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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梅長蘇千般惆悵之時,藺晨也萬分惱羞。


    用去半日光景,通過琅琊閣在鄞州的消息渠道所獲的近七日內所有的消息他已全然知曉。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江左盟在梅長蘇“失蹤”後的半日內迅速封了鄞州陸路和水路的關口、嚴查各路人員的消息。


    前陣子他大鬧金陵,懸鏡司亦用去半日才封了金陵城門及各主要街道。江左盟能在長蘇下落不明的情況下,於半日內在鄞州各處設卡,實屬不易……且他們還能想到並撥出人力去查在未設暗卡前有無馬車駛離鄞州。


    無。他得到的消息和江左盟得到的消息是一樣的。在長蘇出事後的半日內並無馬車駛離鄞州地頭。


    誰?


    且不說誰有這麽大的膽,就算有這樣的人物,也需有個“寶地”能瞞過他的眼線“藏”下長蘇。


    然,琅琊閣在鄞州的眼線並沒有發現誰家的院落加強了防衛……


    總不見得綁了人,隨便一擱吧。


    藺晨暗忖,心卻開始慌亂。


    福臨樓一桌豐盛的菜肴,若放在平日,藺晨定會再弄上一壺酒,小酌細品。可眼下,他沒那番心思。而福臨樓的小二在把席上的菜熱了兩次後,臉色亦開始不佳。


    “公子,您是等的人還沒來嗎?”小二躬身道。


    “……”自家也是開酒樓的,亦做過跑堂的小二,當然知曉底下人的苦,遂也不多話,丟出些許碎銀於案頭以求個安靜好想事兒。


    “……呦,多謝公子,多謝!”小二忙拾了碎銀,換上笑臉,在替藺晨換上熱茶後解釋道,“公子,實不相瞞,今兒個店裏忙得緊,上下都缺人手,實在忙不過來。您若無事小的就先退下了,待公子等的人來了再喚小的招唿。”


    藺晨隨意地點了點頭,心裏則在想依長蘇的性子,定是熬著不吃不喝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養生丸是否被賊子收了去……需在今日日落前尋到他。


    “那小的先退下了!”小二哈腰道。


    藺晨閉著眼道:“先上一碗用雞油和花雕和的貓耳朵!”


    他沒必要學那人自虐。


    “公子,今兒個這道點心沒有。”小二慌不迭亂地躬身行禮,賠笑道,“您另選個點心吧,要不嚐嚐咱們福臨樓的雞汁雲吞?”


    “啥?”藺晨豁然睜開眼,“福臨樓什麽時候連貓耳朵都做不了了?”


    “公子,別,別惱!”小二哈腰道,“這幾日飛虎幫幫主過壽,請了秦家的戲班子和怡人畫舫的姑娘們到他府上為他慶賀。府上客人多,故而請了我們家的大廚去府邸幫廚呢。”


    “哦?除了你們家飛虎幫還請了其他家的廚子嗎?”藺晨摸出一錠銀兩,玩於手中,饒有興趣地道。


    “請了請了,除了我們福臨樓還請了溪香匯、雲鶴樓。”小二眼睛緊盯著藺晨手中的銀子,忙道,“聽說昨日還請過菊香樓。”


    怪了,他家的食肆不在這幾個食肆之下,怎麽就偏偏被繞開了呢?


    一上一下地拋著銀錠子,藺晨心中斟酌著,也不看向小二,抬眸望天嘲諷道:“呦,這福臨樓還是關門吧,本公子昨兒個在菊香樓請了朋友吃飯,滿滿一桌外加三道點心,可沒見他們對本公子說有什麽菜式或點心拿不出啊!”


    “公子您一定是在午時請朋友吃飯的吧!”小二笑道,“廚子們雖說都被一早定好要去上工,可都是依著飛虎幫定下的時間去府邸幫廚的。這菊香樓啊被安排的是昨天的晚宴。”


    “……對,本公子就是請的午宴!”把銀錠子往桌上一丟,藺晨又道,“熊幫主請的都是鄞州地頭有名的酒樓的廚子啊,他這是打算擺幾天的宴席啊,咋沒見到有江湖門派上門賀壽呢!”


    “據說不是整壽,所以就請了飛虎幫上下的兄弟。”小二小心翼翼地踱步到案桌旁,見藺晨若有所思,小聲道,“公子,您……!”


    “算了,給我上碗陽春麵得了”藺晨穩聲道。


    “馬上來,馬上來!”小二眉開眼笑地把銀錠子揣進衣袖中迴道。


    如果他沒記錯,熊傲天的小舅子恰為蛇館的老板,且熊傲天的生辰是在臘月十二。


    長蘇的失蹤會和飛虎幫有關嗎?


    若是飛虎幫幹的,長蘇會被他們藏於何處?


    飛虎幫所在的飛虎苑他在半個時辰前去看過,除了人多、人雜外,其餘並無異常。


    會是什麽地方?


    且憑熊傲天兄弟的腦子是不可能想出這一局的,是他的小妾綠妍嗎?


    不,熊傲天並非是沉迷美色之人,不會因小妾的言語就在江左盟上了琅琊榜的情況下妄為。


    那是誰?能讓熊傲天言聽計從的,絕不會是不相熟的外人,難道是……去年上任飛虎幫的三當家徐佑?


    徐佑?


    奇怪,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公子,您要的陽春麵來了!”小二一聲高唿,把藺晨的思緒生生地打斷了。


    “……”一碗雞湯,三兩麵,半錢豬油,半把蔥。


    長蘇,你在怡人畫舫上嗎?


    但願是我想錯了。以你的脾性怎麽受得了這出“鬧劇”?


    江左鄞州臨著汾江。與江左、江東其他臨江的州城一樣,江邊亦停泊著數條用來找所謂“文人雅士”的畫舫。


    怡人畫舫便為其一。


    站於船頭迎江而立,徐佑的心越發沉重:主子,您可沒跟我說梅宗主的身體這般差,而脾性卻又這般倔。屬下剛想與他說寫“降表”的事,他就吐血暈了。


    突然徐佑駭然地想起,他主子曾多次耳提麵命地告誡他,不得“傷”到梅宗主。


    徐佑皺眉嘀咕:吐血、暈厥,算“傷”到梅宗主嗎?如此一想便更是不安。


    暗中護他周全,但不得出手幫他。


    若飛虎幫想要給他難堪,可助飛虎幫一臂之力,但不得傷及梅宗主。


    主子到底是想幫襯飛虎幫滅梅長蘇的威風還是……?


    “三當家,大夫請來了。是從江東過來的遊方大夫,剛好在渡口下船,就被我接來了。”任永欺身貼近徐佑小聲道,“江左盟的人已駐守在碼頭盤問往來客商,這人已被盤問過。原本是準備在鄞州待個三五天的。”


    “他姓什麽?”徐佑斜眼看向其身後一四十開外的手持妙手迴春招幡的男子道。


    “姓沐!”任永答道。


    “好!”楊佑點頭,邁步走向沐大夫道,“沐大夫,有勞了!”


    “咦?”沐大夫將徐佑上下打量一番後奇道,“你很好,沒病啊!”


    “不是給我看病,是給……!”徐佑正欲解釋,卻被沐姓大夫給打斷了。


    “先說好了。”沐大夫,比劃了一個手勢傲然道,”如果是花柳病需加銀子!”


    “……!”楊佑一愣,當即道,“不是花柳病,是我們船上的一個琴師在操琴時突然暈過去了。”


    算你識相,你若敢說是“倌人”我現在就讓你永遠閉嘴。


    沐大夫,不,藺晨眸中的狠辣一閃而過,遂點頭道,“琴師啊,或許是累著了,先領我去看看吧……”


    “沐大夫,與您商量個事!”徐佑幾步上前,悄聲說道,“這琴師欠了我家主子不少錢又還不上,我家主子隻好將他扣在畫舫上彈琴。這迴看病定又會欠不少下藥費,我怕……您費心看看,能不能不開藥,紮個針把他的病緩一緩?”


    “紮針?”藺晨饒有脾性地搖頭道,“沒看病人就紮針?不幹!”


    “沐大夫!”徐佑湊近藺晨,小聲道,“不瞞您說,這是俺家主人的意思,您看這兒可是畫舫,若是因這家夥弄得上下都是藥味,畫舫還有客人來嗎?”


    把銀錠子往袖籠裏一放,藺晨仍是很有“骨氣”地道,“看完病人再說。”


    隨意的幾眼,藺晨便察覺到看似寧和平靜的畫舫上實則暗藏玄機。跟在徐佑身後的他未有深想便運起旭陽訣來辨聽起周圍的氣息聲來。


    這是他身為琅琊閣少閣主的看門活兒。雖說琅琊閣亦有專門負責探聽機密的“風影堂”,但身為少閣主,此項能耐若不在他們之上,又豈能壓住底下這幫人?


    長蘇極有可能在這個畫舫之上。


    除去身邊兩人外,這畫舫上還有六人。


    一艘青樓畫舫在嬌娃、老鴇、龜公均不在的情況下,還留有八人。其中一人氣息不穩,其餘皆為練武之人。


    沒鬼才怪!


    江左盟那幫人還是缺了經驗,若是聶鐸在,應能看出怡人畫舫有問題吧。


    穩步跟上徐佑,藺晨亦變得開心起來:長蘇,這迴輪到你出醜了。


    “呦,這什麽味啊!”一進船艙,藺晨便瞧見了他熟悉的那個背影,掩著口鼻壓低嗓音,嫌棄地邊以手扇風邊道,“一股鹹魚味,咋不開窗啊。我看呐,你家的琴師多半是被鹹魚味熏暈的。”


    “哦!”徐佑應和一聲,示意任永去開窗,然後道,“恐怕真是被熏暈的,沐大夫,您既然來了就給看看吧。”


    沐大夫……


    “昏睡”中的梅長蘇則心頭一悸,他料到藺晨會隻身找來,卻沒想到藺晨來得如此迅速。然此刻他已沒了剛剛被“擒”時的憤怒和激動。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這是他正式受教於太傅黎崇門下時,太傅教與他的第一句話。十四歲的他將這話理解為:太傅和他父親一樣希望他收起驕傲,謙卑待人。


    如今他……他領悟出了另一層含義。


    “咦,這琴師病得不輕呢!”扣上手腕,搭上脈門,藺晨微閉著眼淡淡地道,“行針,怕是不行嘍!”


    “沐大夫,我曾聽說江湖坊間有些針法能激發體力。”徐佑將一錠白銀放在案頭低聲道。


    “……!”藺晨沉寂片刻後,笑顏道:“這位仁兄可真是個行家!”


    “我,我也隻是聽人說過!”徐佑硬著頭皮強調道,“聽沐大夫的口氣,真有這樣的針法?”


    藺晨冷哼一聲,抽迴手道,“這套陣法需連著用三日,你可等得?”


    “等,等不得!沐大夫您再給想個法兒,能不能在一日內完成?”徐佑小聲道,同時又在案頭放下一錠銀子。


    “一日內?”藺晨拉著被角蓋實了指尖泛涼的手,叫道,“不可能,至少需要三次行針才能讓病人狀若常態。”


    “不需要他醒,隻要不讓人察覺他病著即可!”徐佑猶豫了半晌後道。


    被被褥蓋實的手悄然探出被褥之外,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扯著總能帶給他溫暖和力量的手。他人不曉得,但梅長蘇知道,藺晨的忍耐已到了極限,若徐佑再不知輕重地“刺激”下去,這畫舫之上可就別想有活人了。


    將不安分的手反握,在緩緩渡入旭陽決的同時,藺晨冷笑道:“以針法激發體力會傷及人之固本,你家主子許嗎?”


    “……”徐佑微怔,恍惚間他仿佛又聽到他的主子囑咐道:暗中護他周全,但不得出手幫他。


    想到這裏,徐佑有些猶豫了,片刻後才謹慎地開口:“沐大夫可有兩全的法兒?”


    “他暈了多久了?”藺晨冷言問道。


    “半日!”徐佑謹慎地答道。


    “空腹不宜行針,需喂食米湯讓其墊饑後才能走穴行針。”藺晨穩聲道。


    “好,我馬上讓人去準備!”徐佑遂給了任永一個眼色才道,“沐大夫,您還有什麽吩咐盡管說。”


    “再弄個火盆來吧。我看這個琴師身子骨不好,可別在行針時凍著了。”


    “行,我去找個火盆,煩勞沐大夫再看給他細細診下,尋個更好的法兒。”語畢,徐佑便轉身離去。


    “……”背影真有點眼熟,是我弄錯了嗎?藺晨心中起疑,人則側過頭,以口型無聲地道:能起嗎?


    “嗯!”梅長蘇微微點頭。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藺晨抽迴手,正欲將梅長蘇扶起,卻見梅長蘇搖頭。


    “相信我,我有辦法把你帶出去!”藺晨正色,無聲地言道。


    “你打算怎麽做?”梅長蘇以同樣的方式迴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仍為無言,然梅長蘇卻看到藺晨的嘴角勾起殘酷的笑。


    當即,他把手覆在藺晨手上,先是歎氣,而後又搖頭:你還會在離開時設下機關,讓畫舫按你計定的時辰沉於江中。


    因迷藥昏厥,而後跌入水中,能有幾人保得性命他不知曉,但他不願讓藺晨行醫救人的手因為他而沾上鮮血。


    “哼!”以鼻哼出聲響,藺晨傲然地看向梅長蘇,動唇道:便宜他們了。


    “……”梅長蘇擠出一絲笑,拉起藺晨的手小聲道:“這些人我還有用呢。”


    “飛虎苑的人我不動!”藺晨低聲擠出一句。


    “藺晨!”梅長蘇把聲音壓得極低,“我來想辦法好不好,你……”


    本欲讓藺晨先行離去,卻又想起徐佑之前說過的話,遂改口道,“你留下來陪我就行。”


    “陪你?”藺晨的聲音也是極低,但語調卻高揚,“憑什麽?”


    “我,我是江左盟宗主……總不能靠著你出去吧。”


    “嘿嘿!”笑聲在藺晨喉間滾動,“現在整個鄞州上下都在尋找宗主的大夫。”


    “……”梅長蘇悶笑一聲,扯著藺晨的衣袖小聲道,“迴頭我讓他們挨個向你賠不是。”


    “哼,你不信我!”藺晨撇著嘴不滿地道,“我能帶你離開的。”


    “我自然是信你的,你也信我一迴,好嗎?”掩下嘴角的笑,對上藺晨的眼,梅長蘇眸中閃著堅定,可眼角卻隱隱地閃著光,“你已為我破例兩次,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哼!”藺晨沒好氣地冷哼,知曉梅長蘇並非任性而是有了自己的謀劃,遂搭上梅長蘇的手腕,頓了半晌後才悶聲道,“今日子時前。”


    “好!”梅長蘇給了藺晨一抹自信的笑容,悄聲道,“我已經想好怎麽把消息送出去了。”


    “你確定?”藺晨亦是笑,“你打算怎麽把消息送出去?”


    “就說你用的烏金針斷了幾根,需重新配過。讓他們找地方去配。你的針都是特製的,隻有你家藥鋪有……!”話沒說完,梅長蘇便從藺晨陰沉一片的臉色中知曉說錯了話,正想著說些什麽補救就看到黑著臉的藺晨輕輕地搖了搖頭。


    “沐大夫,您要的米湯和火盆取來了,還有什麽吩咐嗎?”果不其然,未及片刻徐佑和任永便一前一後地入了屋。


    “我剛才在他身上尋到一個藥瓶,是他的嗎?”藺晨捏著一瓷瓶,想到徐佑剛才的言行,不由計上心來。


    “嗯,是他平時常吃的!”徐佑抹了把額頭的汗,心裏暗忖:我怎麽沒想到摸下梅宗主身上是否帶著藥?失策。


    “這藥應是高人所配!”藺晨故作沉思,“我有套針法,配合這藥丸隻需在一晝夜內施針兩次就能穩下他的病情,且能讓他醒轉,你可願讓我試試?”


    試試?又來……不過得承認比我想的昏招要高明一點點。


    隻是一點點,藺晨。梅長蘇暗道。


    “沐大夫,您有法兒了嗎?”徐佑喜道。


    “不信?我剛剛用家傳的手法為他順了氣息,你且來看看他現在的氣色。”藺晨側身讓出一個身位,傲然道。


    “真,真的!三當家,您看梅宗主的氣色較先前好了很多呢。”任永高興地道,當然他不曾想過,他的一句話,泄露了梅長蘇及他的身份。


    “梅宗主?”藺晨頓時像是觸及到了什麽秘密,嚇得跳到一邊,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是什麽人?想,想要做什麽?”


    徐佑眉頭微凝,當他看出藺晨慌不迭亂地想要離開時,頓時明白這大夫在渡船靠岸時,已聽到了風聲。徐佑當即抽出長刀橫在了藺晨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冷笑道:“沐大夫這是想要去哪裏啊?”


    此刻的藺晨全身抖成糠篩,就如普通怕事的小老百姓般急道,“小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


    說著竟噗咚一聲給跪下了,額頭觸及地板的聲音傳到梅長蘇耳裏,猶如一把鐵錘敲打在他的心頭。


    為何藺晨會在畫舫?手慢慢握緊。


    為何在未給藥和行針的情況下,他的臉色會紅潤?指甲嵌入掌心。


    上不拜天,下不拜地的藺晨為何會向人下跪磕頭?他悶哼一聲。


    為何?


    因他不濟,因江左盟不濟。


    嗬嗬,不許相同的事情再發生。


    這是一個月前他在廬州說過的話,可現在卻……


    藺晨在內傷未愈的情況下強行運起內力渡給他旭陽訣來穩下他的心脈,尚未痊愈的內傷會怎樣?他不知。


    他隻知道,他丟人現眼,帶著疏狂的藺晨一起……


    心念及此,人亦不停地咳喘起來。


    長蘇,做戲,做戲而已,別激動。


    心係床榻上咳喘不止的梅長蘇,藺晨強作鎮定小聲地嚷道,“小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放了小的吧,小的馬上坐渡船離開江左。”


    “起來!”徐佑抓著藺晨的衣襟將他一把拎起,喝道,“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否則……!”


    冰涼的刀貼上了藺晨的脖子,藺晨甚是配合地叫道,“大,大俠,你要小的,小的做啥呀!”


    “治好他!”徐佑惡狠狠地道,“不然……”


    語畢隨手一揮,一旁的案桌瞬時被劈成兩半,本放於案頭上的銀錠子、茶盅等摔落一地。


    “這,這,梅宗主是陳年舊病,小的隻能穩下病情,要治好……”藺晨哆嗦地迴道,“小的做不到啊!”


    “那就穩下病情!”徐佑見占迴上風亦不願再做強人所難之事,故而沉聲道,“隻要你識相,我不會為難你。”


    “針不夠,小的針不夠!”藺晨用更小的聲音道。


    “什麽?”徐佑大聲喝道。


    “穩下梅宗主病情的針法比較複雜,需配合特製的烏金針使用,小的身邊沒這麽多的烏金針!”


    “你……”徐佑頓覺有股火氣不斷地衝向腦門,“你不是大夫嗎?吃飯的家夥都沒備齊嗎?”


    “一枚烏金針要五兩銀子!”藺晨比著手勢道,“小的行醫隻為救人,哪有那麽多的餘錢買烏金針啊!湊合著存上幾枚,江湖行醫也就足夠了,可……!”


    “還需幾根?鄞州地頭有哪幾個藥鋪有得賣?”徐佑不耐煩地截斷了藺晨的話。


    “還需七枚。”藺晨嘴邊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這種針雖貴且不常用,但一般的大藥堂都有得賣。”


    “行,任永你去買個十枚來!”徐佑吩咐道。


    “等,等一等!”藺晨“壯著膽子”從衣襟裏摸出針包,挑出一枚烏金針後,甚是不舍地將其放到了任永手上,“這就是烏金針,照這樣子買就行。”


    “好!”任永隨手把烏金針往衣袖裏一塞,“三當家,我先去了!”


    “好,大俠,別把我的針弄丟啊,要五兩銀子呢!”藺晨見任永離開,急急地高聲嚷道。


    “……!嚷什麽?”徐佑吼道,“隻要能穩下梅宗主的病情,買來的十枚烏金針都歸你,酬勞另計!”


    “當真?”藺晨眼眸一亮,滿是歡喜地道。


    “當真!”徐佑冷哼道,“你看好梅宗主,烏金針一買迴來,馬上行針!”


    語畢,徐佑收了腰刀似不願多留般大踏步地離開了艙房。


    “……”黑眸滿是歉疚,但話卻梗在喉間,一個字也吐不出。


    踱步到床榻旁的藺晨則拿起任永放在矮凳上的米湯,淺嚐了一口後才將其遞到了梅長蘇手上。


    “我陪著你!”細若蚊聲,卻讓梅長蘇一掃眉間的陰霾,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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