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小區外已經沒有狗仔天天蹲著打牌開黑了,莯茶和顏笙卻都不想再搬家。


    那個高級住宅小區的安保係統不比之前的差,除了房子小點沒什麽缺點,足夠兩人一塊兒生活,這段時間莯茶在外,顏笙結束工作迴來,繼續琢磨裝飾,爭取把冷冰冰的樣板房改造成溫暖的小家。


    莯茶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她沒有告訴顏笙迴來的確切時間,進屋開燈,家裏靜悄悄的,卻已經煥然一新。


    屋內燈光柔和,漸次驅散一室寂靜的黑暗,地上是柔軟的純羊毛地毯,沙發布換成了溫暖的橘色,柔軟的抱枕七零八落,牆上隨便買來的裝飾畫被替換成顏笙以前的油畫作品,屋內多了不少生機勃勃的綠植。


    莯茶微微怔愣,輕輕關上門,把大衣掛到衣帽架上,換上鞋往樓上走。靠樓梯的那片牆刷成了淡藍色,從下至上,已經掛滿了一牆的相框。


    一路看去,基本都是顏笙光明正大地偷拍的,還有徐臨手裏才有的她小時候的照片,兩人的合照也有不少,還有莯茶拍的那些構圖神奇、畫麵模糊的照片,掛出來頗為破壞氣氛。


    莯茶撫了撫那張殺青後的合照,不由笑了起來,盯了片刻,恍然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顏笙正倚在樓梯扶手旁,含笑看著她:“歡迎迴家。”


    話畢,張開雙臂,衝她眨了眨眼。


    莯茶頓了頓,三兩步跑過去,一頭撞進他的懷裏。


    隔天一早,顏媽媽就打電話過來,催著兩人去楓紅灣居,家裏在準備年夜飯。


    徐臨居然被顏明昭說動了,帶著另一個家屬——盛總,也來顏家過年。


    多年生意場上照麵,大家也算相熟,顏爸爸雖然早就知道,看到盛總跟徐臨一塊兒出現時,一張直男臉還是忍不住皺起來,被顏媽媽狠狠捅了捅,才收斂起來。


    老太太年紀越大越看得開,心懷開闊,隻樂嗬嗬的:“熱鬧點好,熱鬧點好。”


    莯茶去了趟廚房,收到大廚之一顏笙投喂的鹵雞腿,叼著走出來,低頭就見顏小萌仰頭看著她。


    莯茶:“……”


    莯茶思考片刻,又進屋去,趁著其他兩個幫忙的廚師不注意,啄了顏笙一口,為顏小萌換到了另一隻雞腿。


    倆人湊在一塊兒啃著,笑眯眯地你問我答。


    顏豆豆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度,絲毫不被家裏的熱鬧氣息撼動,淡定地拿著份報紙在看。


    徐臨跟顏明昭許久不見,到前花園裏說話去了,盛總胸襟開闊,不跟顏小笙那般愛吃醋,隨他去了,和顏爸爸聊了幾句,話匣子打開,開始分析最近的股市行情。


    隻有被扔到廚房裏跟著做年夜飯的顏笙不太滿意,時不時冒出腦袋,見顏小萌裝乖賣傻地黏著莯茶,臉一下黑了,拿著帕子擦擦手,走出來問:“寒假作業寫完了?”


    顏小萌冷嗤:“早就寫完了。”


    “巧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顏魔頭微微一笑,“你的新年禮物是五公斤作業冊,都放你屋裏了,既然作業寫完了,就去解決那些吧。”


    顏小萌:“……”


    顏小萌又要咬人了。


    風雲變幻隻在瞬間,顏豆豆放下報紙,緩緩開口:“年夜飯準備好了?”


    顏笙咳了聲,安靜縮迴廚房。


    顏小萌的笑容還來不及綻開,顏豆豆又轉向他,冷漠地下命令:“上去寫作文。”


    顏小萌:“……”


    顏小萌沒膽子在大姐麵前蹦躂,哭喪著臉上了樓。


    莯茶安靜看戲,默默啃完雞腿。


    那邊盛總和顏爸爸的話題忽然歪到了廚藝方麵,說著說著,幹脆擼起袖子,將廚房裏另外兩位廚師擠出來,三個大老爺們一起準備年夜飯。顏媽媽趕緊上去給廚師結了工資,客氣地把人送走了。


    莯茶剛想溜去樓上玩玩顏小萌,就被從前院迴來的徐臨叫過去,和顏明昭麵對麵坐著。望著顏導曬得焦黑的一張臉,莯茶幾度啟唇,很想問問那部不靠譜的電影可不可以撤檔。


    顏明昭滿麵笑容:“小茶,我給你和顏笙準備了個新年禮物。”


    莯茶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顏明昭:“賀歲檔,《良緣今朝》,春節上映!開不開心?”


    莯茶:“……”


    莯茶:“…………”


    莯茶露出個虛偽的笑容:“開心,謝謝顏叔叔。”


    顏明昭非常缺心眼兒地嘿嘿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跟我客氣什麽?咱都是一家人了。哎,想不到你們會在一起,當年打得那麽兇……不過那時顏笙老跟我叨叨你,嘿,這小屁孩,早就看上你家歲歲了。”


    徐臨自從接受莯茶和顏笙在一起後,心境更上一層樓,也不惱,反而不仗義地憋著笑,肩膀抖動了下,勉強肅容:“也沒那麽意外,畢竟他倆當年那樣都可以看對眼。”


    莯茶:“……”


    臨媽,你變了。


    年夜飯準備得豐盛,盛總帶來幾瓶珍藏的好酒,顏爸爸也去酒窖拿來幾壇酒,給年輕輩們嚐嚐。莯茶和顏笙拍了年夜飯照片,一起發到微博,收獲一堆“哇”。


    顏小萌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喝了杯酒,麵上紅霞頓生,開始七葷八素,典型一杯就倒,今晚是不能再鬧騰什麽了。


    顏笙好笑地給他喂了點解酒湯,把他抱上樓歇著。


    長輩們紛紛掏出準備好的紅包,連顏豆豆也有份。


    發完紅包,顏媽媽陪著老太太去佛堂,盛洵和徐臨走去了前花園,顏家兄弟倆坐在一塊兒說事,莯茶準備和顏笙開溜,顏豆豆忽然走過來,遞來她個紅包,掃了顏笙一眼,麵如霜雪,含著警告。


    莯茶懵然地接過紅包:“……謝謝大姐。”


    顏豆豆矜持頷首,抱著自己的書上樓去了。


    莯茶沉思片刻:“這就是你說的大紅包?”


    顏笙笑著點頭:“我猜裏麵是張支票。”


    莯茶:“…………”


    顏笙:“市中心一套房。”


    莯茶:“我真想知道你用什麽威脅了大姐。”


    顏笙摟著她往後院走,悠悠道:“沒有威脅,這是大姐主動給的封口費。”


    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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