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唐月輕的零用錢,或者說私房錢,越來越緊巴巴的了。
想他唐霸天,作為天下第一商號的老板,嗯……李漣是自己的娘子,她的就是自己的。作為天下第一商號的老板,居然要向屬下借錢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沒有錢就出不了門,天天找老翟借錢也不是個事,萬般無奈之下,唐月輕隻好躲進書院裏。
院長親自進食堂吃飯,在竹林間讀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無數學子下了課,爭先恐後的跑去觀看院長,想要一睹風采。
於是,唐月輕決定履行一下做為院長的義務,說起來,他這個院長基本就是個名譽頭銜,麵對這些崇拜熱切的目光,還真是有些慚愧。
竹林裏,學子們已經擴大到了四屆,人太多,隻能分開批次,一屆一屆的講。
“我小時侯就一直愛學習。但是因為家裏貧窮,沒有錢買書來看,於是常常向藏書的人家求借,親手抄錄,然後跟他們約定日期送還。天氣酷寒時,硯池中的水凍成了堅冰,我的幾個手指不能屈伸,但是仍然不懈怠。抄寫完後,趕快送還人家,不敢有一點點超過約定的期限,所為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就是這個道理。因此人們大多肯將書借給我,我因而得以看遍許多書籍。到了成年時,更加仰慕聖賢的學說,又擔心不能與學識淵博的老師和名人交遊,曾往百裏之外,手拿著經書向同鄉前輩求教。前輩道德高,名望大,門人學生擠滿了他的房間,他的言辭和態度從未稍有委婉。我站著陪侍在他左右,提出疑難,詢問道理,低身側耳向他請教;有時遭到他的訓斥,表情更為恭敬,禮貌更為周到,不敢答覆一句話;等到他高興時,就又向他請教。所以我雖然愚鈍,最終還是得到不少教益。
當我在昆侖山尋師時,背著書箱,拖著鞋子,行走在深山大穀之中,嚴冬寒風凜冽,大雪深達幾尺,腳和皮膚受凍裂開都不知道。到學舍後,四肢凍僵了不能動彈,仆人給我灌下熱水,用被子圍蓋身上,過了很久才暖和過來。住在旅館主人處,每天吃兩頓飯,沒有新鮮肥嫩的美味享受。同學舍的求學者都穿著錦繡衣服,戴著穿有珠穗、飾有珍寶的帽子,腰間掛著白玉環,左邊佩戴著刀,右邊備有香囊,光彩鮮明,如同神人,我卻穿著破舊的衣袍處於他們之間,毫無羨慕的念頭。因為心中有足以使自己高興的事,並不覺得吃穿的享受不如人家。我的勤勞和艱辛就是這樣。現在我雖已竊居高位,卻沒有什麽成就,但所幸還得以置身於君子的行列中,承受著天子的恩寵榮耀,追隨在公卿之後,每天陪侍著皇上,聽候詢問,天底下也不適當地稱頌自己的姓名,更何況才能超過我的人呢?
你們在書院中學習,王府每天供給膳食,父母每年都贈給冬天的皮衣和夏天的葛衣,沒有凍餓的憂慮了,坐在大廈之下誦讀經書,沒有奔走的勞苦了,有司業和博士當你們的老師,沒有詢問而不告訴,求教而無所收獲的了,凡是所應該具備的書籍,都集中在這裏,不必再像我這樣用手抄錄,從別人處借來然後才能看到了。你們中如果學業有所不精通,品德有所未養成的,如果不是天賦、資質低下,就是用心不如我這樣專一,難道可以說是別人的過錯嗎!
你們的長師兄李沆,在學院中學習了三年,同輩人很稱讚他的德行。我到京師朝見皇帝時,李沆常常追隨我的左右,謙卑恭敬,不曾有逾越之舉,我寫了一封長信作為禮物,文辭很順暢通達,同他論辯,言語溫和而態度謙恭。他自己說少年時對於學習很用心、刻苦,這可以稱作善於學習者吧!他如今已經是朝廷命官,我特地將自己治學的艱難告訴他,也告訴你們。如果說我勉勵學生努力學習,則是我的誌意;如果詆毀我誇耀自己遭遇之好而在學生前驕傲,難道是了解我嗎!”
底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學子們紛紛點頭,唐月輕沒有教給他們固定的知識,而是教授他們如何學習,如何用心,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段時間裏,唐月輕有兩大收獲,城紀學院出了兩個天縱奇才,一個叫穆圍,他善於機設,發明了神臂弓,一個叫成禦,他發現了對於唐月輕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石油。
先說神臂弓,這個叫穆圍的學生,出生在隴西,還是個黨項人,他曾在吐蕃遊曆,了解過當地的情況,吐蕃獵人捕獵,主要是野牛,野驢等大型動物,這就意味著,他們的武器必須穿透力極強,才能起到作用。而且這些動物十分警覺,必須在遠處才能伏殺,靠的近了,他們出色的嗅覺和聽覺,會直接發現異常,然後毫不猶豫的遠遁。
優秀的吐蕃獵人和牧民們在長久的狩獵生活中發現,犛牛的角十分堅硬,不易折斷,於是經過幾代人的摸索,能夠射殺犛牛的強力弓便出現了,隻是這種弓箭操作難度很大,且並不適合軍隊使用。於是,穆圍翻遍了唐月輕從盧多遜那裏搞過來的書籍,從古籍裏邊尋找方法,然後又用學院發給他的錢購買了材料,自己每天在學院研究,最終造成了他認為完美的弓箭。
唐月輕看過後,嘖嘖稱奇。這玩意與其說是弓,不如說是弩。
弓身長三尺二,弓弦長二尺五,穆圍給它配套的箭羽有數寸長,他給唐月輕展示的時候,一箭射入榆木中,唐月輕費了半天勁才拔出來,竟然進去了一半還多,這還是在射程一百五十米的情況下!
唐月輕這些年也常常在軍伍之中,宋軍的製式弓箭的有效射程隻有一百米多一點,也就是說,這小子弄出的弓箭,不但威力巨大,而且還遠超了現在宋軍弓箭的射程。
唐月輕立刻撥給穆圍兩千貫錢,令他改進製作,穆圍設計的初衷是為了給步兵用,在唐月輕看來,步兵笨重緩慢,要這弓也沒什麽用,想要發揮他最大的威力,就必須配備給最強的兵種。
最強的兵種是什麽?
冷兵器時代,答案永遠隻有這一個——騎兵。
又過了一些日子,穆圍拿了成品唐月輕看,當唐月輕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明白,以後不怕遼國騎兵了。
鐵做槍膛,銅製為機,用檀木做的身子,麻繩擰著鋼絲做的弓弦,在重量上減輕了不少,威力卻沒有削弱,一支可以配備十幾根箭矢,非常適合騎兵作戰。
唐月輕將此物獻給趙光義,趙光義令將作監依照圖紙,造出五萬支神臂弓,並且配備給固定的軍隊,尤其是禁軍。
穆圍也因此被破格提拔為將作監少監,賞錢五千貫,唐月輕又賞了他五千貫。
此事傳出,許多又一技之長的人,紛紛研究武器和五花八門的東西,他們之中,有個十分清奇的人,他就是成禦。
成禦是嶺南人,來到東京求學,因為善於算法,被招收進入城紀學院,但他明顯不適合做數學家,因為他天天往東京周圍的山上跑,還一直帶著一個罐子。同學們都開玩笑說,他的罐子裏是他的子孫後代。
成禦不以為然,對這些不理解也無所謂,依舊風塵仆仆的家來去去,他一向喜歡獨行。
獨行的人要麽是極度自卑之輩,要麽是極度傲氣之人,成禦既是前者,也是後者。
這次穆圍發明神臂弓,震動東京之後,成禦決定給唐月輕看看他的罐子。唐月輕聽說過這個學生,一聽他要給自己看那個“裝滿子孫後代”的罐子,嚇的連忙擺手,但成禦倒出來的,是黑色的粘稠狀液體。
唐月輕看著這玩意,莫名的心中一緊。
他蹲下身子,猶豫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黑色的物體沾在手上,唐月輕失聲喊道:“快,快去拿火來!”
成禦連忙跑去拿了一個火折子過來,遞給唐月輕,唐月輕丟了蓋子,唿唿的吹了吹,火折子便冒出了火星,嘩的一下著了起來。
唐月輕小心的往地上黑色物體裏一點,隻聽到“轟”的一聲,黑色物體便著火了,唐月輕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火燃燒起來,火焰的光照射在唐月輕的臉上,他漸漸從緊張,變為狂喜。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將成禦交給老翟,成立一支隊伍,專門研究和尋找石油,並且將找到的石油裝進鐵桶,封存在某處。
他還拿了一壺給歌笑,歌笑看到石油,女子學院也不去了,專門藏起來研究,理科生都是這樣,一旦有了熟悉的事物,其他的便不顧了。
夜裏昏暗的燈光下,唐府中院西柴房裏,這裏被唐月輕立為唐府禁地,對下人說這是祠堂,供奉著李漣父母的排位,而一旁還有密室,密室之中,兄妹兩個圍在桌子前,看著桌麵上的石油。
“怎麽樣?能做出什麽貼近現代的東西嗎?”
歌笑帶著布手套,用杯子接了一些,又用紗布包起來,擠著過濾。
“哥,我們沒有試管,沒有玻璃容器,我很難試驗,這些應該是成分很雜的原油,而且經過露天氧化的,我慢慢試著看吧。對了哥,這東西雖然沒有辦法充分利用,但我有辦法弄成十分易燃的物品,這樣咱們能做出一個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
唐月輕看了看妹妹的酒窩,笑著問道:“什麽東西?”
歌笑靈活的將東西調配好,扭頭問道:“哥,你當官打仗,都有什麽兵?”
“騎兵,步兵,弓箭兵……哦哦,還有水兵。”
歌笑神秘一笑,說道:“哥,我有辦法讓你擁有一支空軍!”
唐月輕撇嘴,無語的看著歌笑:“少瞎扯淡,這裏連引擎都沒有,更不要說發動機了,上哪裏有一支空軍去?別說噴氣式戰鬥機了,連螺旋槳那種老舊的都沒有。再說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造出來,誰敢去開?”
歌笑放下手中的東西,拍了一下唐月輕的胳膊說道:“哥你笨的啊!誰跟你說我要弄飛機了?”
“沒有飛機,哪來的空軍?做一堆大風箏,把人架在上麵讓人拉著跑嗎?還是你打算做個翼裝飛行?這辦不到,我們弄不出來這種材質的衣服,何況對地形還有要求,平原上不就是廢物嗎?而且還有啊,就算是地形有利飛行,你沒有降落傘怎麽落地?摔都摔死了!降落傘也造不出來,降落傘……降……”
唐月輕滔滔不絕的打擊著歌笑的想法,說著說著,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因為說道降落傘,他突然從降落傘的外形,聯想到一種東西。
一種不需要鐵就可以飛上天空,操作簡單,而且能在空中攻擊敵人的東西。
“你是說……”
歌笑滿意的笑著對唐月輕點頭,唐月輕漸漸從震驚變為狂喜!隻要有了熱氣球,自己就是稱霸這個世界的存在!別說大宋遼國,西方也能去得!
他激動的按住歌笑的兩個肩膀說道:“妹砸,你可要好好研究製造出來!這東西對咱們兄妹來說太重要了!”
歌笑笑著推開唐月輕,一把摟住唐月輕的肩膀問道:“哥,這研究東西,需要勞神費力,而且你看啊,材料什麽的,也需要損耗……”
“沒說的,一萬貫!”
“五萬。”
“兩萬貫,兩萬貫可不少了!”
“四萬。”
“你……”唐月輕指著歌笑,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頹然的落下手指說道:“好吧,給你三萬貫,一定要弄出來。”
歌笑立刻喜笑顏開的抱住唐月輕,嘻嘻一笑說道:“哥你最好了!”
唐月輕心中苦澀,果然,不愧是老唐家的女子,這對錢財的熱愛,兄妹兩如出一轍……
想他唐霸天,作為天下第一商號的老板,嗯……李漣是自己的娘子,她的就是自己的。作為天下第一商號的老板,居然要向屬下借錢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沒有錢就出不了門,天天找老翟借錢也不是個事,萬般無奈之下,唐月輕隻好躲進書院裏。
院長親自進食堂吃飯,在竹林間讀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無數學子下了課,爭先恐後的跑去觀看院長,想要一睹風采。
於是,唐月輕決定履行一下做為院長的義務,說起來,他這個院長基本就是個名譽頭銜,麵對這些崇拜熱切的目光,還真是有些慚愧。
竹林裏,學子們已經擴大到了四屆,人太多,隻能分開批次,一屆一屆的講。
“我小時侯就一直愛學習。但是因為家裏貧窮,沒有錢買書來看,於是常常向藏書的人家求借,親手抄錄,然後跟他們約定日期送還。天氣酷寒時,硯池中的水凍成了堅冰,我的幾個手指不能屈伸,但是仍然不懈怠。抄寫完後,趕快送還人家,不敢有一點點超過約定的期限,所為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就是這個道理。因此人們大多肯將書借給我,我因而得以看遍許多書籍。到了成年時,更加仰慕聖賢的學說,又擔心不能與學識淵博的老師和名人交遊,曾往百裏之外,手拿著經書向同鄉前輩求教。前輩道德高,名望大,門人學生擠滿了他的房間,他的言辭和態度從未稍有委婉。我站著陪侍在他左右,提出疑難,詢問道理,低身側耳向他請教;有時遭到他的訓斥,表情更為恭敬,禮貌更為周到,不敢答覆一句話;等到他高興時,就又向他請教。所以我雖然愚鈍,最終還是得到不少教益。
當我在昆侖山尋師時,背著書箱,拖著鞋子,行走在深山大穀之中,嚴冬寒風凜冽,大雪深達幾尺,腳和皮膚受凍裂開都不知道。到學舍後,四肢凍僵了不能動彈,仆人給我灌下熱水,用被子圍蓋身上,過了很久才暖和過來。住在旅館主人處,每天吃兩頓飯,沒有新鮮肥嫩的美味享受。同學舍的求學者都穿著錦繡衣服,戴著穿有珠穗、飾有珍寶的帽子,腰間掛著白玉環,左邊佩戴著刀,右邊備有香囊,光彩鮮明,如同神人,我卻穿著破舊的衣袍處於他們之間,毫無羨慕的念頭。因為心中有足以使自己高興的事,並不覺得吃穿的享受不如人家。我的勤勞和艱辛就是這樣。現在我雖已竊居高位,卻沒有什麽成就,但所幸還得以置身於君子的行列中,承受著天子的恩寵榮耀,追隨在公卿之後,每天陪侍著皇上,聽候詢問,天底下也不適當地稱頌自己的姓名,更何況才能超過我的人呢?
你們在書院中學習,王府每天供給膳食,父母每年都贈給冬天的皮衣和夏天的葛衣,沒有凍餓的憂慮了,坐在大廈之下誦讀經書,沒有奔走的勞苦了,有司業和博士當你們的老師,沒有詢問而不告訴,求教而無所收獲的了,凡是所應該具備的書籍,都集中在這裏,不必再像我這樣用手抄錄,從別人處借來然後才能看到了。你們中如果學業有所不精通,品德有所未養成的,如果不是天賦、資質低下,就是用心不如我這樣專一,難道可以說是別人的過錯嗎!
你們的長師兄李沆,在學院中學習了三年,同輩人很稱讚他的德行。我到京師朝見皇帝時,李沆常常追隨我的左右,謙卑恭敬,不曾有逾越之舉,我寫了一封長信作為禮物,文辭很順暢通達,同他論辯,言語溫和而態度謙恭。他自己說少年時對於學習很用心、刻苦,這可以稱作善於學習者吧!他如今已經是朝廷命官,我特地將自己治學的艱難告訴他,也告訴你們。如果說我勉勵學生努力學習,則是我的誌意;如果詆毀我誇耀自己遭遇之好而在學生前驕傲,難道是了解我嗎!”
底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學子們紛紛點頭,唐月輕沒有教給他們固定的知識,而是教授他們如何學習,如何用心,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段時間裏,唐月輕有兩大收獲,城紀學院出了兩個天縱奇才,一個叫穆圍,他善於機設,發明了神臂弓,一個叫成禦,他發現了對於唐月輕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石油。
先說神臂弓,這個叫穆圍的學生,出生在隴西,還是個黨項人,他曾在吐蕃遊曆,了解過當地的情況,吐蕃獵人捕獵,主要是野牛,野驢等大型動物,這就意味著,他們的武器必須穿透力極強,才能起到作用。而且這些動物十分警覺,必須在遠處才能伏殺,靠的近了,他們出色的嗅覺和聽覺,會直接發現異常,然後毫不猶豫的遠遁。
優秀的吐蕃獵人和牧民們在長久的狩獵生活中發現,犛牛的角十分堅硬,不易折斷,於是經過幾代人的摸索,能夠射殺犛牛的強力弓便出現了,隻是這種弓箭操作難度很大,且並不適合軍隊使用。於是,穆圍翻遍了唐月輕從盧多遜那裏搞過來的書籍,從古籍裏邊尋找方法,然後又用學院發給他的錢購買了材料,自己每天在學院研究,最終造成了他認為完美的弓箭。
唐月輕看過後,嘖嘖稱奇。這玩意與其說是弓,不如說是弩。
弓身長三尺二,弓弦長二尺五,穆圍給它配套的箭羽有數寸長,他給唐月輕展示的時候,一箭射入榆木中,唐月輕費了半天勁才拔出來,竟然進去了一半還多,這還是在射程一百五十米的情況下!
唐月輕這些年也常常在軍伍之中,宋軍的製式弓箭的有效射程隻有一百米多一點,也就是說,這小子弄出的弓箭,不但威力巨大,而且還遠超了現在宋軍弓箭的射程。
唐月輕立刻撥給穆圍兩千貫錢,令他改進製作,穆圍設計的初衷是為了給步兵用,在唐月輕看來,步兵笨重緩慢,要這弓也沒什麽用,想要發揮他最大的威力,就必須配備給最強的兵種。
最強的兵種是什麽?
冷兵器時代,答案永遠隻有這一個——騎兵。
又過了一些日子,穆圍拿了成品唐月輕看,當唐月輕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明白,以後不怕遼國騎兵了。
鐵做槍膛,銅製為機,用檀木做的身子,麻繩擰著鋼絲做的弓弦,在重量上減輕了不少,威力卻沒有削弱,一支可以配備十幾根箭矢,非常適合騎兵作戰。
唐月輕將此物獻給趙光義,趙光義令將作監依照圖紙,造出五萬支神臂弓,並且配備給固定的軍隊,尤其是禁軍。
穆圍也因此被破格提拔為將作監少監,賞錢五千貫,唐月輕又賞了他五千貫。
此事傳出,許多又一技之長的人,紛紛研究武器和五花八門的東西,他們之中,有個十分清奇的人,他就是成禦。
成禦是嶺南人,來到東京求學,因為善於算法,被招收進入城紀學院,但他明顯不適合做數學家,因為他天天往東京周圍的山上跑,還一直帶著一個罐子。同學們都開玩笑說,他的罐子裏是他的子孫後代。
成禦不以為然,對這些不理解也無所謂,依舊風塵仆仆的家來去去,他一向喜歡獨行。
獨行的人要麽是極度自卑之輩,要麽是極度傲氣之人,成禦既是前者,也是後者。
這次穆圍發明神臂弓,震動東京之後,成禦決定給唐月輕看看他的罐子。唐月輕聽說過這個學生,一聽他要給自己看那個“裝滿子孫後代”的罐子,嚇的連忙擺手,但成禦倒出來的,是黑色的粘稠狀液體。
唐月輕看著這玩意,莫名的心中一緊。
他蹲下身子,猶豫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黑色的物體沾在手上,唐月輕失聲喊道:“快,快去拿火來!”
成禦連忙跑去拿了一個火折子過來,遞給唐月輕,唐月輕丟了蓋子,唿唿的吹了吹,火折子便冒出了火星,嘩的一下著了起來。
唐月輕小心的往地上黑色物體裏一點,隻聽到“轟”的一聲,黑色物體便著火了,唐月輕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火燃燒起來,火焰的光照射在唐月輕的臉上,他漸漸從緊張,變為狂喜。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將成禦交給老翟,成立一支隊伍,專門研究和尋找石油,並且將找到的石油裝進鐵桶,封存在某處。
他還拿了一壺給歌笑,歌笑看到石油,女子學院也不去了,專門藏起來研究,理科生都是這樣,一旦有了熟悉的事物,其他的便不顧了。
夜裏昏暗的燈光下,唐府中院西柴房裏,這裏被唐月輕立為唐府禁地,對下人說這是祠堂,供奉著李漣父母的排位,而一旁還有密室,密室之中,兄妹兩個圍在桌子前,看著桌麵上的石油。
“怎麽樣?能做出什麽貼近現代的東西嗎?”
歌笑帶著布手套,用杯子接了一些,又用紗布包起來,擠著過濾。
“哥,我們沒有試管,沒有玻璃容器,我很難試驗,這些應該是成分很雜的原油,而且經過露天氧化的,我慢慢試著看吧。對了哥,這東西雖然沒有辦法充分利用,但我有辦法弄成十分易燃的物品,這樣咱們能做出一個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
唐月輕看了看妹妹的酒窩,笑著問道:“什麽東西?”
歌笑靈活的將東西調配好,扭頭問道:“哥,你當官打仗,都有什麽兵?”
“騎兵,步兵,弓箭兵……哦哦,還有水兵。”
歌笑神秘一笑,說道:“哥,我有辦法讓你擁有一支空軍!”
唐月輕撇嘴,無語的看著歌笑:“少瞎扯淡,這裏連引擎都沒有,更不要說發動機了,上哪裏有一支空軍去?別說噴氣式戰鬥機了,連螺旋槳那種老舊的都沒有。再說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造出來,誰敢去開?”
歌笑放下手中的東西,拍了一下唐月輕的胳膊說道:“哥你笨的啊!誰跟你說我要弄飛機了?”
“沒有飛機,哪來的空軍?做一堆大風箏,把人架在上麵讓人拉著跑嗎?還是你打算做個翼裝飛行?這辦不到,我們弄不出來這種材質的衣服,何況對地形還有要求,平原上不就是廢物嗎?而且還有啊,就算是地形有利飛行,你沒有降落傘怎麽落地?摔都摔死了!降落傘也造不出來,降落傘……降……”
唐月輕滔滔不絕的打擊著歌笑的想法,說著說著,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因為說道降落傘,他突然從降落傘的外形,聯想到一種東西。
一種不需要鐵就可以飛上天空,操作簡單,而且能在空中攻擊敵人的東西。
“你是說……”
歌笑滿意的笑著對唐月輕點頭,唐月輕漸漸從震驚變為狂喜!隻要有了熱氣球,自己就是稱霸這個世界的存在!別說大宋遼國,西方也能去得!
他激動的按住歌笑的兩個肩膀說道:“妹砸,你可要好好研究製造出來!這東西對咱們兄妹來說太重要了!”
歌笑笑著推開唐月輕,一把摟住唐月輕的肩膀問道:“哥,這研究東西,需要勞神費力,而且你看啊,材料什麽的,也需要損耗……”
“沒說的,一萬貫!”
“五萬。”
“兩萬貫,兩萬貫可不少了!”
“四萬。”
“你……”唐月輕指著歌笑,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頹然的落下手指說道:“好吧,給你三萬貫,一定要弄出來。”
歌笑立刻喜笑顏開的抱住唐月輕,嘻嘻一笑說道:“哥你最好了!”
唐月輕心中苦澀,果然,不愧是老唐家的女子,這對錢財的熱愛,兄妹兩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