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均有代價。


    他選擇一往無前時,她便打定了退迴跟前的一畝三分地,不打擾,不糾纏便好。


    麵染蒼白,披散著一頭青絲的男子正斜倚著鋪著一層精致長墊的貴妃榻上,端著一盞白瓷描柳杯,手指一點一頓,隔著渺渺白煙,俊眉舒展,細細墜入了那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的窗外春雨裏。


    低頭品上一口,那過分白皙多的臉色似染上一縷紅霞,偏頭看了屋內的小廝一眼,“尋兒今兒可有外出?”


    樂君彌前些日子忙於為昭陽侯府擴大開支和帶上外甥出門交際,卻不料在前日那個同樣下著細雨的日子裏,意外感染了風寒,這幾日都不得不在屋裏將養著。


    而樂尋,更因為他的精神、體力皆不濟,便隻能自個兒玩兒去了。


    瞧著窗外的雨絲忽然湧入窗沿,更加清晰的泥土氣息也步入屋內。


    “迴主君,”


    小廝立馬往前幾步,將臂彎處挎著的薄披風貼心地為男子披上,而後快速走過去將窗子闔上少許,生怕主子的病情再起一絲不安的變化。


    男子淡淡蹙眉,此刻不大舒心的五官卻有了一絲詭異的變態美:“尋兒就仗著我疼他,一旦沒人管,就自由得像一隻沒有腳的小鳥般。”


    小廝瞧著他便是一笑:“尋公子自是曉得您對他是十分疼惜的,年紀還小,也就愛往外跑罷了。”


    樂君彌微微頷首,伸手攏了攏身上披風,話題一轉,似不經意問道:“侯爺呢?也外出了嗎?”


    自他生病以來,每日都沉迷煉丹不可自拔的遺扇可是每日都會過來慰問慰問,外加陪著用午膳的。


    今兒倒是不見了人影。


    雖然不妨礙他按時用膳,但也該象征性地問上一句。


    畢竟,他們可是大眾眼裏“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模範“恩愛”夫妻呢!


    小廝了然一笑,上前接過茶杯,打趣道:


    “奴就知道主子您肯定得問,先前您還在午休時,諾一護衛來了一趟,


    說侯爺今兒工作尚未完成,就無法陪您用餐了,


    但是還仔細叮囑奴要好好照顧您進食用藥呢!”


    雖然之前侯爺每次都是不請而來,主子也沒表現得過於驚喜什麽的,但這做夫妻的,在意的本就是分分秒秒、朝朝暮暮。


    這不,才一個上午,便記掛得不行了!


    沒有反駁小廝的話,樂君彌悠悠瞥了一眼窗外,道:“關了吧。”


    小廝二話不說,即刻執行。


    樂君彌此時所處的正是二人共用的茶室,門口一如往前大開著,穩坐室內便能瞧見仆人百態。


    自從因為身體原因渾身都不得勁兒後,樂正君平日最歡喜的,便是慵懶地坐於茶室一角,看著剛煉丹結束的昭陽侯,立馬被這邊陲的大小官員們用商討交流會事宜為由,給絆住了腳,鎖住了嘴。


    饒是這女子平日嘴上功夫多麽利索,仍不得不遭受她最不喜的庶務煩擾,每當那時那刻,便瞧得他周身通暢,頓時吃藥也沒得皺眉了。


    別看昭陽侯正君整日言笑晏晏,待人接物甚是溫和的,卻在喝藥這方麵,吃的苦頭不謂不大。


    沒辦法,清雋舒朗的美男子極為怕苦,無論是味覺上的苦,還是生活上的苦,通通都抗拒異常,隻是除了父母和姐姐外無人知曉。


    此次,卻因為寵愛的外甥吃了些苦頭,本就無奈之舉,偏他又愛在書房內當著某人的麵吩咐自己的小廝四處買買買,那苦藥又當著她的麵給端上來,整得他隻能麵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要不是看某人拚命煩得有苦說不得,他險些得將藥碗一摔而裂了。


    門外有小廝意外對上男子疑惑的眼,恭敬行禮後便止住了腿。


    “等等!”貼身小廝瞬間明白他的意圖,便把門外捧著衣服的人帶了進來。


    “見過主君,不知主君有何吩咐?”


    小廝十分驚訝,為何隻負責浣洗衣物的自己會忽然被這府裏的男主人給注意上了。


    內心可謂是誠惶誠恐。


    樂君彌示意他稍微走近,看了他手上的東西一眼,“這可是侯爺新做的春裝?”


    雖名為新裝,其實也不過是一模一樣的橙邊白袍而已,唯一的區別,便是按照季節變換,來增減衣物的厚度。


    小廝麵露錯愕,很快便囁囁答道:“迴主君,真是如此。”


    “行啦,你將衣裳放下吧,本主君帶迴臥室即可。”一旁的貼身小廝即刻上前接過衣物。


    小廝雖滿懷疑問,卻並沒多言,瞧主人沒別的吩咐便俯身退下了。


    樂君彌勾起清淺的笑顏,慢悠悠起身,對著隨從道:“迴吧,派人到偏院提上繡盒。”


    偏院是他平日獨自一人愛待的房間坐在地,其他貼身玩意兒,都放那兒,而樂尋正居於那處。


    “喏。”至於迴哪裏?當然是夫妻共眠之地唄!


    身後跟著的小廝彎下的眉眼甚是愉悅:按照這進度,也許這府裏很快就能添上小主子呐!


    真是個適合和小夥伴分享的好消息!


    *


    早上便約上小夥伴們大逛特逛的樂尋,剛結束了一輪行程,便被這意外的春雨打亂了行程。


    一行樣貌氣質十分出眾的男子隻好找了個茶樓歇歇腳,避避雨。


    當幾名風姿各異的男子一同踏進茶樓那一刻,無數驚豔的目光尾隨而來。


    紅的如一團烈火,藍的如明湛的蒼穹,粉的如喜人的花兒,灰的如靜止的水墨畫。


    “嘶!”倒吸氣聲接踵而至。


    端的是看得人眼花繚亂,大飽眼福。


    看官們的嘰嘰喳喳由此起。


    原先坐著的一座文人雅士狀的女子更是膽大又隱晦地打量起幾人來。


    嘴上嘀咕著:“那藍衣公子長得太沒了吧,沒想到這邊陲也有如此美人啊!”


    “姐姐有所不知,這位正是那映月樓的鎮店之寶啊!”


    “紅衣的也不錯,要是能近距離接觸就好了!”


    “灰的也不錯,冷冷的,看著就讓人有想征服的欲·望!”......


    薑思遠和樂尋都蹙著眉對望一眼。


    果然還是不改拒絕無霜陶碧跟著


    一行四人都不由得有些敗興。


    薑思遠的小弟眨巴著大眼,懵懂道:“我也生的很好看啊,為什麽大家都沒誇我呢?”


    其餘三人:你才十二!如此幼齒,敢當眾說出來的就是變態!


    扶月瞧見有人在拿他的身份做筏子,便有些歉意地對著四人道:“各位哥哥。弟弟,要不扶月先走一步?”


    三人連忙攔著,轉過頭惡狠狠地等著一眾貪·色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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