以此類推,慢慢地,幾代下去,他們便與皇室的親緣關係越來越遠,最終淪為庶人。


    他笑得有些猖狂,瑞帝卻冷冷道:“身為皇室,毫無建樹,隻會做白吃朝廷俸祿的蛀蟲!朝廷的錢財不去養國之棟梁,卻去養一群蛀蟲,你覺得,這樣的國,還能長久嗎?”


    他眯起眼睛,手指輕輕地握住龍椅的扶手:“何況,朕說過,趙氏子孫有才能者便可自救!的確,汝兒趙熠不能繼承你的爵位,但若是他肯上進,你們定安侯府,便不會沒落!可惜,他心術不正,竟將主意打到瑤兒身上,實在不可饒恕!”


    瑞帝怒了,跪在定安侯旁的趙熠一聽見自己的名字,嚇得趕緊磕頭,“邦邦邦”三聲磕的又響又亮,嘴裏還不停的再說“陛下恕罪,與我無關”之類的話,氣得定安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破口大罵:“豎子!”


    他憤怒之餘,卻好像認命般癱坐在地,喃喃道:“有此等子嗣,便是有了江山,又如何啊……”


    趙熠這樣的人,是守不住江山的。


    定安侯眸光微凜,許是他本就是一介無腦莽夫,空有力氣,竟大喝一聲,掙脫了束縛他的繩索!


    殿上所有人均是一驚,一旁的段修然趕緊拔刀大喊:“護駕!”


    哪成想那定安侯隻是拔出身邊衛兵的佩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本王,寧願自刎,亦不死於他人之手!”


    話音剛落,熱血噴濺,刺紅了所有人的雙目,而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直直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幾乎是刹那間,便氣息全無。


    大殿寧靜片刻,隨即便是趙熠撕心裂肺的聲音:“父親!”


    一個七尺男兒此時卻痛哭流涕不知如何是好,瑞帝皺眉,道:“段修然,定安侯親眷皆流放三千裏,至於其餘叛賊……殺!”


    段修然趕緊抱拳道:“是!”


    此事看起來告一段落,瑞帝卻站在大殿門口,吹著冷風,久久未動。


    他身旁的太監陪著站了許久,才試探著道:“陛下,夜深了,明日還要早朝,不若早些休息吧?”


    瑞帝久久不語,太監也急,這麽下去不是個事兒啊!何況陛下此時明顯心情不佳,可如何是好?


    太監無法,思索了片刻,才道:“不若,陛下去見見慧貴妃?今日事情突發,貴妃娘娘定是嚇壞了。”


    瑞帝終於動了,一言未發朝著慧貴妃的宮殿走去,太監一喜,趕緊操著那略微尖銳的聲音道:“擺駕!”


    本以為慧貴妃乃是陛下心中的溫柔鄉,可那夜陛下與貴妃秉燭夜談了許久,最後竟下了一道聖旨,說是貴妃德行有失,剝去了慧貴妃執掌後宮之權,收迴鳳印,禁足三個月。


    靈瑤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覺得不可思議,父皇與母妃那般好,怎會突然如此?迴想起那幾日慧貴妃的反常,靈瑤便覺得更要去一問究竟,哪知這個時候二七卻叫了起來:“宿主!攻略對象有危險!”


    二七的聲音如此焦急,一看便是事關緊急,靈瑤便趕緊問道:“他在何處?!”


    “宿主莫慌,現在他很安全啦!”二七有些嬉皮笑臉,“不過,有人要殺他,而且一旦動手,幾乎是無法挽救。”


    “誰?”靈瑤疑惑問道,“誰能有這麽大本事呢?”


    本以為二七不會透露,可是它卻告訴了她,可正是如此,靈瑤才更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二七隻說了兩個字——瑞帝。


    靈瑤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裏映出她的兩彎緊蹙的秀眉,美人美則美矣,卻愁雲滿布,看上去心事重重。


    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靈瑤幹脆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二七,都告訴我!”


    “這可不行。”二七這時候賣起了關子,“此乃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靈瑤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迴懟:“那以前你告訴我的那些呢?改變段修然的命格難道就不是窺探天機?”靈瑤聰慧,幹脆直接道:“到底怎麽才能告訴我,你直說!”


    總不能去問父皇,他雖寵愛自己,卻也是一位帝王,不可能讓人窺探他的心思;慧貴妃就跟不可能了,很早之前,她就沒再理過自己。


    二七一下子歡脫起來:“好的宿主,二十兩銀子!”


    靈瑤一愣:“我怎麽給你?”


    “所謂的銀子,不過是積分轉換成銀子的價格罷了,這個秘密需要二十積分,我怕你聽不懂才說銀子的。”二七道,“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宿主會獲得積分,積分可以用於交換道具、故事情節等,現在宿主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但是二七我是個開明的係統,所以給宿主賒賬啦!”


    靈瑤隻覺得二七有什麽秘密,畢竟好像她花那個什麽“積分”的銀子,它很開心。但是眼下要緊的還是弄清楚情況,靈瑤一咬牙:“賒賬!”


    “得咧!”二七幾乎興高采烈,“請宿主查收!”


    話音剛落,靈瑤的腦子裏便展現了一幅幅的場景,場景轉動,形成畫麵。


    原來慧貴妃之所以對自己突然冷淡,是她偶然間發現了瑞帝唯獨賜給她的玉眉黛裏摻有麝香,這便讓慧貴妃心死,竟決定報複,與那定安侯夫人許晚音勾結,把京城的布防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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