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玄門中依然在飄雪,無論外門或是內門都在持續關注著事態的後續發展。


    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寒甲宮竟然平靜了下來,並沒有如眾人所料,再找寒舞宮的麻煩。


    王治修為盡失,每天失魂落魄的瘋癲度日,躲在自己石屋中足不出戶,不過也沒什麽人去關心他,落得個無人問津的淒慘下場。


    很快,楊書彥的傷勢基本痊愈,他受到的隻是些皮外傷,對於靈師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這個時候,眾多玄門弟子又紛紛猜測楊書彥估計會怒氣衝衝的找上寒舞宮報仇。


    但他們又錯了。


    據幾個內門弟子透露,楊書彥對王治不聞不問,仿佛已經忘記了有這麽號人物似的。


    伴隨著深夜屋外的晚風唿嘯,寒甲宮長老室傳來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音。


    “王治這個敗類害的整個寒甲宮都為之蒙羞!”


    楊書彥怒而一掌把書桌打出幾條裂縫,那張還沒完全消腫的臉已經憋成了青紫色。


    啪!


    “你也知道丟人?”楊峰板著臉掄起一本經卷摔在楊書彥身上,橫眉豎眼道。


    “我被王治騙了,我以為寒舞宮那小子真的辱及寒甲宮,才答應攔截夏侯屠歌。”楊書彥臉色漲紅的辯解道,眼中露出一抹愧疚。


    “你莫非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不成?這等粗略伎倆你也會上當?”楊峰麵色不善,心中煩躁。


    “我……我……”楊書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心中滿是懊悔。


    “你什麽?有屁快放!”楊峰不耐煩的嗬斥道。


    “我其實隻想與夏侯屠歌再打一場而已!”楊書彥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忍不住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打贏了麽?”楊峰冷著臉質問。


    “沒有。”楊書彥頭低的更狠了,看上去有些落魄。


    “打架打輸了沒什麽,但你這股不顧大局的莽撞勁什麽時候能改改?”楊峰也不忍看到楊書彥這幅模樣,輕歎一聲,語氣緩和了些許。又歎道:“眼下寒甲宮親傳弟子肆無忌憚的侮辱同門,結果把人家逼急了反被廢掉,這鬧的算什麽事?”


    “此事由我一人承擔,絕不會牽連到父親!”楊書彥咬著牙,憤慨激昂。


    “哦?老夫看到你時,本以為是寒舞宮挑釁在先,這才大發雷霆,差點一掌打死張浪。”楊峰四平八穩的坐下來,麵無表情的盯著楊峰,道:“如今我已背負上“仗勢欺人,不辨是非”的糊塗罵名,這還不算牽連?”


    “這……”楊書彥猛然抬頭,冷汗瞬間打濕背後衣衫,他才意識到此事對自己父親的名望損傷極大。


    “孩兒一定會解釋清楚!”


    楊書彥慌忙跪倒在楊峰麵前,信誓旦旦的說道。隻是心中擔憂,怕自己處理不好這件事,所以把眉頭擰成了疙瘩。


    許久不見楊峰迴話,楊書彥偷偷用餘光瞥向楊峰,隻見楊峰緩緩閉上眼睛,神色木然的緩緩道:“行了,把王治逐出寒甲宮,再拿十顆極品療傷丹前去看望張浪。”


    “知道了,那此事還需要上稟門主殿嗎?”楊書彥問道。


    “上稟個屁,非要丟人丟到宗主那裏你才滿意?”楊峰沒好氣的迴了楊書彥一句。


    “哦,孩兒知道了。”楊書彥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尷尬應道。


    作為內門第二高手,打打殺殺他還行,但在這種處世變通上,楊書彥就略顯稚嫩了。


    “嗯,給王治些金銀財寶,保他下半輩子凡人生活衣食無憂。”


    “好。”


    楊峰推門離去,心情複雜。


    他知道,王治這是徹底被寒甲宮放棄了,不過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換種說法,就是他腦子缺根筋,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而且正常人也做不出來在寒舞宮前裸奔的事情,每次想到這裏,楊峰就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抽了兩耳光似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張浪迷迷糊糊的毫無意識,他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


    這期間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到自己已經長大,變成一個英俊青年,不僅相貌堂堂,氣質超凡脫俗,而且修為高深莫測,實力天下無敵。


    夢裏張浪身邊伴隨著一個絕色美人,那傾城女子正是夏侯屠歌。


    張浪正牽著夏侯屠歌小手,漫步走在一片清新的花叢中,粉色花瓣在空中飄舞,夏侯屠歌小鳥依人的挽著他的手臂,露出淺淺的酒窩,笑的很甜,很迷人。


    簡直比花兒還要美。


    很自然的,張浪輕輕摟住夏侯屠歌,感受著夏侯屠歌粗糙的皮膚,遍地鮮花似是綻放在了張浪心中,他情不自禁就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


    隨後,夏侯屠歌也用她那雙大手緊緊握住了自己,她的手心很暖,仿佛宣告著其心中濃濃的愛意,又仿佛……


    等等,粗糙?大手?


    ……


    “大哥!這裏不能摸啊大哥。”


    李霸斧奮力抓住張浪不安分的雙手,他悲壯淒涼的叫喊聲嚇得張浪一哆嗦,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小歌歌,你好壞……”


    張浪朦朧間還沉浸在夢裏美景中,嘴中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直到看見李霸斧那張羞憤的糙臉,再看到自己距離李霸斧褲襠不足三寸的那雙手,瞬間清醒了過來。


    “臥槽,你是什麽東西?!”


    張浪大驚失色,慌忙抽迴手,下意識的奮起一腳把李霸斧踹了出去,整個人都懵了。


    這不對啊,自己的小屠歌,小歌歌呢?


    “小……歌歌?”


    夏侯屠歌正在一旁悠閑的喝茶,此時卻差點把茶水噴出去,僵硬的扭過頭,神色怪異的看向張浪,眼中盡是茫然。


    “……”


    張浪緩了半天才緩過味來,連忙伸手擦去嘴角口水,直感覺夏侯屠歌的聲音傳入耳中是那麽的刺耳。饒是他臉皮極厚,暗自也開始鬱悶起來。


    這個夢雖然美,雖然迴味無窮。


    但現在也太特麽尷尬了吧!


    我怎麽能被別人看出來自己暗戀夏侯大師姐呢?我這麽優秀的男孩子,應該憑個人魅力征服她,然後讓她反過來倒追自己才對。


    “嗯,咳咳……嗯。”


    張浪清了清嗓子,心想為了緩解尷尬,也隻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隻見他捏著喉嚨看向李霸斧,尖聲尖氣的說道:“哎呀,小哥哥,你太壞了,摸一下怎麽了嘛!”


    “假正經,你可真討厭!”


    說完,張浪還朝李霸斧拋了個媚眼,隨後捂嘴嬌笑著,一副羞赧模樣。


    “大哥你別嚇我,不是二弟小氣,但……但那裏真的不能摸啊!”


    李霸斧被嚇到了,滿臉惶恐之色。他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看向夏侯屠歌的目光中隱隱帶著求助之意。


    與此同時,石門敞開的屋舍門口。


    “張……”


    楊書彥目瞪口呆的杵在那裏,手抬在半空中,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整個人都淩亂了,這一幕簡直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


    “對不起,打擾了!”


    楊書彥宛如行屍走肉般麻木丟下一句,轉身愈行愈遠。


    自己雖然不會辦事,也沒什麽城府。


    但這種場合該避諱的基本常識他還是知道的,事到如今也隻能裝作風輕雲淡,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以免被夏侯屠歌殺人滅口。


    他終於知道寒舞宮為什麽會招收男弟子了,原來……


    原來這小子是個……


    噓,不能說,要忘了這一切,一定要忘了。


    不對,李霸斧是自己的小師弟啊,那麽李霸斧很有可能……


    “臥槽!”


    楊書彥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


    他一想到李霸斧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的魁梧壯漢做出嬌滴滴的忸怩姿態,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寒毛倒立,背後發涼。


    這個世界有太多不為人知的陰暗麵,一旦發掘出來……


    “嘔!”


    楊書彥靠著一棵樹,把晚飯連帶著胃酸全部吐了出來,晚風吹過,他已經淚流滿麵。


    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看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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