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展遊來到了黃天幫,見黃天幫被官兵層層包圍。展遊於是趁著月色,偷偷地從後邊上山。


    上得山來,展遊四下亂走,突然就見到寧隨與後長老廝殺在了一起。展遊也不著急,選了一個最佳位置,徑直躺在了那裏,看著兩人的對打。眼見寧隨不是後長老的對手,展遊不得已,出手相救。


    後長老見是展遊,也不敢放肆,小心地試探問:“展大俠可與這小夥子有關係?”展遊緩慢地點了點頭。後長老大驚,急忙賠著笑臉上前對著寧隨噓寒問暖的。寧隨雖然稀裏糊塗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但是眼下也隻好既來之,則安之,隨機應變。


    就在這時,由於先前後長老與寧隨打鬥的動靜過於大,早有幾名黃天幫的弟子趕了過來,見是展遊,就停了下來。後長老急忙讓這些弟子拜見展遊。


    展遊也不和這些人一一拜見,直接對後長老說:“叫方便來,我有話對他說。”後長老支吾了一會兒,迴答說:“展大俠,方老幫主來不了了,他已經死了。”展遊也吃了一驚,問:“死了,怎麽死的?”後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都是被那癢癢毒所害的,方老幫主受不了每天多次全身發癢,於是便跳下了懸崖,尋了短見。”展遊歎了口氣說:“沒想到會是這樣。”寧隨也在一旁心想:“原來這就是他的死因。該,誰讓他禍害了這許多的良家婦女?”展遊接著問:“那你們現任幫主是誰?帶我去見他。”後長老連連答應,帶著展遊和寧隨去見新任幫主。


    新任幫主吳壅,曾擔任黃天幫的左長老一職。方便死後,由於生前並沒有指定繼承人,因此黃天幫眾人便推舉了幫中最有資曆的左長老來擔任了幫主一職。吳壅成為幫主後,原先空缺的左長老一職,便在十大渠帥中挑選了一位擔任,而新空出的渠帥一職,則由新左長老從剩餘的九大渠帥所統領的黃天幫弟子中挑選一位出來擔任。


    當下,後長老帶著展遊和寧隨去見吳壅。一路上,寧隨想著展遊既然救了自己,那麽應該是和自己一個陣線的,至少眼下是和自己一個陣線的,不禁心中竊喜。


    吳壅得了到消息,在大廳上接見了二人。吳壅先是賠著笑問:“展大俠來鄙幫可是來幫忙的?”展遊搖了搖頭。吳壅愣了一會兒,又說:“那一定是來查找陸展的下落的,隻是可惜了鄙幫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實在是沒有辦法替展大俠尋找陸展的下落。”展遊繼續搖搖頭說:“不是這件事情,我此番特意前來,是想讓你們放了一個人。”吳壅又對展遊問:“放人,展大俠是想讓我們放了誰?”展遊直接開門見山地迴答說:“盧遜!”


    此話一出,吳壅及在場的黃天幫弟子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吳壅又開口問展遊:“哼,盧遜。展大俠可知道盧遜是什麽人嗎?”展遊說:“當然知道,他是官府的人。”吳壅又生氣地問:“那展大俠可知道我們現如今被官府所包圍?”展遊迴答說:“當然知道,不過關我什麽事?”吳壅生氣地站了起來,指著展遊說:“展遊,你別太過分了!”展遊絲毫不怕,對吳壅說:“吳幫主,你應該清楚,憑你們是打不過我的。”吳壅一聽,也覺得有道理,頓時冷靜了一些,然而盧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畢竟他現在是讓黃天幫唯一存活下去的希望。


    吳壅知道,就算是一幫人一起上,隻怕也不是展遊的對手。於是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對展遊說:“要、要我們放、放人也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展遊不屑地說:“吳壅,你覺得你有實力跟我談條件嗎?”吳壅聽了這話,一生氣,又立刻站了起來,指著展遊罵著說:“你他娘的,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跟你拚了,一起上!”說完,吳壅率先出手,一個大鵬展翅,直撲向展遊,和展遊交起了手來。其餘眾人也都一擁而上。


    寧隨見這麽多人一擁而上,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了,於是施展輕功,逃到了外邊。沒想到外邊也有數十名黃天幫弟子在,見到寧隨瞬間一擁而上。寧隨隻得和他們纏鬥了起來。


    寧隨瞅準時機,奪過了一名黃天幫弟子手中的長劍,揮舞了起來,瞬間逼退了數名黃天幫弟子。就在這時,小腹又隱隱作痛了起來。寧隨知道是與那名老者交戰時所受的傷發作了。寧隨於是立刻深吸一口氣,提起內力,縱身一躍,跳到了屋頂上,在屋跳來跳去,越跳越遠。


    就在這時,寧隨突然腳下一空,摔了下來,摔得自己好不疼痛,再加上先前後長老的那一拳,直接讓寧隨疼痛難忍,暈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寧隨聽得有人邊拍邊叫著自己的名字。寧隨急忙睜開了眼睛,發現麵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盧遜。寧隨立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盧太守”。


    盧遜見到寧隨,也是十分地歡喜,問:“寧小兄弟,你怎麽在這裏?”寧隨迴答說:“我啊,是受薑老先生所托,特意來救你的。”盧遜聽了,疑惑了一會兒,先是自言自語地說:“薑老先生?”立刻恍然大悟,對寧隨問:“莫非是薑將軍。”寧隨撫摸著受傷的地方,點了點頭說:“那可不就是他嘛。”說完,看了一下四周,見自己身處一片茅草屋裏。寧隨抬頭看了看屋頂,見屋頂也是用茅草鋪成的,邊上還破了一個大洞。此外,寧隨又見這茅草屋頂各處都沒有支柱支撐著,想來剛才自己所踩之處所鋪的茅草過於薄,承受不住自己的體重,因此才讓自己踩空,摔了下來。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也不能這麽快地找到盧遜。


    當下盧遜聽說是薑維派寧隨來救自己,大喜,麵向了成都方向,單膝下跪,向薑維道謝。寧隨走過去一把拉起了盧遜說:“行了,意思一下就行了,現在趕時間,快跟我走。”說完,環顧四周,發現門在左邊,便拉著盧遜一腳往門中間一踢,沒想到卻踢得自己腳掌隱隱發痛發麻。盧遜在一旁連忙解釋說:“小兄弟,這門是鐵做的,外邊上了鎖,你這樣子踢是沒有用,踢不開的。”寧隨一邊揉著自己的腳掌,一邊對著盧遜指責說:“你怎麽不早說啊?”盧遜無辜地迴答說:“你也沒問啊。”寧隨聽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隻好不再提這個話茬。寧隨繼續環顧四周,心想著該如何帶盧遜離開。寧隨看向屋頂上的大洞,又想:“要是有條繩子的話倒是能夠從上邊離開。”但是現在附近一條繩子也沒有,加上寧隨也不清楚黃天幫的道路情況,很顯然這個法子是行不通的。寧隨又看向了牆壁,緊緊地盯了一會兒牆壁,突然走上前去敲了幾下,發現是泥土牆,不禁大喜,脫口而出說:“有法子了。”隨即站在一麵牆前,並叫盧遜退到一邊。接著,寧隨運起內力,匯聚於雙掌上。突然,一聲吼叫,雙掌拍出,擊向牆壁。隻見一大塊牆壁應聲而倒,然後寧隨便拉著盧遜走了出來。這時一個人影落在了二人麵前,不是別人,正是展遊。


    盧遜見了展遊,十分害怕。寧隨連忙安慰說是自己人。盧遜這才放了心。瞧了一會兒展遊,心想:“奇怪,好像在哪見過。”原來那天盧遜聽從了陸展的話,領兵討伐黃天幫時,展遊曾出其不意,將陸展踢飛,然後緊跟而去。盧遜當時並沒有看得太清楚展遊的臉,因此盧遜再次見到展遊時,便覺得有些麵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還以為是自己多心。而展遊當時則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陸展的身上,對於盧遜根本就沒有瞧上一眼,因此壓根就不知道盧遜。看著盧遜望著自己,有些不樂意地問:“怎麽了,有事嗎?”盧遜試探性地說:“那個,這位俠士,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展遊毫不思索地迴答說沒有。盧遜也就沒有再說了。


    寧隨在中間,互相介紹起了雙方來。接著又問展遊黃天幫的人怎樣了。展遊迴答說都已經被他得打趴下了。之後,展遊和寧隨便護送著盧遜下了山。


    官府見盧遜已經下了山,沒有後顧之憂,便立即殺上了山,剿滅了黃天幫。之後,盧遜因討伐黃天幫失敗,被送往成都治罪。好在薑維從中周旋,盧遜才得以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盧遜最後被朝廷貶到了漢中。


    卻說寧隨和展遊完成了薑維交代的事情後,一路無話,連夜返迴了成都。迴到了成都,展遊第一件事就是向薑維要解藥。沒想到薑維卻迴答說:“之前給你吃的那顆藥丸就是解藥,後麵那些話隻是我隨口說的。”展遊聽了,感覺自己像是被戲耍了,十分地生氣,然而薑維實力在自己之上,隻好忍氣吞聲了下來。接著對薑維說:“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剛準備要走,不料卻被薑維叫住問:“你現在是要迴展家莊嗎?”展遊“哼”了一聲迴答說:“我憑什麽告訴你。”薑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展遊說:“不管你現在迴不迴去,我希望你迴去的時候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爹。”展遊接過了信,迴答說:“沒問題。”說完,就離開了。


    展遊走出了薑府,迴想起了入蜀以來的種種事情,隻覺得處處受挫,心中五味雜陳,不禁心想:“我再待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了,還是迴去好好磨練自己,等下次入蜀時再挑戰寧直和那個姓陸的吧,”迴過頭來看了看薑府,“還有你,姓薑的,下次見麵我一定要打敗你。”說著,又拿出了展忠給的那張陸展的畫像,又想:“找了這麽久都找不到這個人,一點消息也沒有,想來是已經不再人世了,或者是爹的那個朋友看錯了人,總之我是盡力了。”接著,收起了畫像,離開了。


    寧隨留在了薑府裏,整天無所事事的,每天見到薑維就問什麽時候北伐。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一長,薑維終於是被他吵得不耐煩,對寧隨說:“寧小兄弟,你安靜點,別整天嘰嘰喳喳的,我已經說過了,隻要我成功北伐了,我會放了你爹和陸展的。明白了嗎?”寧隨隻好不再多問。


    寧隨迴到薑維給自己準備的房間裏麵,心想:“唉再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不過說也奇怪,為何這些日子我找遍了薑府上上下下,怎麽都沒有找到關押爹和管家的地方?”原來那天寧隨被蒙著眼睛,因此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從薑府換到了句扶,所以一直都以為寧直和陸展是關押在薑府裏邊。


    就這樣,寧隨整天胡思亂想,苦苦等待,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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