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羨慕
賢妻限時購：州長，請秒殺 作者：吾乃女漢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不過定北大將軍，早就是我禦賜的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了，那麽朕今日，便賜你平月候之爵位如何？”
易帝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隻是眾人隻是麵上波濤洶湧，嘴上卻不說反對之詞。畢竟當初誰也不看好蘇氏父子此舉，而今人家真的做到了，封候也在情理之中，而群臣羨慕也好，嫉妒也好，都選擇不開口最為好。
老將軍麵色如常，朗聲迴複：“謝皇上！”蘇乾心中對此早已有數，所以亦未表現出十分欣喜的模樣。他如此淡定，倒讓那些個嫉妒他的人心中直冒酸水，暗罵他假正經、蘇乾哪裏會不明白別人的想法，隻不過，他隻是稍稍拿眼一橫那些個有想法的大臣，對方便感覺如兩道利刃刺目而來，紛紛垂下眼，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易帝嘉獎了蘇乾，便拿眼去看蘇博文，隻一眼，他心中便大大的讚賞了一番。果然生得夠俊俏，怪不得有許多重臣幾次三番的來求賜婚了。這蘇博文雖然是易帝親封的將軍，但實際上隻見過一迴，而且隻是匆匆一瞥，斷不如今日看得真切。
“果然虎父無犬子，伏漠將軍氣勢果然與老侯爺一般啊！”易帝剛封的侯爺，旨還未下，便先叫上了，這易帝倒是很會攏絡人心。蘇乾嘿嘿一笑，欣然接受，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他一直是很自豪的，雖然長子已故多年，他仍舊常掛於嘴上。“不過，這伏漠將軍倒是生得比老候爺要英俊多了”一個老一個少，當然是沒法子比長相的的，不過，易帝意在標榜蘇博文的外表俊朗，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不但不會點破，隨聲附便的臣子也還不少。
蘇博文也不理會眾人嘴臉，隻是也同蘇乾一般笑著接受易帝的稱讚。
“聽說此次收複烏月，伏漠將軍首當其衝，居首功。朕想了許久，便將南將帥印交付你如何？”如果說剛才一說，群臣中是在心中有點意見的話，那麽這一說，便是麵上也不想再忍了
“什麽?南軍？那豈不是大半的兵權都到他蘇家手上了”有人驚歎道
“不可啊”有人反對道
“皇上真大方啊！”有人明讚暗諷道
這些話，平時裏也就會在麽底下說說，這麽當麵群起而反對之的場麵，還真是少見的。蘇博文一彎嘴角，心中暗想：裝不下去了麽？著急了麽？
“皇上，臣。”靜，非常的靜，剛才還喧囂的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都屏住了住生怕聽漏掉了這一句足以讓他們氣喘上幾天的迴答。
“臣肯請皇上收迴成命，南軍主帥一職，臣不能接受”
靜，比上一次更加的安靜，群臣都張大了嘴，瞪著眼直勾勾的看著蘇博文，像是看一個怪胎一般。沒有人認為他會拒絕，更沒有人相信他真的就這麽拒絕了南軍的主帥一職。
“愛卿莫不是還嫌這賞賜不夠豐厚？”易帝也很是詫異蘇博文的反應，因為如果這南北軍都歸於他蘇家的話，已經等同於易國的半壁江山了，要是他蘇博文的胃口比這還大的話，易帝倒是要更加小心防範他蘇家的野心了。
“皇上，臣並不是嫌這賞賜太薄，反是覺著太厚，臣受不起。”蘇博文聽易帝口氣不佳，也不驚慌，解釋道：“臣，資曆尚淺，烏月一戰，實則皇上福澤庇佑，方可大勝而歸。如若皇上真的要賞賜微臣，那麽，但請皇上將北軍交於臣手，臣一定不付皇上所托”蘇博文這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朝堂，便像是炸開了鍋。群臣交頭接耳，你言我語，好不熱鬧。
“北軍？我是不是聽錯了？”有人懷疑
“北軍本就是他蘇家在執掌，何來交付？”有人不解
“這。難不成？他是想自己掌北軍。由平月候來接南軍。聰明啊。”有人猜測
“高啊，南北兩軍雖然實力相當，但南軍由他掌定不會有人服氣，要是由平月候來接手，怕是沒有人敢說什麽的。”有人恍然大悟。
聽著這些個毫無根據的推斷，蘇博文心裏真覺得群臣很是無聊，覺得惡心，但又不好表現在臉上，隻是臉色又冷竣了幾分。而易帝聽蘇博文這麽一說，臉色倒了沒剛才那麽難看了，隻是微笑著看他，說道：“這北軍可是候爺在掌管。你要北軍？”易帝一邊說話，一邊看向蘇乾的臉。
“臣，願放手”蘇乾此時一抱拳，樂嗬嗬的說道
“哦？”易帝一挑眉眼，若有所悟的看著蘇氏父子
“臣，年事以高，四年前那一重創更令臣苦不堪言，而今，臣已得這平月候的封號，此生足矣，臣，願就此告老，還望皇上成全。”蘇乾滿麵紅光，仿佛十分的喜歡這平月候的封號，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更是話語裏都透著喜氣。認人十分相信，他對此確實很滿足了。
易帝聞聽此言，倒是嚇了一大跳，他本就無意交出南軍，此一言確實是試探他蘇家父子兩人的心意。如今，蘇博文的迴答已算是滿意。但是這蘇乾要告老，他還真沒有想到的，不由得，思緒百轉千迴，麵色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平月候，你何老之有？”
蘇乾哈哈一笑：“皇上說笑了，老臣六十有三，已過花甲之年，如今北軍是能交於文兒之手，老臣也就放心了，該迴家享享清福了。”
這些話雖然是戲言，但確實是蘇乾心中真正的想法。易帝聽後，抬手一指蘇家父子兩人：“你二人，可是早就商量好的事？”
“皇上聖明”
“皇上聖明”
“想好了？”易帝再次不確定的問，蘇乾雖然是一猛將，便也確實老了。如今他的兒子已有青出於淩更勝於淩的趨勢，放他迴家養老也無不可，更何況將府本就在盛京，實在需要用他之時，一旨聖令也不怕他不從。這麽想著，易帝心中也有了定論，隻是，他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他們的想法
“請皇上成全”
“請皇上成全”
又是異口同聲，十分確定的語氣，易帝很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兩位愛卿心意已決，朕允你便是。”易帝說完，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其實中心受用得很，這樣的結果雖然不是他事先所設想的，但是也達到了他的目的。南軍，北軍，如若真的交給他蘇氏父子的話，那真的。太不安全了。
步出宮門的同時，父子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三天前月下的對話。
“爹，這次迴京，您有何打算？”蘇博文舉壺給蘇乾斟酒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來一句話。蘇乾半抬了一下頭，斜睨了他一眼，沒有答腔。
蘇博文見蘇乾不理他，他也不在意，放下手中酒壺後，便隨手撕下一大塊雞腿肉放進嘴裏大嚼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很享受的點頭。蘇乾看他那呆兒郎當的樣子，完全的沒有了伏漠將軍的影子，隻是用無法苟同的眼神，看著他搖搖頭後，一仰脖子一杯酒便下了肚。
“好酒哇~~~~~”
蘇博文趁蘇乾喝得過癮的時候，又追問了一下父親的打算，沒想到那蘇乾卻丟給他一句沒打算，便自顧自的喝自己的酒去了、蘇博文一轉眼珠子，嘻嘻笑道：“原來您沒打算呐？那孩兒我就不客氣咯，進京後，您就好好迴家享清福去。至於您的北軍，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你小子早就算計好的吧？還裝模做樣的來找我商量？”一聽蘇博文的話，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來詢問意見的，他隻是來告訴你一聲算是給你個麵子而已。蘇乾說完便又灌了一杯下肚，再一次的大讚好酒。蘇博文心道：那可是陣年的花雕，當然好酒了。可是費了他不少功夫才弄到的。
“嗯，是計劃好的，我還計劃好您以後就當個清閑的候爺，在家陪陪娘親，賞賞花，聽聽戲什麽的?多好的日子啊~~~~”一隻雞腿啃罷，蘇博文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伸手取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蘇乾第三杯酒才至唇邊，聽到那狂小子的話，不由得停了手，啐道：“候爺？你又知道你老子要封候啦？”說罷，看了看手裏的酒，還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大杯，喝完還咂了咂嘴。
“唔，，，，，果真好酒啊”蘇博文不理會蘇乾的反問，也灌了一大杯
見蘇博文不知什麽時候也喝了一大杯，蘇乾叫了起來：“拿來，這可是陳年的花雕，像你這般牛飲的。”蘇乾搶過酒壺，一副很可惜的樣子。見老父親護酒的模樣，蘇博文不由好笑，自己牛飲就可以，還不許別人牛飲，這是什麽道理。
“爹，您可真小氣，您不說那酒是我幫您弄來的？”
“你還知道我是你親爹呐？還巴巴的來要我的北軍？”蘇乾此時不知自己也失了將軍的威儀，就像一個要糖吃的老頭子。
“那北軍給了我，不也還是您的麽？這點小事您還計較啊？”蘇博文的口氣，好像那北軍不過是與他剛才吃過的雞腿一般普通的事物，氣得蘇乾吹胡子瞪眼的。
“您就裝吧，知父莫如子。”子字剛出口，下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額頭就吃到了一個爆栗，不消說，肯定就是蘇乾的傑作了，蘇博文不是躲不過那一下，隻是不願意躲開而已。
“是知子莫如父，哪有你這般反過來用的？”
蘇博文捂著額頭，笑嘻嘻的：“意思不一樣嘛，爹”
“臭小子，你再說一樣試試？”蘇乾憤而起了身，蘇博文彈跳了起來，慌忙按下激動的父親：“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消消氣，”服侍老爺子重新坐下後，蘇博文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吃菜，吃菜，都涼了”
“又想轉移話題是吧？”老爺子還在岔岔不平
“那言歸正傳，你剛也說了，知子莫如父。你這麽說，就算是答應了啊。”蘇博文見老爺子又自己進了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啥，你想這麽就把我給套進去？你老子我是這麽好打發的？”
蘇博文在蘇乾身邊坐了下來，又給他倒了一大杯：“那您不都當候爺了麽？”
“皇上可還沒封呢？你說的可不算”
“那您的意思是，皇上封了您候爺，你就同意把北軍交給我？”蘇乾聽得這話沒有做聲，算是默認。就像他說的話一樣，知子莫如父，他早就知道蘇博文的打算，也知道他的做法是對的，隻是，北軍隨了他這麽些年，還真是有些舍不得的。
“那孩兒在此，謝爹成全”蘇博文語氣一變，又恢複了伏漠將軍的那副正經模樣。蘇乾見他變相之訊速，一時之間，反倒愣在那裏，末了，突然間怪叫道：“這小子咋一點也不像我呢？”
蘇氏父子倆心中都很清楚一個事實，這一仗與以往任何一場都要來得更有份量。也正因為如此，這榮耀已非一般的賞賜可以服人心，順人意。
但，如若蘇家得賞太多，榮寵太盛，易帝又怎麽可能放心？蘇家武將出身，最能顯示其威風的便是兵權，隻是，功高震主，曆來便不是什麽好事情。
蘇乾嘴上不認，心裏卻跟明鏡似的，這一次迴京，這等卓功，易帝為表心意，封他個候爺當當該是不成什麽大問題，而如果不出他所料，易帝定是會拿南軍兵權來試探他們的忠心程度。蘇乾深知官做得越大，就越要學會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會有得，既然要得到一些東西，那麽就得舍下另外一些東西。
所以，他們才會在那大殿之中，唱了那一場雙簧。
南軍的兵權固然很是吸引人，可是，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要那權有何用？蘇乾與蘇博文都不是那種貪權念貴的個性，他們之所以為易國出生入死，隻為一個義字。如果讓他們選擇的話，他們倒寧可易國永無戰亂，所以，南軍的兵權，實在是不足以讓蘇氏爺子動搖的。
不動搖是一迴事，接收了就會是另一迴事了
南北兩軍，是易國最主力的兩個軍隊。北軍一直是蘇乾在執掌大權。麵南軍的統帥卻一直不明朗，總會時不時的換一個人來當當，最後，皇上終於算是肯放了權，交給了蘇乾的舊部，卓風執掌南帥印。沒有人理解易帝的想法，隻知道這南軍的主帥，不是什麽好當的。但是，即便如此，南軍這塊大肥肉不是有不少人垂涎的，所以，那卓風當年為了得到這南帥印，與蘇乾鬧得十分的不娛快。
這一次，易帝主動交出南軍於蘇博文，他不答應收便好，如若是收了，那麽蘇家在易帝眼中，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就成了一個眼中盯，肉中刺，那就是不撥不快了。蘇博文看清了這背後陰暗的一麵，所以才會在三天前，先與父親商議迴京後的動向。而今日，蘇博文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沒有一個皇帝喜歡有本事的臣子，哪怕你真的很忠心，也會讓他感到害怕，害怕到不行。
忙了一整天，午飯也顧不上吃，隻為了準備好這個晚宴，隻不想這蘇氏父子早等不到，晚等不迴。這不，婆婆已經在大門口張望了三四迴了。
“莫不是，這晚飯也在宮裏用了？”天色漸晚，婆婆也漸漸顯出些許不耐。這句話像是推測，卻更像是在埋怨。我站在婆婆身後沒有迴答，這話我也實在沒辦法迴答她，我隻是命人將飯菜再熱上一遍。
“不等了，嫣過來吃飯吧，你也餓了”婆婆終於是失去了耐心，招唿我吃飯，我看得出婆婆臉色不好，估計是因為太失望了。
我是真的餓了，可是，婆婆的樣子也真是夠讓人覺得傷心的，於是我出聲安慰道：“婆婆，要不再等等兩位將軍。我看差不多要迴了呢”
婆婆看了看門外，再看了看桌上的菜，若有所思的說：“不用了，要迴早該迴了，不等了，坐下吃吧。”我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所以還堅持著不肯坐下：“婆婆。”話未及說完，婆婆已出聲阻止。我見婆婆是真的不想等了，便乖巧的坐了下來。
婆婆人是坐下來了，不過手中玉筷遲遲不肯落下，臉上也罩了一層寒霜。我雖然肚子餓到不行，也還是忍住沒有先動手。就這麽又過了一陣，婆婆歎息一聲，還是放下了手中玉筷。我此時望著桌上的美味，考慮著是不是不要顧忌什麽禮儀先吃幾口再說，不過，我終於還是沒那麽做。此時，門外傳來幾聲爽朗大笑，婆婆眼睛一亮，起身向門外奔去。
看樣子是迴來了啊，我馬上放下手中舉了許久的玉筷，也迎了出去。
“娘，娘，我迴來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過，這蘇博文的聲音還真是好聽，很清透，還略帶點撒嬌的感覺。很難想象這伏漠將軍竟然會像一個孩子一樣對母親撒嬌呢。
“將軍，文兒，可是迴來了。一定累壞了吧？”婆婆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那蘇博文越過蘇乾的身子，搶先來到婆婆跟前，舉起袖子就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娘，睢你，這多好的日子啊，哭什麽呐？”
“是，是，高興，我就是太高興了”婆婆來迴看著眼前的兩人，突然間想到什麽，才問道：“將軍，你們可是在宮裏用過晚飯了？”
正題啊，正題，終於說到正題了。我心中如是想。
“夫人不會是沒有準備我們的飯吧？”蘇乾於是提高了啜門兒大聲問道
婆婆破涕為笑，嬌嗔道“怎麽可能，早就備好了，怕你們吃過了，所以。”
“娘，這飯當然是家裏的香啊！”蘇博文一副討好的嘴臉，還故意的擠眉弄眼的，逗得婆婆開心不已。婆婆一手拉上一個人:“那正好，我們也還沒吃呢？快，快，將軍，文兒這一桌子全是給你們準備的好菜，要全部都吃完才行”婆婆越說越開心，要不是她話語裏還能聽出個“我們”。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忘記掉我的存在了，不過，婆婆也是不易，我見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團了園，我心中也還是歡喜的。便也不出聲，隻是跟隨便在他們身後，看他們坐定了，我才慢慢的坐下來。
蘇博文坐下後，也不客氣，先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含湖不清的說道：“娘，我想起來了，您以後啊，這將軍就不要再叫了，得改叫候爺了”一聽這話，婆婆的眉眼都笑開了花：“真的嗎？將軍，喔，不不不，真的是候爺了嗎？”蘇乾也不做聲，隻是嘿嘿的笑，算做是默認了
他們倒是重逢了喜，相聚了悅，可憐的我快要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再得在一邊裝乖巧。我此時很是後悔剛才裝斯文沒有先吃上幾口飯菜墊肚子。不過，看了們聊得越來越開心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發現不了我的，不如。
想到這裏，我便悄悄拿起了玉筷，夾住了一塊酸辣黃瓜就往嘴裏送。我口味重，不喜歡吃太清淡的東西，但是也不知道這兩父子的口味如何，所以，這菜色裏也重也有淡。也讓他們吃的時候，有些選擇的餘地。我自己吃東西的話，當然還是挑自己合口的先吃了。
“你是誰？”
聞言抬頭，正好撞進一汪深潭裏，蘇博文手中玉筷的方向，正好指向我的鼻子。我急忙吞下口中黃瓜。撚起絲帕擦了擦嘴角，才微笑著迴道：“嫣見過候爺，見過將軍”
他果然還是沒有認出我來，當年，我見他時，是那幅淩聽的模樣，而現在坐在他麵前的淩嫣，早已梳起遮麵流海。
雖然，那日的清風吹拂起我的發，讓他瞥見了我的容顏一角，可畢竟那隻是驚鴻一瞥，時隔多年，他認不出我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認不出來正好，要認出來了，怕是又會像當初一樣，問我是何居心，這麽巧合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如何答他。
“你是誰？”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人所問，隻不過，換了一種口氣，連那好聽的溫潤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淩厲了。我有些奇怪他的口氣，不過，我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他難道不知道將軍府多了我這麽一號人？不過，這也說不過去啊，我名義上是他的大嫂，雖然有名無實吧，公公婆婆也不至於不知會他一聲吧？
“妾身是將軍的大嫂”我好脾氣的告訴他，臉上依然掛著笑。他不認得我，可我卻是認得他的，隻因為，他那好聽的聲音，還有驚人天人的長相，教我想不記得也難。
“大嫂？”蘇博文手中的玉筷始終沒有改變方向，我雖覺得不太滿意，但是也不好說什麽。此刻他正轉頭看向公公和婆婆，大約是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婆婆幹笑兩聲，接道：“文兒，這位是你大哥已過門的妻子，名喚淩嫣。算起來，你倆還真是頭一迴見麵呢，不過，這事幾年前娘不是寫信告之了麽？”
易帝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隻是眾人隻是麵上波濤洶湧，嘴上卻不說反對之詞。畢竟當初誰也不看好蘇氏父子此舉，而今人家真的做到了，封候也在情理之中，而群臣羨慕也好，嫉妒也好，都選擇不開口最為好。
老將軍麵色如常，朗聲迴複：“謝皇上！”蘇乾心中對此早已有數，所以亦未表現出十分欣喜的模樣。他如此淡定，倒讓那些個嫉妒他的人心中直冒酸水，暗罵他假正經、蘇乾哪裏會不明白別人的想法，隻不過，他隻是稍稍拿眼一橫那些個有想法的大臣，對方便感覺如兩道利刃刺目而來，紛紛垂下眼，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易帝嘉獎了蘇乾，便拿眼去看蘇博文，隻一眼，他心中便大大的讚賞了一番。果然生得夠俊俏，怪不得有許多重臣幾次三番的來求賜婚了。這蘇博文雖然是易帝親封的將軍，但實際上隻見過一迴，而且隻是匆匆一瞥，斷不如今日看得真切。
“果然虎父無犬子，伏漠將軍氣勢果然與老侯爺一般啊！”易帝剛封的侯爺，旨還未下，便先叫上了，這易帝倒是很會攏絡人心。蘇乾嘿嘿一笑，欣然接受，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他一直是很自豪的，雖然長子已故多年，他仍舊常掛於嘴上。“不過，這伏漠將軍倒是生得比老候爺要英俊多了”一個老一個少，當然是沒法子比長相的的，不過，易帝意在標榜蘇博文的外表俊朗，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不但不會點破，隨聲附便的臣子也還不少。
蘇博文也不理會眾人嘴臉，隻是也同蘇乾一般笑著接受易帝的稱讚。
“聽說此次收複烏月，伏漠將軍首當其衝，居首功。朕想了許久，便將南將帥印交付你如何？”如果說剛才一說，群臣中是在心中有點意見的話，那麽這一說，便是麵上也不想再忍了
“什麽?南軍？那豈不是大半的兵權都到他蘇家手上了”有人驚歎道
“不可啊”有人反對道
“皇上真大方啊！”有人明讚暗諷道
這些話，平時裏也就會在麽底下說說，這麽當麵群起而反對之的場麵，還真是少見的。蘇博文一彎嘴角，心中暗想：裝不下去了麽？著急了麽？
“皇上，臣。”靜，非常的靜，剛才還喧囂的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都屏住了住生怕聽漏掉了這一句足以讓他們氣喘上幾天的迴答。
“臣肯請皇上收迴成命，南軍主帥一職，臣不能接受”
靜，比上一次更加的安靜，群臣都張大了嘴，瞪著眼直勾勾的看著蘇博文，像是看一個怪胎一般。沒有人認為他會拒絕，更沒有人相信他真的就這麽拒絕了南軍的主帥一職。
“愛卿莫不是還嫌這賞賜不夠豐厚？”易帝也很是詫異蘇博文的反應，因為如果這南北軍都歸於他蘇家的話，已經等同於易國的半壁江山了，要是他蘇博文的胃口比這還大的話，易帝倒是要更加小心防範他蘇家的野心了。
“皇上，臣並不是嫌這賞賜太薄，反是覺著太厚，臣受不起。”蘇博文聽易帝口氣不佳，也不驚慌，解釋道：“臣，資曆尚淺，烏月一戰，實則皇上福澤庇佑，方可大勝而歸。如若皇上真的要賞賜微臣，那麽，但請皇上將北軍交於臣手，臣一定不付皇上所托”蘇博文這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朝堂，便像是炸開了鍋。群臣交頭接耳，你言我語，好不熱鬧。
“北軍？我是不是聽錯了？”有人懷疑
“北軍本就是他蘇家在執掌，何來交付？”有人不解
“這。難不成？他是想自己掌北軍。由平月候來接南軍。聰明啊。”有人猜測
“高啊，南北兩軍雖然實力相當，但南軍由他掌定不會有人服氣，要是由平月候來接手，怕是沒有人敢說什麽的。”有人恍然大悟。
聽著這些個毫無根據的推斷，蘇博文心裏真覺得群臣很是無聊，覺得惡心，但又不好表現在臉上，隻是臉色又冷竣了幾分。而易帝聽蘇博文這麽一說，臉色倒了沒剛才那麽難看了，隻是微笑著看他，說道：“這北軍可是候爺在掌管。你要北軍？”易帝一邊說話，一邊看向蘇乾的臉。
“臣，願放手”蘇乾此時一抱拳，樂嗬嗬的說道
“哦？”易帝一挑眉眼，若有所悟的看著蘇氏父子
“臣，年事以高，四年前那一重創更令臣苦不堪言，而今，臣已得這平月候的封號，此生足矣，臣，願就此告老，還望皇上成全。”蘇乾滿麵紅光，仿佛十分的喜歡這平月候的封號，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更是話語裏都透著喜氣。認人十分相信，他對此確實很滿足了。
易帝聞聽此言，倒是嚇了一大跳，他本就無意交出南軍，此一言確實是試探他蘇家父子兩人的心意。如今，蘇博文的迴答已算是滿意。但是這蘇乾要告老，他還真沒有想到的，不由得，思緒百轉千迴，麵色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平月候，你何老之有？”
蘇乾哈哈一笑：“皇上說笑了，老臣六十有三，已過花甲之年，如今北軍是能交於文兒之手，老臣也就放心了，該迴家享享清福了。”
這些話雖然是戲言，但確實是蘇乾心中真正的想法。易帝聽後，抬手一指蘇家父子兩人：“你二人，可是早就商量好的事？”
“皇上聖明”
“皇上聖明”
“想好了？”易帝再次不確定的問，蘇乾雖然是一猛將，便也確實老了。如今他的兒子已有青出於淩更勝於淩的趨勢，放他迴家養老也無不可，更何況將府本就在盛京，實在需要用他之時，一旨聖令也不怕他不從。這麽想著，易帝心中也有了定論，隻是，他還是想再確定一下他們的想法
“請皇上成全”
“請皇上成全”
又是異口同聲，十分確定的語氣，易帝很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兩位愛卿心意已決，朕允你便是。”易帝說完，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其實中心受用得很，這樣的結果雖然不是他事先所設想的，但是也達到了他的目的。南軍，北軍，如若真的交給他蘇氏父子的話，那真的。太不安全了。
步出宮門的同時，父子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三天前月下的對話。
“爹，這次迴京，您有何打算？”蘇博文舉壺給蘇乾斟酒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來一句話。蘇乾半抬了一下頭，斜睨了他一眼，沒有答腔。
蘇博文見蘇乾不理他，他也不在意，放下手中酒壺後，便隨手撕下一大塊雞腿肉放進嘴裏大嚼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很享受的點頭。蘇乾看他那呆兒郎當的樣子，完全的沒有了伏漠將軍的影子，隻是用無法苟同的眼神，看著他搖搖頭後，一仰脖子一杯酒便下了肚。
“好酒哇~~~~~”
蘇博文趁蘇乾喝得過癮的時候，又追問了一下父親的打算，沒想到那蘇乾卻丟給他一句沒打算，便自顧自的喝自己的酒去了、蘇博文一轉眼珠子，嘻嘻笑道：“原來您沒打算呐？那孩兒我就不客氣咯，進京後，您就好好迴家享清福去。至於您的北軍，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你小子早就算計好的吧？還裝模做樣的來找我商量？”一聽蘇博文的話，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來詢問意見的，他隻是來告訴你一聲算是給你個麵子而已。蘇乾說完便又灌了一杯下肚，再一次的大讚好酒。蘇博文心道：那可是陣年的花雕，當然好酒了。可是費了他不少功夫才弄到的。
“嗯，是計劃好的，我還計劃好您以後就當個清閑的候爺，在家陪陪娘親，賞賞花，聽聽戲什麽的?多好的日子啊~~~~”一隻雞腿啃罷，蘇博文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伸手取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蘇乾第三杯酒才至唇邊，聽到那狂小子的話，不由得停了手，啐道：“候爺？你又知道你老子要封候啦？”說罷，看了看手裏的酒，還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大杯，喝完還咂了咂嘴。
“唔，，，，，果真好酒啊”蘇博文不理會蘇乾的反問，也灌了一大杯
見蘇博文不知什麽時候也喝了一大杯，蘇乾叫了起來：“拿來，這可是陳年的花雕，像你這般牛飲的。”蘇乾搶過酒壺，一副很可惜的樣子。見老父親護酒的模樣，蘇博文不由好笑，自己牛飲就可以，還不許別人牛飲，這是什麽道理。
“爹，您可真小氣，您不說那酒是我幫您弄來的？”
“你還知道我是你親爹呐？還巴巴的來要我的北軍？”蘇乾此時不知自己也失了將軍的威儀，就像一個要糖吃的老頭子。
“那北軍給了我，不也還是您的麽？這點小事您還計較啊？”蘇博文的口氣，好像那北軍不過是與他剛才吃過的雞腿一般普通的事物，氣得蘇乾吹胡子瞪眼的。
“您就裝吧，知父莫如子。”子字剛出口，下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額頭就吃到了一個爆栗，不消說，肯定就是蘇乾的傑作了，蘇博文不是躲不過那一下，隻是不願意躲開而已。
“是知子莫如父，哪有你這般反過來用的？”
蘇博文捂著額頭，笑嘻嘻的：“意思不一樣嘛，爹”
“臭小子，你再說一樣試試？”蘇乾憤而起了身，蘇博文彈跳了起來，慌忙按下激動的父親：“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消消氣，”服侍老爺子重新坐下後，蘇博文指了指桌上的酒菜。“吃菜，吃菜，都涼了”
“又想轉移話題是吧？”老爺子還在岔岔不平
“那言歸正傳，你剛也說了，知子莫如父。你這麽說，就算是答應了啊。”蘇博文見老爺子又自己進了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啥，你想這麽就把我給套進去？你老子我是這麽好打發的？”
蘇博文在蘇乾身邊坐了下來，又給他倒了一大杯：“那您不都當候爺了麽？”
“皇上可還沒封呢？你說的可不算”
“那您的意思是，皇上封了您候爺，你就同意把北軍交給我？”蘇乾聽得這話沒有做聲，算是默認。就像他說的話一樣，知子莫如父，他早就知道蘇博文的打算，也知道他的做法是對的，隻是，北軍隨了他這麽些年，還真是有些舍不得的。
“那孩兒在此，謝爹成全”蘇博文語氣一變，又恢複了伏漠將軍的那副正經模樣。蘇乾見他變相之訊速，一時之間，反倒愣在那裏，末了，突然間怪叫道：“這小子咋一點也不像我呢？”
蘇氏父子倆心中都很清楚一個事實，這一仗與以往任何一場都要來得更有份量。也正因為如此，這榮耀已非一般的賞賜可以服人心，順人意。
但，如若蘇家得賞太多，榮寵太盛，易帝又怎麽可能放心？蘇家武將出身，最能顯示其威風的便是兵權，隻是，功高震主，曆來便不是什麽好事情。
蘇乾嘴上不認，心裏卻跟明鏡似的，這一次迴京，這等卓功，易帝為表心意，封他個候爺當當該是不成什麽大問題，而如果不出他所料，易帝定是會拿南軍兵權來試探他們的忠心程度。蘇乾深知官做得越大，就越要學會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會有得，既然要得到一些東西，那麽就得舍下另外一些東西。
所以，他們才會在那大殿之中，唱了那一場雙簧。
南軍的兵權固然很是吸引人，可是，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要那權有何用？蘇乾與蘇博文都不是那種貪權念貴的個性，他們之所以為易國出生入死，隻為一個義字。如果讓他們選擇的話，他們倒寧可易國永無戰亂，所以，南軍的兵權，實在是不足以讓蘇氏爺子動搖的。
不動搖是一迴事，接收了就會是另一迴事了
南北兩軍，是易國最主力的兩個軍隊。北軍一直是蘇乾在執掌大權。麵南軍的統帥卻一直不明朗，總會時不時的換一個人來當當，最後，皇上終於算是肯放了權，交給了蘇乾的舊部，卓風執掌南帥印。沒有人理解易帝的想法，隻知道這南軍的主帥，不是什麽好當的。但是，即便如此，南軍這塊大肥肉不是有不少人垂涎的，所以，那卓風當年為了得到這南帥印，與蘇乾鬧得十分的不娛快。
這一次，易帝主動交出南軍於蘇博文，他不答應收便好，如若是收了，那麽蘇家在易帝眼中，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就成了一個眼中盯，肉中刺，那就是不撥不快了。蘇博文看清了這背後陰暗的一麵，所以才會在三天前，先與父親商議迴京後的動向。而今日，蘇博文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沒有一個皇帝喜歡有本事的臣子，哪怕你真的很忠心，也會讓他感到害怕，害怕到不行。
忙了一整天，午飯也顧不上吃，隻為了準備好這個晚宴，隻不想這蘇氏父子早等不到，晚等不迴。這不，婆婆已經在大門口張望了三四迴了。
“莫不是，這晚飯也在宮裏用了？”天色漸晚，婆婆也漸漸顯出些許不耐。這句話像是推測，卻更像是在埋怨。我站在婆婆身後沒有迴答，這話我也實在沒辦法迴答她，我隻是命人將飯菜再熱上一遍。
“不等了，嫣過來吃飯吧，你也餓了”婆婆終於是失去了耐心，招唿我吃飯，我看得出婆婆臉色不好，估計是因為太失望了。
我是真的餓了，可是，婆婆的樣子也真是夠讓人覺得傷心的，於是我出聲安慰道：“婆婆，要不再等等兩位將軍。我看差不多要迴了呢”
婆婆看了看門外，再看了看桌上的菜，若有所思的說：“不用了，要迴早該迴了，不等了，坐下吃吧。”我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所以還堅持著不肯坐下：“婆婆。”話未及說完，婆婆已出聲阻止。我見婆婆是真的不想等了，便乖巧的坐了下來。
婆婆人是坐下來了，不過手中玉筷遲遲不肯落下，臉上也罩了一層寒霜。我雖然肚子餓到不行，也還是忍住沒有先動手。就這麽又過了一陣，婆婆歎息一聲，還是放下了手中玉筷。我此時望著桌上的美味，考慮著是不是不要顧忌什麽禮儀先吃幾口再說，不過，我終於還是沒那麽做。此時，門外傳來幾聲爽朗大笑，婆婆眼睛一亮，起身向門外奔去。
看樣子是迴來了啊，我馬上放下手中舉了許久的玉筷，也迎了出去。
“娘，娘，我迴來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不過，這蘇博文的聲音還真是好聽，很清透，還略帶點撒嬌的感覺。很難想象這伏漠將軍竟然會像一個孩子一樣對母親撒嬌呢。
“將軍，文兒，可是迴來了。一定累壞了吧？”婆婆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那蘇博文越過蘇乾的身子，搶先來到婆婆跟前，舉起袖子就幫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娘，睢你，這多好的日子啊，哭什麽呐？”
“是，是，高興，我就是太高興了”婆婆來迴看著眼前的兩人，突然間想到什麽，才問道：“將軍，你們可是在宮裏用過晚飯了？”
正題啊，正題，終於說到正題了。我心中如是想。
“夫人不會是沒有準備我們的飯吧？”蘇乾於是提高了啜門兒大聲問道
婆婆破涕為笑，嬌嗔道“怎麽可能，早就備好了，怕你們吃過了，所以。”
“娘，這飯當然是家裏的香啊！”蘇博文一副討好的嘴臉，還故意的擠眉弄眼的，逗得婆婆開心不已。婆婆一手拉上一個人:“那正好，我們也還沒吃呢？快，快，將軍，文兒這一桌子全是給你們準備的好菜，要全部都吃完才行”婆婆越說越開心，要不是她話語裏還能聽出個“我們”。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忘記掉我的存在了，不過，婆婆也是不易，我見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團了園，我心中也還是歡喜的。便也不出聲，隻是跟隨便在他們身後，看他們坐定了，我才慢慢的坐下來。
蘇博文坐下後，也不客氣，先夾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一邊吃一邊含湖不清的說道：“娘，我想起來了，您以後啊，這將軍就不要再叫了，得改叫候爺了”一聽這話，婆婆的眉眼都笑開了花：“真的嗎？將軍，喔，不不不，真的是候爺了嗎？”蘇乾也不做聲，隻是嘿嘿的笑，算做是默認了
他們倒是重逢了喜，相聚了悅，可憐的我快要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再得在一邊裝乖巧。我此時很是後悔剛才裝斯文沒有先吃上幾口飯菜墊肚子。不過，看了們聊得越來越開心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發現不了我的，不如。
想到這裏，我便悄悄拿起了玉筷，夾住了一塊酸辣黃瓜就往嘴裏送。我口味重，不喜歡吃太清淡的東西，但是也不知道這兩父子的口味如何，所以，這菜色裏也重也有淡。也讓他們吃的時候，有些選擇的餘地。我自己吃東西的話，當然還是挑自己合口的先吃了。
“你是誰？”
聞言抬頭，正好撞進一汪深潭裏，蘇博文手中玉筷的方向，正好指向我的鼻子。我急忙吞下口中黃瓜。撚起絲帕擦了擦嘴角，才微笑著迴道：“嫣見過候爺，見過將軍”
他果然還是沒有認出我來，當年，我見他時，是那幅淩聽的模樣，而現在坐在他麵前的淩嫣，早已梳起遮麵流海。
雖然，那日的清風吹拂起我的發，讓他瞥見了我的容顏一角，可畢竟那隻是驚鴻一瞥，時隔多年，他認不出我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認不出來正好，要認出來了，怕是又會像當初一樣，問我是何居心，這麽巧合的事，我還真不知道如何答他。
“你是誰？”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人所問，隻不過，換了一種口氣，連那好聽的溫潤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淩厲了。我有些奇怪他的口氣，不過，我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他難道不知道將軍府多了我這麽一號人？不過，這也說不過去啊，我名義上是他的大嫂，雖然有名無實吧，公公婆婆也不至於不知會他一聲吧？
“妾身是將軍的大嫂”我好脾氣的告訴他，臉上依然掛著笑。他不認得我，可我卻是認得他的，隻因為，他那好聽的聲音，還有驚人天人的長相，教我想不記得也難。
“大嫂？”蘇博文手中的玉筷始終沒有改變方向，我雖覺得不太滿意，但是也不好說什麽。此刻他正轉頭看向公公和婆婆，大約是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婆婆幹笑兩聲，接道：“文兒，這位是你大哥已過門的妻子，名喚淩嫣。算起來，你倆還真是頭一迴見麵呢，不過，這事幾年前娘不是寫信告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