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等32人,靠頭馬帶領,群馬跟隨的模式,趕著一千多匹戰馬,林風又下令在每匹戰馬尾後綁上一節樹枝。


    這千匹戰馬跑起來,確實的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這隻總兵力32人,還有25名傷兵的小隊伍,生生跑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鬼知道煙霧中有多少人,林風調侃道:“別說趙禁了,我們自己看了也怕啊!”


    其實對於分兵,林風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這次連克三鎮,可謂大捷,自己帶著二十多名傷兵迴去,還可以讓大家覺得戰況一定非常慘烈。


    如果說,僅有12人戰損,另外還有八十多人完好,這樣的戰報報上去,人家第一時間就覺得這絕不可信。


    情報不被采納,許多戰略方針就會做出調整;退一步說,如果燕軍內部信了,那麽其餘軍官和士兵又會怎麽看?


    以一敵百的怪物軍團,此戰軍功最大的一百名少年,人性是複雜的,羨慕嫉妒恨三者往往密不可分。


    一隻殘兵迴到軍營,會得到英雄般的歡唿;一隻完整的軍隊,全殲了二十倍於自己的敵人,迴到軍營,得到的是發自內心的戰栗和各種猜疑。


    林風也不希望邊荒的大軍中,發生搶功和互潑髒水的汙濁事件,可是他又不是大軍統帥,他無法控製別人怎麽想,隻能盡量引導別人朝好的方麵去想。


    他們這隻32人的小隊,隻需要遠遠的製造煙塵就可以了,隻要趙禁不太傻,就知道如何選擇。


    遠遠的,困牛山在望,林風下令生火造飯,最少起火三百處。


    這可忙壞了他帶領的32人,六隻小隊,每一隊要搭建五十口灶,雖然搭假灶也簡單,可他們畢竟人人帶傷啊,搬石頭也搬得累啊。


    終於,灶全部造好了,同時點火,升起炊煙。


    趙禁早就登上牛角峰塔台眺望,隻見遠處炊煙如柱,在高處積成一片雲團,他散出的斥候迴報,遠遠看去,煙火不下兩百餘處,綿延數裏,不敢過於靠近。


    趙禁心中略一估算,一口灶做十人的飯,這就是兩千多人,一個完全衛的兵力;但是聽說燕國習慣大灶大鍋,往往一灶可以滿足二十人吃飯,那這就是兩個衛的兵力!


    這個結果讓趙禁心中一陣發涼,兩個衛,從後方攻來,對方根本不做任何遮掩,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直接闖山,這是擺明了要一口吃掉自己!


    “那些玄甲軍士現在何處?”


    “迴都統,他們還在半山腰,似乎也準備生火造飯。”


    “哼!半山腰,當然是半山腰!他們根本不打算提前上山,他們根本就不是主力部隊,他們在等我們身後這兩衛人馬抵達,等我們後方打響之後,再來個前後夾擊!好主意,好算盤啊!”


    “都統,我們現在怎麽辦?”


    “平了三鎮的大軍距離我們還有多少路程?”


    “稟都統,山路崎嶇,他們至少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


    “兩個時辰,足夠了!來人,傳我軍令,全軍集合,與我殺下山去!擊破玄甲士兵!”


    嵐關守軍幾乎傾巢出動,感覺到山上傳來的馬蹄震動,身披草衣,靠樹林偽裝的祖重振統領不由暗道:“那個小娃娃竟然真的做到了?他怎麽讓趙禁棄關來攻的?這趙禁是傻的嗎?”


    “張伯安,聽令,你帶玄甲重械部繞道東西牛角峰,拿下城牆之後,由高處向嵐關進攻,我們大軍會配合你,將趙禁的大軍牢牢拖在山腰,快去。”


    趙禁對半山腰的玄甲軍重騎重步兩部發起了進攻,一進攻就發現不對了,這不是笨重的重械部隊,而是防禦力驚人的玄甲騎兵步兵,隨著重弓和遊騎的部隊加入戰場,趙禁嚇得魂飛魄散。


    後麵兩衛人馬,前方也有一衛人馬,這是天要亡嵐關啊!


    “趙禁沒有選擇,如果他誤判我們這邊有一衛或是兩衛人馬,他必須幹掉一邊的人馬,才能全力對付另一邊,我讓祖都統隻暴露兩部人馬,趙禁在走投無路之下,就會寄希望自己能搶在前後大軍匯合攻關之前搶先幹掉那兩部玄甲衛,這樣,祖都統的重甲騎兵就可以和嵐關守軍展開野戰了。”林風向豹子野象等人分析,不管他們接收能力如何,總能記住一點吧。


    他們建造了三百座灶台,根本就沒有做飯,點好炊煙之後便直接趕著戰馬朝嵐關奔來。


    滾滾煙塵,浩浩蕩蕩,聲勢驚人。


    林風他們幾乎和玄甲重械部同時抵達嵐關,這邊的萬馬奔騰,吸引了嵐關剩餘守軍的絕大部分兵力,當煙霧散去,他們看清那些馬上根本沒人時,張伯安已經帶人攻下了城牆,依著山勢俯衝而下,順利奪取嵐關,將大燕的旗幟插上了大齊的城頭。


    張伯安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如此順利,連點像樣的抵抗都沒遇到,就拿下了大齊號稱飛鳥難渡的雄關,立刻帶人占據要道,對城內實施軍管,所有商鋪一律關門,閑雜人等不許上街。


    “報——”肩頭帶箭的守軍跪在趙禁麵前:“玄甲衛重械部突然出現在城牆之下,奪取左右峰台,關內大軍壓境,他們已經,奪下嵐關了!”


    趙禁吐出一口鮮血,眼看就要栽下馬來,被手下托住,大聲道:“都統,我們撤吧!”


    “撤?往哪裏撤?”趙禁看著嵐關方向,另一邊是戈壁沙漠,他們離開嵐關,將失去補給,糧草,他們不像狐衛那麽熟悉沙漠地形,遁入荒漠,一樣是個死字。


    看著狼衛在廝殺中不斷倒下,林狼的尖牙利爪根本無法給這些身披重甲的兵士造成傷害,再打下去,全軍覆沒也是遲早。


    而嵐關失守,就算自己僥幸找到了翻越絕嶺的路,返迴大齊,也沒有活路可走,可以說,所有的路,都是絕路,趙禁下了一個萬難的決定,疲憊道:“我們,投降!”


    “都統!不可以啊!”


    “我意已決,降吧,再打下去,士兵們都死光了。”


    嵐關被奪,趙禁率剩下的千餘軍士投降,祖重振以極小的代價攻取了嵐關,押解趙禁迴嵐關的路上,祖重振問趙禁,為何棄關而出,要在半路截擊他們這隻玄甲衛呢?


    趙禁將實情一說,連祖重振都嚇了一跳。


    趙禁之所以誤判,就是因為林風他們一夜之間,連克三鎮,三鎮加起來,可是有接近兩個衛的兵力,除了知情人,誰能想到林風他們真的做得到?


    所以趙禁對林風他們有兩衛人馬深信不疑,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隻能趁雙方沒有合圍之前,搶先攻擊一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思路沒錯,結果完全被算計了,祖重振和其餘軍官,參謀,都在暗想,要是他知道,對付他們的,隻有一百多人,還是娃娃兵,這位沙場名將會不會吐血三升而亡?


    另一邊,林風他們已在嵐關和張伯安匯合,住進了嵐關城府休整。


    “雙兒,你知道哥哥為什麽要將趙禁逼出嵐關,讓他和祖都統在山腰決戰呢?”林風看著城主府外冷清的街道,告訴雙兒:“因為嵐關是一座城,這裏還有五萬平民,如果爭奪圍繞嵐關展開,這些平民必將被綁上戰車,不管他們是哪國臣民,都會淪為難民。”


    “我襲殺三鎮,三鎮都是軍鎮,士兵就隻分敵我,不分好壞,但是平民不同,我們也是從難民營裏活過來的,天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哥哥不是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惡魔,你不用擔心的。”


    “嗯。”雙兒緊緊抱住林風,和哥哥額頭貼著額頭尋求安慰,林風也不過就比雙兒高兩三厘米,他希望雙兒能認識到戰爭的殘酷,但同時又不希望在雙兒心裏留下陰影。


    這一世,睜開眼,身邊的親人,就隻有你了,怎麽舍得,讓你苦。


    林風微笑著,額頭和雙兒摩挲,雖然我們生於汙泥潭,朝夕與死神為伴;哥哥會替你擋下所有的惡孽,隻願你這一世,微笑無邪。


    祖重振帶著一幹將領返迴嵐關,張伯安開中門迎接,趙禁也在人群之中,祖重振對他還是頗為優待,沒有捆綁,隻是派了兩名軍中高手押護。


    趙禁聽說,嵐關身後的大軍也已經入關,不禁好奇,究竟是哪路都統冒死入境滅了三鎮,若不是大軍壓境,自己怎麽會冒險出迎,結果被人家打了埋伏。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坐著輪椅的林風,那銀色的麵具的確非常搶眼,麵具額心那一道血紅豎紋也很突兀,趙禁知道,那是大燕的複仇之紋,這次大燕圍剿狐衛,就是打著替送親隊伍複仇的旗號。


    聽探報說,那次大燕送親隊伍幾乎全滅,隻有兩三個人迴到軍營,難道輪椅上那個銀色麵具就是其中之一?


    他身邊的那群人是怎麽迴事?明明都是一群孩子,這群小孩子怎麽也來參戰了?還人人帶傷?


    “哎呀,天狼統領,你在城主府帶著就好了嘛,怎麽親自出來了?”祖重振大喜,親自迎了上去:“這次大破嵐關,你要居頭功啊!這些就是……你們戰部剩下的人?”


    祖重振看著32名戰部娃娃兵,25人帶傷,在林風的刻意安排下,他們的傷勢看起來都不輕,祖重振衝著一個個小兵點頭,這些都是英雄,自己看好的那幾個,竟然也少了兩個。


    “少年出英雄,老夫為你們慶功!”祖重振一臉嚴肅,對著林風他們做了個燕國的敲胸軍禮,戰部成員握左拳錘擊右胸還禮,祖重振迴頭對趙禁說:“趙都統,你不是一直想看,是哪路大軍平了你們大齊三鎮的嗎?他們都在這裏了,這是我們大燕的英雄突擊隊。”


    趙禁兩眼一瞪,仿佛身在夢中,使勁揉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什麽鬼?一夜一日,連克我大齊三座軍事重鎮,滅我大齊三五千精兵的,就是這二三十個才半大的娃娃兵?


    趙禁的兩眼在祖重振和林風等人兩邊來迴轉動,想確認這不是祖都統給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這群孩子是請來奚落自己的吧?這不是真的吧?


    祖重振才不管趙禁怎麽想,大手一揮:“走,迴城主府,來,邊走邊說,你們都用了什麽奇計巧謀,竟然消滅了比你們多二十幾倍甚至三十倍的敵人?本都統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定要馬上知道。”


    祖重振身邊的參謀,包括趙禁,都豎起了耳朵,就是現在,他們也不敢相信,林風他們真的能做到。


    第六次申請,加油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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