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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羅列盤。


    曾是北方一國的國師用來占卜的羅盤。


    二十多年前,該國被大渝吞並,國師沐令攜星空羅列盤不知所蹤。


    數年後,江湖傳言,星空羅列盤藏有足以讓其複國的財富。


    還在琅琊山養傷的時候,他曾有意無意地向藺晨問起此事,結果引來藺晨笑個不停。


    沐藺晨,我在行走江湖時用的名字,止住笑的藺晨一本正經道。


    沐藺晨是藺晨在江湖上用的化名,那麽沐令是?


    老閣主?


    從藺晨含笑的眸子裏,梅長蘇得到了答案。


    所以那消息......


    消息跟我爹沒關係,我爹隻是喜歡那羅盤。誰知後來鬧了這一出,他嫌多事,就尋了個時機將羅盤脫手了。


    真的?


    我家出去的東西,沒有假貨,藺晨瞪了他一眼,不悅地道。


    我是問,羅盤真的藏有巨額財富嗎?


    在孩子的眼中,一副彈弓就是財富,藺晨答非所問。


    夜幕降臨時又下起了雨,黎綱開了兩扇窗通風,梅長蘇守著燈燭看著一份份傳至手上的要件。


    比起去年這個時候,傳至他手上的要件已少了不少,但仍為一座“小山”。


    “黎綱,明日用飛鴿給甄平傳個信兒,讓他找布商、首飾鋪子的人去喜長老那裏,另外送二百兩銀子過去。”今日由影衛傳出的信件,是讓喜長老牽頭,於六月初六為江左境內失了雙親、又無親族照料的少年們加冠。


    “是!”


    “六月辦及冠禮,八月再辦及笄禮。若此行可為,就寫入盟約,以後每年由盟裏出麵,為失了雙親、又無親族照料的男孩行及冠禮、女孩行及笄禮。當然前提為他們已拜在江左盟下。”


    “是!”


    “霍州昌平縣野豬襲人事件讓葛俊去處理;翼州官府想讓江左盟牽頭修一座百善堂,這事讓萬韋派小肆去辦;靜州白蟻成患......藺晨的鋪子鮮有蟻蟲,可以去尚春堂求藥方。”


    “是!”


    “撫州近半年來有數具屍首被盜?”那麽巧?梅長蘇揉著發脹的額頭暗忖。


    “讓人把有關這件事的線索整理出來,等忙完付家的事,我們就去撫州。”梅長蘇抽出紙箋道。


    “是。”


    “塗州,金家媳婦被劉員外強行拉迴府邸,因不堪受辱撞柱而亡,其夫上門討要說法,又被知縣活活打死,這,這還有王法嗎!”梅長蘇拍案怒道,卻忍不住捂著胸口,低聲咳了起來。


    “宗主......您別激動,別激動啊!”黎綱見狀,忙上前幫著順氣。


    “這劉員外是什麽來曆?查,七日內給我答複!”梅長蘇指著紙箋,怒道。


    “是!”


    梅長蘇推開為他順氣的黎綱,苦笑道:“原來朗朗乾坤下,有汙穢齷齪之事的,不止付家。”


    “宗主,您別動氣。這事,這事我們會去查。”


    “好,我等你們的消息。就算眼下我什麽也做不了,我也需知道個分明。”


    “是!”


    “對了,有藺晨的消息了嗎?”咳喘了半刻,梅長蘇轉而問道,“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每隔一旬給我留個信兒。上迴留在潯陽,這迴留在什麽地方了?”


    “......”黎綱上前一步,躬身迴道,“甄平傳來消息,您,您在射陽的那塊珍珠米地,前些天被人拔了穗,據查是藺公子幹的。”


    梅長蘇微怔:“他不是前幾日還在琅琊山與曲如意過招嗎?琅琊山到射陽走得再快也需七八日。”


    “許是藺公子在迴琅琊山之前……” 黎綱揣測。


    “順路?”


    “應該不是,楊佑在田間找到了德州三胖雲糕作坊的空盒子。”


    “繞路去拔珍珠米?什麽人啊!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是……您尚在潯陽時。楊佑發現後,先將剩下的珍珠米收了,才去信通知了堂口。”


    “這人做事,怎麽還是一根筋。”梅長蘇罵道,“真不知道楊員外為什麽要留他在身邊當親信。我問他要人,他還......”


    不對,舅舅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把庸才留在身邊,又怎能容他這麽久?


    藺晨,刻意繞去射陽拔珍珠米,絕不是去逗楊佑,而是......


    與我暗鬥。


    我......


    梅長蘇揉著手,舒展了眉頭,道:“楊佑是怎麽向甄平迴報少了的珍珠米的?”


    “少了四十八根,約莫十斤。”


    “是十斤、約莫四十八根,還是四十八根、約莫十斤?”


    “甄平來信說是少了四十八根,約莫十斤。”黎綱躬身道,“甄平的來信在我案頭擱著,宗主您要過目嗎?”


    梅長蘇若有所思地看著黎綱,久久沒有開口。


    黎綱被梅長蘇投來的目光攪得有些惶恐,卻又不敢開口詢問,隻得垂首,繼續侍立一旁。


    “雜事由你和甄平處理,我很放心。”梅長蘇歎聲道,“隻是黎綱,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說?是說少了十來斤珍珠米、約莫四十八根,還是說少了四十八根、約莫十斤?


    乍一聽這兩句似乎沒什麽區別,但黎綱仔細一想後,肯定地迴道:“應該是前者,以斤兩估算根數。”


    “嗯,這是常人的想法,可這人卻以根數來推算斤兩。”梅長蘇靈光一閃,記得藺晨曾說過,楊員外手下有不少奇人,其中有一人天生少根筋,做事顧頭不顧尾,但他有個本事,連藺晨都甘拜下風。


    記物記數的本事。


    這人走進一間屋子,掃上一眼,就能把屋內所有的物品及擺放的位置全數記下。


    這本事我也有,但我是後天練就,而那人是天生的本能,藺晨如是說。


    廟會上,他往高處一站,向街頭掃上幾眼,就能告訴你,街上有多少人,男女老少各有多少,賣糖葫蘆的站著哪裏,賣抄手的攤子擺在什麽地方......


    哪怕你隔了半年再問,他還是能將每個人的位置娓娓道來。


    ……


    難怪舅舅能容下他,且道明楊佑隻借不讓。


    “把他派去萬韋那邊,與小肆搭檔。”梅長蘇搓著手,笑眯眯地道。


    缺根筋的人,在心思活絡的小肆眼裏會如何?


    不論後續會怎樣,有這樣一個人盯著,小肆的一舉一動他就能悉數掌控。


    林殊能雪夜薄甲逐敵千裏,亦能在仲夏之夜光著膀子紮進護城河遊上一個時辰。


    梅長蘇冬日畏寒,在仲夏亦不好過。


    莫說光著膀子,就連敞開衣裳去院內乘涼,也得顧著大夫的臉色。


    梅長蘇擁著薄毯躺在竹榻上,透過半啟的窗格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又是一日過去。


    為什麽每一日都那麽難捱。


    梅長蘇抿著唇,疲憊地合上眼。


    知曉主兇為夏江、謝玉又能如何?


    在他們之下還有多少幫兇?


    懸鏡使不領皇命不得出京,赤焰案發時謝玉身在西境。


    是誰偷換了父帥傳給蕭選的軍情急報以蠱惑君心?是誰在朝堂燒起第一把火?聶鋒大哥本繞行絕魂穀為側翼接應我,為何他沒及時趕到?嫂嫂曾說英王府滅門是因英王世子前來梅嶺送信,那麽英王世子到梅嶺了嗎?我騎馬的本領是他教的,他為人謹慎又機敏,是誰暴露了他的行蹤?是誰將他斬殺途中?又是誰向蕭選告發了此事?


    隻有把這些事都查清了,才能重迴金陵。


    且隻有一次機會。


    而要把這些查清,需有一張網,一張比琅琊閣更密的情報網。


    可,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去織網。


    隻能劍走偏鋒,將重點放在大梁,放在與朝堂相關的情報網上。


    其他事情,隻能交由天機堂去辦。


    把要查的事情混在天機堂的日常事務中,隨幫務一同查辦。


    這叫什麽?


    說婉轉點叫投桃報李,說直白點就是利用。


    江左盟有恩於他,有恩於赤焰舊部,他卻利用這個......


    日後成功倒也罷了,若是失敗......


    又會有多少人因此受累?


    沒有退路,


    更不能失敗!


    暮色沉沉,梅長蘇亦有了倦意,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卻不免嘀咕:這都幾日了,他等的人怎麽還不來?


    時而如跌進冰窖,時而如被烈火炙烤,時而又像有把利刀在體內亂戳……他想掙紮,卻逃不出黑暗,他想沉淪,卻有人不許。


    下頜被人掰開,喂入一粒丹藥,一股真氣渡入體內。片刻後,床榻上的人終於有了血色,緩緩睜開了眸子。


    “小影,你醒了?”昏暗的燭光中,隱於麵具下的人扶起了剛從暈厥中蘇醒的月影。


    “困,別吵!”月影伸手一揮卻使不上勁,茫然地甩了甩,喃喃道,“斷了?”


    “別動,先喝點粥,喝完我給你接骨。”那人道。


    “嗚……”月影□□一聲,懶散地道,“誰招惹你你找誰啊,找我泄什麽火?我來江左又不是玩的。”


    “是嗎?”那人冷笑一聲,“這江左梅郎可是將你整個人都畫下來了。”


    “我來安浦,除了客棧和茶樓,就沒去過其他地方。”月影用另一隻好手撐起虛軟的身子,靠在床頭,“若說有什麽人可疑吧,是有那麽一個。昨日突降大雨,在茶樓與一個名叫蘇哲的行走商人處了一下午。”


    “蘇哲?”


    “對啊,他的手下試圖跟蹤我。”月影無所謂地道,“我見那人著實辛苦,就讓他跟了一條街。”


    “那人什麽容貌?”


    “爺,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我什麽時候記過人的容貌。”月影打著哈欠,倦倦地道,“跟蹤我的那個人是三十歲左右的黑臉壯漢。那個叫蘇哲的,約莫二十來歲,他那身板啊,估計你折騰一迴就掛了。”


    “小影!”麵具人輕斥一聲,欺身上前將月影一捏,道,“不得胡言。”


    月影沒好氣地迴了一句:“我真沒看清那蘇哲的容貌,隻知道他身上有很濃的藥味。”


    “你口中的蘇哲就是梅長蘇。”麵具人思索片刻後道,“他不簡單,你別小看他。”


    “就他那身板,要滅他根本花不了多少力氣。”月影冷哼道,“若爺不放心,我損幾分內力親自將他拿下便是。”


    “你與他的對局已經敗了。”


    “敗了?就因為他懷疑到我?”月影好笑地道,“爺,您怎麽不說您不僅敗得徹底,且把璧秀山莊又得罪了一次?”


    “小影,你覺得我會敗嗎?”麵具人漠然地道。


    “您低估了梅長蘇的能力,敗上一局亦在情理之中。”月影淡淡一笑,麵對怒火中燒的麵具人,無懼地道,“爺,您若想要梅長蘇死,小影拚下賤命一條也會了您心願;若您的心願是讓梅長蘇敗得徹底,永世不得翻身,那,小影另有妙計。”


    “說。”


    “若我昨日遇到的蘇哲就是爺口中的梅長蘇,小影能肯定,他是個重情義的人,隻要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你怎麽知道他是個重情義的人?”


    “他的小書童掉了一顆乳牙,他特地關照小二把麵煮爛點,且不是一碗,而是一鍋。”


    “......有這種事?”


    “這隻是小影的推測,但看他上位後所幹的事兒,爺不難發現,他對手下極好,婚喪嫁娶他都有賀禮,平日裏江左盟的人遇事尋到盟裏,多少都能得到些幫襯。”月影淡淡地道。


    “嗯,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受楊員外相邀,參加了他的及冠禮。過年前,他就遣人送來一副古大師的墨寶。小影,你怎麽了?”麵具人見月影捂著胸,五官皺成一團,忙將他抱在懷裏,焦急地問。


    “沒事,隻是剛才心頭一陣糾痛,想著爺正在說話不能昏過去,就用了內力去抵。”參加過梅長蘇的及冠禮嗎?月影拭去嘴角的血漬,澀澀地道,“爺,您剛才說什麽了?小影沒聽清楚。”


    “我剛才說……”麵具人剛想把話重複一遍就急急收了口,“梅長蘇是楊員外的外甥,要查他的底細可以從楊觀道處入手。”


    “這件事情嗎?小影查清楚了。”月影冷諷道,“他家為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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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是兄弟鬩牆,為了祖上留下的家產,弟弟尋來山上的強盜犯案。梅長蘇時年三歲,被他的忠仆藏在枯井裏,躲過一劫。”月影斜著頭,有氣無力地道。


    “怎麽,累著了?”麵具人又問。


    “不累。”能不累嗎?梅長蘇就是憑空冒出來的,雖說有很完美的背景,但幫其造假的人有個致命的漏洞。為了把這漏洞補上,他前後忙了五天!


    “好了,不說他了,先喝粥吧,喝完我來幫你接骨。小影,你是說對付梅長蘇,需從他身邊的人入手?”


    “......是!”


    “可他身邊的人有幾個好惹?”


    自梅長蘇上位,已收迴了八成以上的江左產業,但也有一部分尚未收迴,如安浦城內的產業。而當年從薑雄手中買走這份產業的不是別人,恰是遭到滅門的付家。


    此番,梅長蘇在趕來安浦城的途中,就已命江建通過商會,先將這份產業中的一座宅院“買下”。


    所謂的買下,不過是告知商會,這座宅院若要過戶,在同等條件下江左盟為先,且未易手前江左盟要將其征用,用作付家滅門一案的查案場所。


    不說江左各地的商會本就在清輝堂控製之下,就說這兩年江左盟名聲在外,連官府都將此事交給江左盟查辦,商會的大公們還有什麽理由說不?


    因有了心思,梅長蘇徹夜難眠,想的就是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瑣事。


    他原本沒有留意,但這兩日為了等人,他刻意將自己這座宅院前後走了一遍,才發現這院落的布局如同楊家外宅一樣,為“五進”的院落。


    楊府主宅和付家主宅,以及擴建後的江左盟總部,皆為“七進”的院落。


    “一進”、“二進”......


    為林殊時,這些隻有模糊的概念,隻是宅院大小的區別。


    可作為梅長蘇,他要把這些牢記於心。江湖人可以不守規矩、少守規矩,但在一些人和一些事上仍需區別對待,入住宅院的規格就是其中之一。


    並不需要置辦太多產業,拜入江左盟下的大老爺們在各處空閑的宅院,隻要略施手段就能隨時“借”用。


    梅長蘇翻了個身,用藺晨教的法慢慢吐氣。院內傳來嘈雜的聲響,沒有影響到他。片刻後嘈雜聲漸漸平息,他才緩緩睜開眼。


    是他等的人嗎?


    隨即便聽到黎綱的聲音在門開時響起:


    “宗主,可曾安好?”


    “進來吧!”梅長蘇道。


    “宗主!”黎綱深行一禮,興奮地道,“您等的人已被陳堂主和季布聯手拿下,他們正欲咬舌自盡時,被陳堂主卸了下巴,現羈押於偏廳中。”


    “好!”打了火石,點上燈燭,梅長蘇披了件外衣,手持燭燈開了門,“我去看看。”


    偏廳內,季布一見到梅長蘇,開心地道:“宗主,您料事如神,他們果然來了。”


    “季大俠,勞你把璧秀山莊的李執事請來,就說我們的客人到了。”梅長蘇淺施一禮道。


    “好!”


    “你們兩個去巡視下,看看有無其他異狀。若無,就去內院守著。”梅長蘇轉向另外兩人道。


    “是!”廳內兩名壯漢隨即行禮離去。


    梅長蘇見廳內除了兩名“訪客”,隻剩下他、黎綱、陳坤和江建。猶豫了下,道:“江建,你去遠山房前守著,等這邊問完事情後,我要去他房裏看看。”


    “是!”江建應聲,行禮離去。


    梅長蘇冷笑一聲,把衣袍一撩,坐於席上:“呦,這不是遠山嗎,昨日邀你留宿於我府中,你不願,說是要照顧付老爺的遠親。今兒個怎麽又夜闖我院內了?陳堂主,他身邊的人又是誰?怎麽這臉比你還黑。”


    “宗主,此人是賞金獵人樂金逸。”陳坤抱拳道,“早年常在江東一帶活動,屬下與他打過幾次照麵。”


    “樂金逸?”梅長蘇輕哼一聲,“你弄錯了吧。樂金逸隻對官府懸賞的人物感興趣,我院內沒有官府懸賞通緝的人吧?”


    “宗主,他們兩個恐怕是來找東西的。” 陳坤接著道。


    “找東西?”梅長蘇笑著說,“我又不是家財萬貫的財主,我有什麽東西能讓賞金獵人感興趣。”


    “宗主,您不是對外說了嗎?星空羅列盤在您手上。”黎綱忍笑道。


    “我有說嗎?不是吧。我說的是,我的冠禮禮物中有件東西很像星空羅列盤。”梅長蘇瞪了眼黎綱,“就算那玩意兒在我手上,我怎麽可能在巡視江左堂口時,把星空羅列盤帶在身邊?”


    “......嗚嗚。”遠山、樂金逸質疑地望向梅長蘇,因下顎被卸,麵目更顯猙獰。


    “嗬嗬,你們兩個……”梅長蘇冷眸射向遠山和樂金逸,問道,“一個是護院,一個是歐陽鑰貼身丫鬟的良人,憑什麽讓歐陽鑰為你們謀事?”


    “如果歐陽鑰不參與其中,就憑你們,是無法將迷藥放進大鍋,更無法將迷藥摻入艾草中焚燒的。”


    “我一開始懷疑是歐陽鑰或為顏麵,或為其他,而布下這一局。可最後她也死了,但你們卻活著。”


    “歐陽鑰既被人滅口,你們又怎麽逃得掉?”


    梅長蘇說了一長串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足以讓遠山和樂金逸聽個明白,聽個心驚肉跳。見兩人瑟瑟發抖,梅長蘇冷笑一聲,厲聲喝問:“說,你們的主子是誰?”


    “唔唔唔。”遠山、樂金逸拚命地搖頭。


    就在這時,院內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什麽方向?”梅長蘇把頭一轉看向陳坤。


    陳坤凝神,辨聽了下聲音的來源,道:“是內院。”


    “快去看看!”梅長蘇不免有些慌亂。他來偏廳,隱身於暗處的影衛應跟著來了偏廳,可是,可是晏大夫、茯苓和清兒皆在內院!而內院僅有他剛剛遣去的兩名壯漢。


    “我先去看看,黎綱你跟著宗主!”陳坤邊說邊竄出廳去。


    “宗主,您怎麽了?”本欲在前引路的黎綱已踏出了偏廳,卻見梅長蘇並沒跟上,忙折返迴廳內。


    “調虎離山!”梅長蘇冷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那人是想引開我們,好把他們兩個滅口。”


    他可以讓黎綱留下,自己獨自前往內院查看,但他沒法預料,留下的黎綱會遭遇什麽。他不敢用不確定的事去賭一個答案,更不能讓隱身於暗處的影衛輕易曝光。


    “瞧見了嗎?這就是你們主子的手段!他,非要你們死不可。”梅長蘇歎氣道,“考慮下,說出他是誰,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


    “唔唔唔。”遠山、樂金逸驚恐地看著梅長蘇,給個痛快?


    “連不足十歲的稚子都殺,我豈能容下你們?”梅長蘇冷厲地道。


    遠山和樂金逸麵麵相覷,雙雙垂下了頭。


    季布離去已有一刻,仍不見迴來,陳坤去內院查看也有半刻,院內嘈雜聲不減反增,但梅長蘇仍不為所動。為了眼前的兩人,他已有兩日未安眠,還等不下半刻嗎?他揉著衣擺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


    就在他糾結於要不要將黎綱派去查看時,季布一頭闖了進來,滿頭大汗道:“宗主!我去尋李執事,他不在屋內。四下去找時,聽見內院傳來喊聲,遂趕去查看,剛好瞧見李執事正與數名黑衣大漢打鬥,您派去巡視的兩人已倒在地上重傷昏迷。待陳堂主趕至內院,三名夜襲者見勢不妙就跑了。可中院有間屋子走水了,陳堂主恐其中有詐,遂命我先行迴報,讓李執事前往中院查看,他留守內院等待您的指令。”


    “……這麽大的動靜,晏大夫一定醒了,你先請他救治傷者,並把茯苓和清兒叫醒去幫襯晏大夫,他們的安危交由你負責。另,讓陳坤組織救火,叫李執事過來見我。”


    “是!”季布正欲離去,與迎麵而來的李鷹打了個照麵。顧不上行禮,季布嚷道:“李執事,宗主正找你,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迴見。”


    “梅宗主,您沒事吧?”李鷹走進廳內,躬身行禮後道。


    “李執事,多謝幫襯!今日之事乃梅某的一場布局,你先來看看,這兩人是誰。”


    李鷹皺眉,上前一步,瞬時驚愕道:“遠山,樂金逸?你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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