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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長蘇死死地咬著唇,緘默許久才道:“這,何嚐不是蕭選私心!如若不然,他為何不派驍勇善戰的靖王前往南境?”


    “怎麽,派夏冬前往南境為私心,派靖王前往南境就不為私心了?”黎崇似聽了什麽笑話,以衣袖掩著口鼻,癡癡地笑出聲,“這是梅宗主心中的天下為公?”


    “……”梅長蘇又一次沉默以對。他想過太傅會對他所作所為訓斥,可他沒想到太傅會……步步緊逼,逼得他喘不過氣,逼得他渾身顫栗……他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辦?


    “替大梁選下宅心仁厚、心寄蒼生的主君,此為梅宗主所期待;替赤焰洗冤,還祁王清明,亦為梅宗主餘生所念。兩者能合二為一故然好,倘若二者隻可取其一,梅宗主會做什麽選擇?”


    “……”梅長蘇。


    “若得賢良之才,太子和譽王也可能為明君。”黎崇認真地道,“你有沒有考慮過。”


    “太子和譽王哪裏懂得體恤百姓?太傅您可知,前年多州發大水起因為何?同年,琅琊榜上排行第二的花家遭滅門,誰為幕後黑手?”梅長蘇紅著眼,一字一頓地道,“未上位就能做出這等事,上位之後這天下還不知道被他們折騰成什麽模樣。這樣的主君縱有良臣輔佐又如何?”


    一抹黯然從眼眸中一閃而過,未上位前就已是草菅人命,上位後又當如何?抬首望向跟前的門生,黎崇看到了憤怒。


    “三殿下和九殿下呢?”終是不忍,黎崇語氣變得溫和,“你該明白那個位置意味著什麽,亦該知道靖王為此要付出的代價。”


    梅長蘇輕輕吐了口氣,慢慢地道,“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隻能想著,他日在朝他有良將忠臣,於後宮他還有睿智聰慧的嫂嫂……”


    黎崇跟著一歎,突地抓住梅長蘇的手:“有考慮過放棄嗎?”


    梅長蘇赫然紅了眸子,愣著問道,“為什麽?”


    “算了,就當我沒說。”黎崇失笑一聲,鬆開了梅長蘇的手,“然,在我眼裏,靖王他更適合做一名守家衛國的將領。”


    “我知道……”梅長蘇頹然地承認,“可是我……沒辦法,他是唯一能給大梁海晏河清、能證祁王清白、能還赤焰公道的皇子。”


    “靖王亦為我門生,他的品性我亦知道的。”黎崇鬆了口,頷首地道,“他能統領大軍除奸臣滅敵寇,能讓親隨兵將在得不到晉升的情況下上下一心,其能力當不再話下。可是你能保證,待你重迴金陵時,他還能保持著如今的秉性嗎?”


    “不知道……”梅長蘇茫然地道,“然,今日之朝堂,唯有他還堅信赤焰是清白的,亦隻有他還會為赤焰辯駁……”


    “那麽,如若有一天他改變了初心,你又當如何?”黎崇複問。


    梅長蘇眼眸一黯,抿著嘴唯有一言不發。


    “若是真有這一天,你能另擇主君,不求赤焰一案大白天下,隻求給大梁一位明君嗎?”


    “……”梅長蘇想了很久才艱難地道:“好!”


    “當真?”黎崇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兩者兼得固然好,若隻能求其一,我願大梁有海晏河清。”再次對上黎崇,梅長蘇的眼已沒了先前的茫然,一臉堅定地道。


    “但你仍會將赤焰一案查個水落石出,且你還會用自己的手段除去所有與赤焰案有關的人。”黎崇一語道破了梅長蘇的心思。


    “是,我會!”梅長蘇不再迴避黎崇投來的視線,“若赤焰一案無法大白天下,我會用我的辦法除去構陷赤焰一案的所有主兇和幫兇。”


    “是嗎?”黎崇輕咳一聲,又問,“即使天下人不知,也在所不惜嗎?”


    “若得海宴河清的朝堂,赤焰一案遲早會大白天下,唯有的區別……未得蕭選親口認錯!”梅長蘇揉著手指,坦然地道。


    “那麽……如何向赤焰舊部交代?言而無信又是否有損梅宗主的威名?”


    “不會,上位者隻要是明君,即使他不為赤焰昭雪,也不會牽連無辜。”梅宗主篤定地道,“隻要他不牽扯無辜,我就有辦法安撫赤焰舊部。”


    黎崇欣慰一笑,縱然武藝全失,赤焰少帥的威懾力仍在。


    擁著火爐,黎崇與梅長蘇沒再開口說話,直到門口再次響起了衛崢的聲音。


    “公子該用膳了!”


    梅長蘇應了一聲同時起身,隨即衛崢端著托盤入內,梅長蘇自托盤上取下湯麵恭敬地呈上。


    “一起坐下吃吧!”黎崇吩咐了一句,看向衛崢。


    席上無語,直至黎崇和梅長蘇發現了碗底的玄機。


    梅長蘇偷偷看了一眼黎崇,輕歎一聲,弓手行禮:“是蘇某管教不嚴……”


    “噗嗤!”黎崇忍不住笑出聲,將空了的碗往案頭一擱,“琅琊閣的少閣主,你能管得住?”


    “不,這事和他……”在一雙睿智的眼睛注視下,梅長蘇慢慢地垂下頭,“太傅,藺晨並無惡意,您莫要怪他。”


    “我知道。所以我準備收他為徒。”黎崇淡淡地開口。


    梅長蘇抬首,心仿佛被什麽緊緊抓住,一股難以道說的複雜情緒慢慢地從他心底升起。


    妒忌,羨慕還有恨?


    “梅宗主,你這是怎麽了?”黎崇悠然地看向梅長蘇,看著他眸中閃過驚詫,閃過不解,閃過憤怒,最後轉為平和。


    “藺晨當是太傅最好的門生!”梅長蘇拱手迴道。


    “太傅?梅宗主今日總是叫錯人,我不過是個被判了流放罪的老頭,太傅之稱哪裏應得上我?”黎崇黯然,眼前的年輕人為自己的門生,遠在金陵犯下重惡的那人,也曾是自己的門生。


    “都說好事成雙,不知梅宗主是否願意拜在我這老頭膝下聽教?”


    “啊!”梅長蘇失口叫了一聲,先是一喜,轉而卻道,“我……我還是算了吧。”


    “嗯?”黎崇微楞。


    “公子?”衛崢也是一臉震愕。


    “我這種人怎麽能拜在前輩膝下?”梅長蘇自嘲地笑道,“陰詭之士爾。”


    “是啊,陰詭之士拜什麽師門?”黎崇跟著笑,笑得苦澀而無奈,“梅宗主為陰詭之士嗎?”


    “要贏過那些人,我必須比他們更狠,更會算計!”梅長蘇揉著衣角,咬著下唇,冷笑,“這樣的人不為陰詭之士嗎?”


    “梅宗主會利用普通百姓謀你所求之事嗎?”


    “會,且我已經做過了!”梅長蘇聲音微顫,“前輩,這種事我做了不隻一次了。”


    “呃?”黎崇帶著幾分狐疑看向梅長蘇。


    一樁樁一件件,梅長蘇娓娓道來,與之前訴說這些年來的經曆不同,從賀嶺頂上“算計”束中天,到後來謀算那些落難的女子前往他安排的去處,梅長蘇把每一件都說的纖悉無遺。待把諸事說完,已是夜深,先是遠遠地傳來幾聲狼吼,跟著傳來遠近不一的唿應聲,於是嚎叫聲四下響起,此起彼伏。


    這是梅長蘇生平第一次聽到如此密集的狼嚎。


    “知道這是什麽聲音嗎?”黎崇在狼嚎聲暫歇後,問道。


    “狼嚎!”梅長蘇從容地道。


    “你知道這些狼嚎聲代表什麽嗎?”黎崇問。


    “要……打架?”這是梅長蘇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恰恰相反,這是一方的頭狼在召集四周的狼群聚集。”


    “什麽?”


    “冬天來了,對於它們是難捱的季節,聚集在一起獲取食物的概率會更大。”


    “它們……不同族群的狼,能集結在一起嗎?”梅長蘇不確信地問,“每個族群都有頭狼吧。”


    “是,所以重新聚集在一起時,它們會重新確定彼此的地位,這種地位一旦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黎崇淡淡地道,“與猴王不同,猴王一旦被年輕的猴子挑戰成功,就會被剝奪王位、驅逐出猴群。而狼……年紀越大的狼越受尊重。”


    “……”梅長蘇被黎崇的一席話怔住了,他突然想起了小肆,那個被藺晨形容為孤狼的小肆。遂,顧不上是否失禮,直接就把小肆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罷梅長蘇的話,黎崇頷首,未等梅長蘇籲氣,黎崇又道,“關於狼的故事,梅宗主知之皮毛。”


    “前輩賜教!”梅長蘇跪在席上,弓身行禮。


    黎崇笑了笑,暗道一句有趣:孤狼和狼怎麽可能是一種動物?這孩子要追過晨兒,怕還要好些年。


    “賜教談不上,但有些故事倒是可以說給梅宗主聽聽。”黎崇情不自禁地撫起須發,“真正的牧民不會懼怕狼,而是懼怕沒有狼。”


    “啊,為什麽?”黎崇的第一句話就讓梅長蘇錯愕。


    “狼隻在餓急的時候才會接近人群,去抓羊或者襲擊人類。它們更多的時候吃的是鼠兔等動物,而那些動物恰恰和牛羊一樣是爭著吃草的。”


    “……”梅長蘇。


    “此外,狼還負責清理草原上的殘渣腐肉,無論什麽都吃,哪怕是**的屍體。”黎崇無視梅長蘇狐疑的神情飛快地道,“你應該知道,屍體會傳播瘟病……”


    “是……”梅長蘇慢慢地皺起眉頭。


    “還有一點,或許……”黎崇深歎一聲,“這點我之前也不知道,是這裏的牧民告訴我的。當饑荒來臨、沒有食物時,年邁的狼會選擇死去成為其他狼的食物。”


    狼是這樣的?黎崇說的事情完全顛覆了梅長蘇對狼的觀念,是自己學問太淺,還是太傅在說笑?


    “梅宗主願意成為狼群中的頭狼,還是願意做遠離狼群的孤狼?”帶著幾分刻意,黎崇在頭狼和孤狼兩個詞上加重了念音。


    頭狼?孤狼?


    梅長蘇瞬時反應過來。


    好一個小肆是孤狼,他竟又被藺晨設套了。


    “梅宗主?”見梅長蘇垂首不語,黎崇略略提高了音量,追問道,“你是想成為狼群中的頭狼,還是做獨來獨往、孤軍作戰的孤狼?”


    “我……”梅長蘇展開雙手,看向那雙曾手握□□、挽過強弓的手,咽了咽唾沫,茫然地道:“我不知道……”


    他明白今日太傅給他說的有關狼的故事,並非隻是一個故事。


    事實上,他從小肆的身上“學會”不少本事,然小肆是孤狼,太傅要他做的是狼群中的頭狼,這……


    這不是讓他身邊的人都成為他一樣的陰詭之士嗎?


    不,不行的!


    海晏河清的天下,怎麽能容下陰詭之士?


    梅長蘇收攏了手堅決地道,“謀算人的事情,我做就可以,其他人……前輩,狼群中的頭狼就是這樣吧。”


    黎崇頷首以對,頓了半晌又道:“無論在什麽時候,頭狼做的決定,狼群上下必然遵守。然,它並不以自我利益為出發,而是……以狼群的整體利益為首。”


    “這點我能做到!”梅長蘇篤定地道。


    “是嗎?”黎崇帶著高深莫測的笑,道,“梅宗主,當危機來臨,你是否願意以身涉險,為周遭的人贏得生存的時間?


    “我會!”沒有猶豫,梅長蘇以兩個字迴答了黎崇的話。


    “頭狼在遇到獵人追捕時,會想辦法讓它的族群脫離險境。最常用的一招,莫過於裝作受傷把獵人引開,尋個山崖縱身跳下!”


    “……”梅長蘇愣了愣,這是指犧牲?他能做到,“我也可以……”


    “可以什麽?”黎崇低聲一笑,“可以犧牲?你也太小看頭狼的智慧了,它若沒有萬全的準備,怎麽可能隻身涉險?那山頭既是它的,它早就做好準備了:山有多高,涯有多深,地上是積雪還是草地,下墜時是否有樹枝分攤它下墜的力量,頭狼早就算得清清楚楚。嘿嘿,待獵人尋下山去,哪裏還尋得到頭狼的蹤跡!”


    “前輩,您說的是狼精吧。”梅長蘇小心翼翼地問。


    “狼精?”黎崇意味深長地道,“梅宗主,我說的隻是一頭能領著族群在草原上生存下去的狼。”


    “……”梅長蘇緘默沉思,他知道太傅說的故事是針對他,針對他要做的事。


    藺晨也說過相同的話。


    隻是藺晨說的直白,太傅說的婉轉。


    可是,還是有哪裏不對。


    炭爐上的銅壺咕咕作響,一旁不知何時放上了一個熟悉的紙包,那是藺晨特地給他配的棗茶,梅長蘇抽迴了思緒,動手為太傅和自己斟上一盞。


    平靜地,幾乎是用沒什麽起伏的語氣又說了一些事。


    這些年,衛崢,聶鐸做的事情,舊部現在的情況,以及赤焰受累的所有舊部家眷。


    “我會護著他們,讓他們去過想過的生活。”梅長蘇平靜地道,“當初他們投入赤焰麾下,一半是為了榮譽,一半是為了養家糊口。前者我會努力,後者是我現在就能做的事情。至於前輩所述之事,能夠讓他們迴避我便不會讓他們參與,我隻剩他們……也輸不起他們。”


    黎崇捧著棗茶,看著眼眸含淚的梅長蘇,饒有千般說辭,他也不知該如何繼續。


    僅僅如此嗎?


    當然不是。


    更深的原因是眼前的羸弱孩子仍把自己當成赤焰少帥,仍把守護身邊的人當成自己的責任……


    此外,這個孩子還有一個放不下的心結:唯有這些人才能證明他為赤焰少帥,唯有這些人才知道他的過去……


    他們的存在證明著赤焰少帥的存在,而這,是這個孩子埋於心底不願放棄的身份。


    “梅宗主,你知道頭狼為什麽會那麽聰明嗎?”給了梅長蘇足夠時間思考後,黎崇再次開口。


    “情勢所逼!”梅長蘇揉著指尖怔怔地道。


    “……”黎崇突地笑了,淺淺的笑容讓這位疏離他人很久的老人變得和藹可親起來。他沒再說話,隻是用慈愛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孩子。


    沒多久梅長蘇就受不住了,雖然太傅也曾這樣看過他,但那時他為林殊,不為梅長蘇。


    他掙紮著,猶豫著,存著幾分不安,在小心看了黎崇幾眼後,終於忍不住了,而正待他要開口時,黎崇卻探出一手,將他拉進自己的懷裏。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太傅相信你會做出最好的選擇。”黎崇輕聲地道,“不過千萬記得,你若選擇的人是靖王就要知道作為主君,他必須有主君的擔當,必須有主君該扛的責任,且……景琰重情義,若他從頭至尾都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也罷了,若是……他會是怎麽一番心情?”


    “太傅……?”


    “想要海晏河清,首先要做到君臣之間毫無間隙,可連你都這樣待他,他會怎樣?”黎崇握著梅長蘇的手,輕聲道,“當然,你可以說待他坐穩主君的位置後你會離開,且你與他為兄弟,為摯友,不為君臣……但這樣的理由對於耿直的靖王是無法接受的。”


    景琰……


    “還有霓凰郡主,你亦要想想該怎麽辦?”黎崇輕歎一聲,“你為布衣她為郡主,如何相配?然,死裏逃生,不給予交代又如何對得起她苦撐南境?”


    “……”身旁便是炭爐,梅長蘇還是一身冷汗,刻意被自己淡忘的問題再一次擺在他的麵前。


    若是他有足夠的時間或許有辦法,去平複景琰的憤怒,去尋找他與霓凰的出路。


    可是,他沒時間。


    或者說沒有太多的時間。


    更直白的說,他還沒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


    待他把事情都查清楚就有時間了吧,梅長蘇暗忖,於是開口道:“好,我會把這些事情考慮清楚後再迴金陵。”


    黎崇帶著讚許點了點頭,然後道:“梅宗主當真不願拜在我膝下嗎?”


    “我……”以梅長蘇的身份拜在太傅的膝下?太傅為什麽要收梅長蘇為門生?


    他已經拒絕了一次,當真能拒絕第二次嗎?


    做人要實誠。


    耳邊響起藺晨常說的話。


    他欺騙了太傅不少事,還要當著太傅的麵說違心的話嗎?


    眼眸再次濕潤,梅長蘇沒再猶豫當頭拜下:“梅長蘇拜見師父!”


    與藺晨拜在膝下不同,此刻的黎崇百感交集,他扶起梅長蘇,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道,“我對晨兒說,他若拜在我膝下,我傳授於他的東西肯定與其他人不同……長蘇,你知道我會教他什麽嗎?”


    “學生不知。”藺晨的能耐他至今尚未看透,太傅會教他什麽?梅長蘇無法揣測,隻得拱手行禮誠懇地應道。


    “要坐穩他的位置,要有讓人忌憚的能力,也要有服眾手腕,更要有麵對諸事坦然相對的心。而你,要想完成所謀之事,還需在這三條之上做到……狠辣和絕情。”


    “堯王舅舅說過……”不知不覺梅長蘇伏在了黎崇的膝頭,低聲喃喃道,“我也一直在努力……”


    “……”黎崇。


    “他說待我除去璿璣後,就把妙音坊及與景琰府邸坐落相背的宅院送我。”


    “不夠……”黎崇冷酷地道,“就算你借夏江的手除去璿璣,你也不能重返金陵。”


    “為,為什麽?”


    “璿璣也好,夏江、謝玉也好,他們都為複仇的對象。”黎崇聲音漸冷,“重返金陵後,我確信,以你的堅忍能與他們坦然處之,可是其他人呢?”


    “……”梅長蘇。


    “不說與你有過婚約的霓凰,也不說你想要輔佐的靖王殿下,就說景睿、豫津,你該如何麵對他們?你要知道,他們皆為世家子弟,總有一天他們都會站在朝堂之上……豫津其父為言侯,乃你父帥林燮的至交,可他姑姑卻為梁後;景睿……更是謝玉的長子。待你重返金陵、顛覆朝堂之時,你可想過要如何與他們相處?”


    “咳咳!”黎崇一開始訴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梅長蘇尚能從容以對,但當黎崇提到了景睿,又從景睿身上扯到謝玉,梅長蘇神色瞬時一變,激烈地咳喘起來。


    “……”黎崇有些莫名,一邊以詢問的眼神看向衛崢,一邊替梅長蘇順著氣。


    “怎麽了?梅宗主為何如此激動?”黎崇皺眉問道。


    “……”梅長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不該對太傅實話實說,十多年前的事情,會有多少人記得?身為太傅,又是否會知道那些不為人所知的皇家隱秘?


    “怎麽,不願意和我這個老頭聊聊閑話?”黎崇似笑非笑地道。


    “老師,您為什麽不像叫藺晨晨兒那樣喚我呢?”莫說他心眼小,梅長蘇帶著幾分怨懟道。


    “他……沒對我說假話,可是你……”黎崇說了一半,便笑而不語了。


    “……”梅長蘇深歎一聲,剛想拱手致禮,卻發現黎崇笑得更為無奈。


    無奈?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用這個詞來形容,隻是覺得莫名的熟悉,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見過這樣的笑容。


    來自救他危難的老閣主。


    他為江湖人,江湖人沒有那麽多的禮數,更加不拘小節。


    今日的太傅,要收兩位江湖上的風雲人物而不是能帶領大梁走向海晏河清的朝堂棟梁為徒。


    那些與朝事相關的事情,可不就是“閑話”嗎?


    當即,梅長蘇收斂了情緒,將收集到的與謝玉、景睿有關的諸事,以平穩的語氣緩緩道來。


    “果真?無論怎麽欲蓋彌彰,都欺不過世人的眼。”黎崇的第一句評說,就讓梅長蘇大吃一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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