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 ss="top_book">強烈推薦:</strong>


    江左廊州。


    已過亥時,江左盟的議事堂內依舊燈火通明,一切隻因他們的宗主再次失去蹤跡。


    雖說早已做好宗主在外過年的準備,但梅長蘇在遣退所有影衛後失了蹤跡——這仍讓陳坤等人憂心。


    “金護衛,要不由你帶著天機堂的兄弟和影衛去尋找宗主,盟裏日常運作由陳舵主和我負責。”甄平道。


    沒錯,新年將至,奉命探訪赤焰舊部家人的聶鐸在多日前迴到廊州。故今日議事,陳坤等人也將他請到了堂上。然,聶鐸對於梅長蘇的失蹤並沒有表現出過於驚訝,在眾人焦心商談時,他卻始終保持緘默。


    “金護衛,你怎麽了?”本以為聶鐸是因傷感或旅途勞累才沉默寡言,可這小半天下來,見聶鐸依舊神情緊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眾人彼此交換了眼神後,甄平開口問道。


    聶鐸看了眾人一眼:“宗主既然和藺公子在一起,並三番兩次地隱藏蹤跡……我想,宗主應該是受藺公子的邀請上琅琊山過年了。”


    “是為了不讓影衛知道藺公子的身份,所以……”


    “對,以宗主的性子,是寧願自己受罪受傷,也不願意連累旁人的。故,他是為了瞞下藺公子的身份而遣退身邊的影衛。”


    “這樣啊!”顧青輕唿一聲,“那我們和四大長老商量下,將送往琅琊閣的禮提前送上,借此問問宗主是否在琅琊閣做客。”


    “不可!”迴過神的陳坤連忙道,“自江左盟上榜後,盯著我們的眼睛越來越多。年關將近,江左盟前往琅琊閣送禮,會為宗主來年上榜平添詬病。這樣,明日我去尚春堂,問問他們是否有宗主的消息。至於禮……宗主和藺公子的情義,我們別摻和了。倒是萬堂主,你……”


    陳坤舔了舔唇,欲言又止。


    “陳舵主,有什麽事你直說。”萬韋抱拳道。


    “小肆接觸的每個人你都要留意。”陳坤正色道,“至於楊佑,不妨告訴他,多看少言,遇事裝傻。”


    “嘿嘿,陳舵主,你別小看楊佑這小子,前幾日我拿相似的話對他說了,這愣頭青……先是裝了幾天的病,隨後推說嗓子壞了說不了話,裝聾作啞起來……嘿嘿,這些日子來收獲不少呢。”萬韋摸著凸起的肚腩樂嗬嗬地道,“對了,還有一事兒,我要和你們商量下。這一年來,晏大夫照料宗主著實費神,我想能不能由盟裏出麵,在其老家為他買個前麵可用作藥鋪、後麵能用於居住和晾曬藥材的院落?一方麵是我們承了晏大夫的恩情,另一方麵亦是江左盟照料了他的家人。若你們沒意見,我想親自跑一趟溪寧……”


    這哪是商量?你都已經拿定了主意。眾人不覺好笑,心照不宣地看向萬韋。萬韋見狀,訕訕道:“宗主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沒有幾個大夫能受得住,晏大夫他……。”


    “萬堂主,你跑去晏大夫的老家,還有其他原因吧?”陳坤蹙眉問。


    “嘿嘿,這正是我要和你們說的事。”萬韋黠笑一聲。


    阜陽。


    臨近年關,又下著大雪,多數的店鋪都關了店門,偶爾有走過街頭的人亦是步履匆匆,但也有例外。


    一身著鵝黃色裘襖的女子,裹緊了身上的冬衣,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撐著油布傘,頂著風雪,慢慢地在街上走著。


    沒買到梅幹菜餡的燒餅,小姐又該發脾氣了吧。豆蔻年華的姑娘仰起了頭,飄落的雪花落在她的額頭和鼻尖。不多時,長而微翹的睫毛便沾上了晶瑩的水珠。


    同樣是小姐撿來的人,為什麽那個男人可以成為曲家的少爺,可以坐享其成,而自己隻能是丫鬟,需終日忙於活計?


    吸了吸凍紅的鼻子,涔涔收了傘,頂著風雪繼續在路上緩步走著。


    不多時,裘襖上已是半濕,她冷笑地自問:這樣能不能讓小姐少些責備?


    正當涔涔想得出神,巷子旁突然伸出一手,捂著她的嘴將她猛然拖入巷中。


    “嗚嗚!”涔涔驚恐地瞪大眼睛用力掙紮著。


    “芝芝,你是我家的芝芝!”戴著鬥笠的墨蓮一把掀開鬥笠,拉起涔涔的手,嚶嚶地低泣道,“你是姑姑家的女兒,陶芝芝。”


    “芝芝?”涔涔僵硬地重複,對著跟前素未蒙麵的姑娘冷冷一笑,“你認錯人了,我不叫芝芝,我叫涔涔。”


    “不,不會錯的。”墨蓮把頭搖成撥浪鼓,低聲泣道,“你長得和姑姑一模一樣,且你的左耳有顆紅痣。”


    “是嗎?”涔涔冷漠地打量了一下墨蓮,諷刺道,“你是替你姑姑來尋親的?不用了,我過得很好。”


    小姐雖說嚴厲、容不得下人犯錯,但在錢財上從不吝嗇,尤其是對自小跟著她的幾個丫鬟,不僅衣食盡攬,每月還給二十文零花錢。


    自十五及笄後,她每隔幾個月都會“遇到”尋上門的親戚,說辭大體一樣,無非是你像誰誰誰、你是我家的誰誰誰,能耐大的甚至能說出小姐撿到她的日子。


    笑話,她未及笄前,怎麽沒人尋來?


    定是從什麽地方聽說了小姐給她們幾個貼身丫鬟置備了不菲的嫁妝。


    才會……


    “芝芝,你對家人還有印象嗎?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弟弟?”無視涔涔的冷眼,墨蓮自顧自地道。


    “沒有!”涔涔翻了翻白眼,冷然地默想,下麵是不是該說,父母為了尋我耗盡家產,孤苦無依?


    “你娘和幼弟都不在了!”從涔涔眼中讀出心思的墨蓮,掩麵低聲泣道,“你娘自責沒有帶好你,趁著你爹不注意時投河自盡……隔了一年多,你爹爹不知從哪裏聽說,你被人賣去金陵了。於是,變賣了家產,帶著你弟弟前去金陵找你。結果……你沒找到,你弟弟卻染上了‘白喉’,沒幾天就……你爹爹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不得已讓人通知了我娘。”


    “……”涔涔。


    墨蓮在哽咽中拭了拭淚,悄然向涔涔投去一眼,下垂的手則向後擺了擺。


    “怎麽了?我爹怎麽樣了?”涔涔情不自禁地問。


    “墨蓮姐,你在幹嘛呢,快走啊,我們出來很久了,再不迴去會挨罵的。”遠遠的傳來一聲喊叫。


    “知道了!”墨蓮揉了揉眼眸應了一句,將手中的提籃塞到涔涔手裏,“我隨我家主子剛搬到這裏,今日得空出來置辦點東西,沒想到……芝芝,這些點心你拿去吃,待他日你有空,記得來找我。我主子的宅子就在街口拐角,我的名字叫墨蓮……”


    “墨蓮姐……”遠遠傳來的喊聲更為急切,“快點,就等你了!”


    “不說了,我先走了。”說罷,墨蓮提著衣擺向巷尾跑去,“吉兒,來了,別叫了。”


    娘,弟弟,都死了?爹爹呢?


    涔涔嘀咕一句,揭開墨蓮塞給她的提籃。


    提籃內有數種吃食:梅花做的烙餅、桂花做的甜糕、還有梅幹菜餡的燒餅……


    不錯,能交差了!


    涔涔撩起衣擺蹲下身,將吃食盡數放進自己的提籃裏,抬頭望向巷尾:她叫墨蓮?


    迴到曲府自然過了時辰。而到曲家已有兩個月的明德,終日吃吃睡睡諸事不問,卻比昔日多了一個習慣:聽書。


    當涔涔提著竹籃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正想著該用什麽說辭讓茯苓去給他弄份蘿卜絲餅來。


    “涔涔啊。”明德示意茯苓接過食盒,笑吟吟地道,“挨罵了?”


    涔涔吸了吸鼻子,把頭撇向一邊。


    “覺得委屈了?”明德接過燒餅咬了一口,“你知不知道如意打發了十來個家仆去找你?”


    涔涔:小姐……


    “跟了她這麽多年,不明白如意口硬心軟嗎?”明德輕聲道。


    在你來之前小姐才不舍得罵我們呢,涔涔腹議一句,垂首道:“少爺教訓的是,涔涔知錯。”


    “燒餅鋪子請了新夥計嗎?”明德嚼著燒餅,問。


    “是……,少爺。您,您吃出來了?”涔涔一驚,小聲問道。


    “嗯,到底是生手,口感差了不少,這陣子不要去買了。明天換東街張家的蘿卜絲餅吧。”明德丟下咬了幾口的燒餅,悻悻地道。


    東街張家?那不是要走好遠的路?涔涔垂首,卻不敢流露絲毫輕慢:小姐說過,如果再犯,再犯……


    偷偷地打量了下眼前的人,涔涔沒由來地厭惡:這人好生討厭。


    “你迴吧,少爺要休息了!”觸到明德遞來了眼神,茯苓指向門外。


    “是,涔涔告退!”涔涔隨即行禮告退,退出門外的她鬆了口氣:這人不僅討厭而且可怕,一雙眼睛能把人看穿!


    “少爺,她走了!”茯苓合上門,行至明德跟前躬身道。


    “嚐嚐!”明德掰下一塊燒餅遞至茯苓手中。


    茯苓雙手接過,嚼了幾口,皺起了眉頭:“少爺,這燒餅要比胡記的味道好……”


    “嗯!”明德頷首,毫不吝嗇地誇獎道,“難怪梅宗主隻肯將你借我,你真是個優秀的孩子。除去天資,不卑不亢的性情也叫人喜歡。且你之前的主子待你很好,故而你的見識遠在同齡人之上。”


    “是,我家少爺對我很好!”茯苓應道。


    明德垂首,他明白茯苓這句中的少爺是尚春堂的少東家:沐藺晨。


    他輕歎一聲,靠上床榻、微閉著眼,暗忖:手藝那麽好,為什麽要跑去做小工?


    難道……


    一股惡寒突然向明德襲來,一陣暈眩後,他淡淡地道:“茯苓,明日去藥鋪取藥前,先去胡記燒餅鋪買個梅幹菜餡的燒餅嚐嚐,如果是原先的味……讓藥鋪的掌櫃派人盯緊涔涔。”


    “是。”


    涔涔要是說了謊,是這丫頭的本意,還是曲如意的授意?亦或是曲家其他人的……


    曲家亦是非之地啊。真懷念在尚春堂的日子,雖然梅宗主和沐公子總在鬥嘴皮子,但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他們兩個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茯苓,剛剛說到什麽地方了?”


    “荊軻刺秦王。”


    “嗯,繼續說。”


    “是!”


    明德愜意地靠在床榻上,手邊的矮桌上擺著香茗和茶點,房內的兩隻炭爐讓整個屋子溫暖如春。


    再過些時日就是立春了,到了春天一切會更好。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梅長蘇也不曾想過,有那麽一天,他沒病,藺晨卻病倒了。


    不僅額頭燙得嚇人,在蓋了兩條棉被後,那人還發不了汗。


    按著藺晨的要求,梅長蘇並沒有給黎綱留下暗記。在讓店小二請了大夫給藺晨看過後,他打發了小二代為煎藥。


    “身為病人,要有做病人的自覺。”梅長蘇搖頭,將藺晨的手第三次塞入棉被。


    “哼。我沒病!”藺晨冷哼。


    “病人不該大聲說話。”梅長蘇掖了被角,好脾氣地道。


    “我要喝羊肉湯,用附子、甘草、當歸、生薑燉的羊肉湯。”藺晨咕噥道。


    “你的病能喝羊肉湯?”梅長蘇瞪眼,遞過一杯白水。


    “我是大夫……”不安分的手,再次探出棉被,修長的手指在梅長蘇的手心劃了又劃。


    “醫者不自醫!”


    “蒙古大夫病著呢,你得順著蒙古大夫。”


    “藺晨,你可以再過分一點!”梅長蘇咬牙切齒地拍掉了藺晨的手。


    “長蘇要乖乖聽話!”


    迴應藺晨的是半盞已涼透了的水。


    拿了銀兩剛邁出門,準備幫梅長蘇買藥及羊肉湯原材料的小二,與趕著馬車、一路尋來的黎綱打了個照麵。


    “小二哥,你的客棧內可有年歲在二十出頭、相貌俊郎的公子入住?”黎綱忙問。


    事先得過小費和關照的小二搖著頭道:“沒有,你去別家問吧。”


    “那離這裏最近的藥鋪在什麽地方?”黎綱又問。


    “這倒巧了,我剛好要去給住客買藥,不如我來指路,大哥你帶我一程?”


    “額?”黎綱愣了愣,忙道,“小二哥是去買什麽藥啊?很急嗎?”


    “唉,傷寒藥而已,隻是住客要喝以附子、甘草、當歸、生薑燉的羊肉湯。這不,等去了藥鋪,我還要去另一條街買羊肉。”


    他趕巧了嗎?黎綱暗喜,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車架,道:“行,你上來吧,我載你去藥鋪。對了,還有空房嗎?給我弄一間,你這店不錯,我就在你這裏落腳,再去找人。”


    “行,我先領客官去房間,稍後勞煩客官駕車陪我走一趟。”


    “好勒!”黎綱拖著長長的尾音道。


    “黎綱被你□□出來了!”合衣踱步到窗格前的藺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這下放心了吧。”


    “你怎麽下床了?”側頭對上藺晨潮紅的臉,梅長蘇冷然道,“病人的自覺呢?”


    嘴上的言語雖冷,心卻是喜的,那一聲吆喝,正為他與影衛接頭的口令。


    “我又沒病!”藺晨晃著腦袋,強調著。


    梅長蘇冷笑,指向床榻道:“有嘴說人,自己是不是該先做到。”


    “你狠……”藺晨嘀咕了一句,搖搖晃晃地走向床榻,有氣無力地嚷著,“叫份薑湯,薑多一點,糖少點。”


    “你確定?”


    “確定。”藺晨動著唇,無聲地道:你喝!


    梅長蘇白了藺晨一眼,把目光投向窗外:但願無差!


    但願無差!


    無差!


    這一日,子夜來臨之際,一枝竹管悄無聲息地破了窗格,一縷輕煙吹入房內。少刻,三條人影翻窗而入。


    “把梅長蘇帶走,割下沐藺晨的頭!”其中一個人低聲喝道,“動作要快,隔壁房間的馬夫也是江左盟的人。”


    “是!”另外兩個人低聲應了一句,竄至床榻旁,借著月光辨認著床榻上的人,卻在看清床上的人後,驚恐地連退數步。


    “怎麽了?”為首那人冷聲問道。


    床榻上的“人”坐了起來,僵硬地側過頭,對著三人“嘿嘿”地笑。


    “唰!”虎刈毫不猶豫地揮刀砍向“人”,厲聲道,“你們刀下亡魂不下百,還怕紙紮的人!”


    “好痛,好痛!”聲音繞耳,本用於祭祀的紙紮人身首分離,頭顱隨即懸空而起,朝著三個不速之客邊飛邊道,“好痛好痛!”


    “唰!”虎刈繃著臉,揮手一刀,將頭顱劈成兩半。


    “痛,好痛,好痛!”頭顱落地,頭顱內飛出數個小球,每個小球都有一張神似頭顱的臉,小球張張合合,圍著三人飛旋,重複著同一句話,“好痛,好痛。”


    “哼!”虎刈連彈數指,隔空將小球一一擊落,“梅宗主出來吧,裝神弄鬼有意思嗎?”


    “哎呦,不好玩,被發現了。”藺晨嚷了一句,扔了手中的棉線,伸手一攬,帶著梅長蘇從房梁上飄然而落。


    “你沒病?”一見藺晨精神樣,虎刈頓時警覺。


    “長蘇,為啥他要把你帶迴去、卻要把我的頭割下呢?”沒理會虎刈的話,藺晨扭頭問向梅長蘇,“那該多疼啊。”


    “殺雞儆猴!”


    “殺雞儆猴?怎麽說?”


    “我是江左盟宗主,你是江左盟宗主的蒙古大夫。把你的頭扔到陳坤的案頭,能管江左盟要錢。”


    “江左盟?江左盟有琅琊閣有錢嗎?”


    “沒有。”


    “那他們為什麽不割了你的頭問琅琊閣要錢呢?”


    “他們不知道你是琅琊閣的少閣主。”


    “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麽混江湖?”


    “要清楚對方的來曆才能混江湖嗎?”


    “當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好啊,藺少閣主能否告訴我,眼前這三人是誰?”


    “虎刈、虎牙、虎爪!”


    “虎刈?是4崦伺諾諼宓哪歉雎穡克牧矯窒虜皇牆謝雎穡俊


    “虎狐、虎倀不就等同於虎牙、虎爪嗎!”


    “好像……有點道理。”


    梅長蘇和藺晨一唱一和、眼中無人地聊得愉快,一旁的虎刈、虎狐、虎倀三人對視一眼,虎刈揚起大刀砍向梅長蘇,而虎狐、虎倀則雙雙跳起,分出一腳將炭爐踢向梅長蘇和藺晨。


    “對了,長蘇,有種美食名叫‘老虎腳爪’,你吃過嗎?”藺晨不慌不忙,把梅長蘇往身旁一扯,在躲過虎刈的迎麵一招後,用腳勾起身側的矮凳向一旁的炭爐砸去。


    “知道……我在《千食錄》上看到過。”


    說來也奇怪,虎狐、虎倀兩人合力都沒踢動半分的炭爐,卻在被矮凳一砸後向虎狐、虎倀的一邊傾倒而去。


    虎狐、虎倀一驚,忙先後雙雙跳開,可他們能避開傾倒的炭渣,卻躲不開炭爐上燉著的熱水。


    “啊!”兩聲慘叫過後虎狐、虎倀已是麵目全非,旁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反倒激發了兩人的鬥誌。


    “老大,把他們活剝了。”虎狐聲音沙啞。


    “對,把他們活剝了!”虎倀紅著眼,叫嚷道。


    “活剝……嘖嘖!用刀?好血腥。” 藺晨撇著嘴,扯著梅長蘇閃過數招,“我有法兒不用刀就能得到完整的人皮。”


    “什麽法兒?”梅長蘇喘著粗氣好奇地問。


    “將人埋進土裏,把頭露在外麵,用刀在頭頂劃個十字,往十字交叉的孔內灌水銀……”


    “不是說不用刀嗎?”


    “嗯,小刀,或者用什麽能弄出小孔的東西都可以。水銀會往下沉,人吃不住痛就會往上蹦,這樣……”


    “不對!把人埋在土裏,土掩到人胸口時人就沒氣了,怎麽可能在灌水銀的時候從土裏蹦彈出來……”


    “長蘇,你站哪一邊的?”


    “當然是你。”


    “為什麽嗆我?”


    “你說錯了呀,典故上說的是沙。”


    “……”


    藺晨帶著梅長蘇隻守不攻,腳下步伐如光影稍縱即逝且越來越快,一刻後,虎刈、虎狐、虎倀便捕捉不到藺晨身影,砍出的招式不是落空,就是落在自己人的身上。


    “藺晨,可以了!”梅長蘇突然道。


    “好!”藺晨一個旋身,將梅長蘇放在床榻上,摸出三枚銅幣向三人打去,虎刈、虎狐、虎倀不甚相信地瞪著大眼向後倒去。


    梅長蘇別過頭,輕歎一聲:“對不起。”


    “說什麽胡話,又沒發燒!”大手撫上梅長蘇的額頭,藺晨溫和地一笑,“你做到了呀,保護身邊的人。”


    “你需要別人保護嗎?”梅長蘇知道藺晨的武功和輕功很高,但從沒想過藺晨能以一枚銅幣取人性命。瞧著跟前三具屍首,又是一歎:他才是需要被保護的人吧。


    “我不需要人保護,但需要人善後。長蘇,有什麽想法?”藺晨指著三具屍首。


    “還有一撥人……”爐上涼透的羊肉湯,讓梅長蘇繃緊了臉:藺晨算準了有人會使暗招,所以讓他打發小二去藥鋪買附子。


    附子,分兩種:生附和熟附。


    生附有毒,可取人性命。而生附熏烤或水煮後就去了毒性,這就是熟附。


    藥鋪常年出售的皆為熟附。


    可他們湯鍋裏的附子卻為生附。


    如果不是藺晨當著他的麵撈出生附,他不會相信有人為了達到目的、竟會算到這一步。


    “我去把黎綱叫來,再布置個機關,壞了我羊肉湯的家夥,我要他……”


    “我來!後麵幾個人,我來處理。”


    “……”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迴首十年蕭瑟處-琅琊榜前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裘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裘月並收藏迴首十年蕭瑟處-琅琊榜前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