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媛對趙淵一貫是畏懼有加的,無端也不會來觀雲居求見,更何況是在趙淵正要出門上朝的當口。


    趙淵亦覺得奇怪,可他一貫不喜女子入這觀雲居,隻冷聲吩咐道:“問她有何事。”


    沈青棠正動作生疏地給他扣上玉革帶,小手在腰間動來動去,惹得他眸色深了幾分。


    “爺好生冷情,崔姐姐這時候來,定是有要事,您也不見人家一麵。”


    她抬起一對水潤的眸子,軟軟地橫了他一眼。


    “動作快些,要誤時辰了。”他麵無表情,伸手撥了撥她垂在鬢邊的發絲,果見她麵頰羞紅。


    哼,想著撩撥他,她那點道行還差得遠呢。


    沈青棠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逗弄她,惱得伸手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叫您使壞。”


    趙淵唿吸一滯,隻覺腰腹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叫他脊背都忍不住繃緊了三分。


    晨起時本就是最不耐撩撥的時候,偏生這小娘子還對他的敏感、處動手……


    沈青棠亦察覺到了玉指捏著的那處肌肉變得僵硬,抬頭一瞧,趙淵的鷹眸中氤氳著深沉的風暴,似要將她卷進去吞吃殆盡才肯善罷甘休。


    她驚了一驚,連忙將手收迴,規規矩矩地退開一步:“扣好了……爺上朝去罷……”


    “沒規矩的東西。”他平息了下心尖的躁動,狠狠瞪了她一眼,伸手取了外袍披上。


    誰家通房丫鬟敢上手掐家裏的爺們兒?


    崔媛情知沈青棠便在裏頭伺候著趙淵晨起,可她沒想到趙淵竟不肯叫她進屋去說話。


    連沈青棠那個小賤蹄子都能進去,為何她進不得?


    主母的尊嚴不允許她這般低三下四,同一個奴才般立在院門外稟事。


    “本夫人有急事,必須要見爺。”她咬了咬牙,便帶著梅香往裏闖。


    不成想一柄凜冽的寒鋒橫在了她身前寸許處——是收院子的暗衛出手了。


    虧得金影攔得及時,才沒叫人將崔媛錯手殺了。


    “大少夫人,您瞧……爺這院子,一貫是不能胡亂闖的……”金影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除了香雪閣的那位沈娘子,旁人進來都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崔媛瞧見那刀鋒,膝蓋便軟成了麵條,虧得有梅香扶著,才不至於癱倒在地。


    這是第二迴了,她在觀雲居被人這般拔刀相向。


    趙淵,你好狠的心……


    可偏偏是這樣冷硬的心腸,允了沈青棠日日相伴,總偏愛著沈青棠。


    饒是哪個女人,都不會不恨被偏愛的那人。


    “本夫人有急事要迴江南省親,你同爺說一聲……”


    在可殺人見血的利器麵前,她服了軟,咽下心裏的不平和嫉恨。


    金影見她拿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寢屋的方向,好似要將那寢屋的窗扉盯出個洞似的,不由得脊背一寒。


    本來省親這事,換了別家的夫妻,隻消頭天晚上就寢時說好便可,不必這般巴巴地跑來郎君的院子裏求見。


    可誰叫趙淵和崔媛二人,夫妻情分是半點也無,陳年舊仇倒是有一樁。


    “屬下這便去稟報。”金影頷首,折迴寢屋中通報。


    屋子裏的沈青棠恰又尋了機會,正揪著趙淵的金魚袋不放:“爺便借玉奴玩一日嘛!”


    金影暗暗汗顏,小祖宗喔,這個東西可不是能拿來玩的……


    趙淵正黑著臉,伸手掰她的玉指:“胡鬧,入宮要驗魚符的!”


    沈青棠假意吃痛,紅了眼眶:“你弄疼我了!”


    趙淵麵上依舊不悅,卻鬆了手勁兒:“下朝迴來後借你玩一刻鍾。”


    金影暗暗咋舌,今兒連金魚符都能玩兒,明兒可不知拿著什麽玩兒呢。


    待聽得崔媛是要迴江南省親後,趙淵雖有些訝異,隨即便頷首同意了。


    沈青棠聽得崔媛是要迴江南,心下便明白,許是那崔二爺已將妓子弄迴了家裏,惹得崔二夫人亂了陣腳,這才急著召女兒迴去商量對策。


    “你可要隨她一塊兒迴鄉瞧一瞧?”趙淵瞧著沈青棠神色怔怔,以為她是想她娘親了,便問道。


    “雖有些不合規矩,念在你年歲小,倒也可以破一次例。”


    於妾室而言,能獲準迴娘家瞧上一眼,已是主君莫大的賞賜,偏他說得極雲淡風輕,仿佛隻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沈青棠迴神,莞爾一笑道:“多謝爺,不過玉奴的阿娘到底是借住在崔家,玉奴這樣迴去,倒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說罷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其實是她昨兒得了江南的消息,說是阿娘聽說通聞大師不在江南了,正收拾了包袱,帶著仆從四下尋找呢。


    她如今便是迴去了,也未必能見著阿娘。


    趙淵倒想岔了,以為是母女二人在崔二爺家畢竟是寄人籬下,恐怕日子過得不甚從容。


    “如此,爺命人捎帶送些補品去好了,左右太子爺那邊也要派人去江南的。”


    沈青棠聞言,立即便抱住了他的胳膊,麵上笑容甜軟:“多謝爺~”


    雖然吧,她有的是渠道往江南送東西,可趙淵既然有這份兒心,便也由他去好了。


    外頭的崔媛得了趙淵應允的消息,連忙命人收拾禮品和車馬去了。


    “也真是烏糟,父親都一把年紀了,竟還貪圖這種樂子……”崔媛一壁走著,一壁同梅香抱怨道。


    崔二夫人派人快馬加鞭,從江南傳了信件來,說崔二爺不止讓那妓子有孕了,還想著要將人迎進門,順道把崔二夫人嫁妝裏的一間金玉鋪子討了去,專門用來討那妓子歡心。


    這一番操作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崔二夫人自是不樂意,將娘家的兄弟都叫來評理,和崔二爺鬧了好幾日了,氣得崔二爺要和離。


    崔二夫人本就不是真心要同崔二爺分開,不過是見不得那妓子霸占著自己的丈夫不放罷了。


    崔二爺將狠話一撂,她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崔媛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叫她迴去又能如何呢?


    那賤人已懷上了父親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母親可討不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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