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什麽借!就在這說!大不了你我化龍再打一架,反正我青海領地寸土不讓!”敖嶼劍指一指,燭龍朗聲說著:“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我不談粗鄙械鬥,我賠你三萬尾魚苗,今日之事,你莫提莫報,可不可以?爽快些。”敖嶼一驚,自己海裏橫豎加起來總共也就一萬條不到,這人張口就要給三倍之數,真是闊綽,又一時有些覺得受挫沒麵子:“魚苗當然要賠,但你別想就這麽把事情了了!”


    燭龍見他不依不饒,走近他兩步,低聲說著:“我妻子法力還不成熟,不小心辦了錯事,當真不是故意的,她孤弱不能自理,受不得驚擾,你隻要不匯報給塗蘭,不打擾我生活,我賠你六萬尾魚苗,日後繁殖開來,生靈倍數上升,使你這青海,享有地下四海之盛世,你可再選拔優質的蝦兵蟹將充填衛隊,我保你日後坐享洪福。”


    “好大的口氣,六萬尾的數量之大,你撈也要撈很久,而且撈來了還不保證能在我這鹹水存活,我必須...”敖嶼威風凜凜的吵著,燭龍撇嘴看著他:“你是敖湃家的誰呀。”敖嶼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何人!怎敢直唿我家尊長...”燭龍微微一笑:“看來是南海的不錯了,南海肥碩,寸寸是沃土,你沒有被分封在南海裏,而是這鹹水青海,我猜著,你應當不是受寵愛的孩子,我此時說給你六萬魚苗,就保證你六萬都能活,到時候,你青海治下有功,上麵會賞賜你的,我希望你識數,知道利弊,我賠得起,也願意幫助你,你能也幫幫我嗎?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我。”


    敖嶼目瞪口呆,想了想,實在是條件太豐厚了:“待會我會打撈死去的魚蝦,你必須在十日之內給我足量的魚苗,不然,等狐君來考察時發現青海化為死水,也就瞞不住了。”燭龍點點頭:“我一條一條捏給你,一天六千尾,各式各樣成雙成對的,利於繁育,稍後我打一盆你的鹹水,傍晚就迴來給你第一批。”


    捏給自己?敖嶼心裏泛起了嘀咕,龍王縱使能控水能促進動植物生長,卻無這創造魚群的能耐,唯是上古那條萬龍之祖,造化水族、魚類,豐填四海,體色為玄黑,若與方才那條比,隻是體型不一樣,不過來不及想其他的,敖嶼點頭答應了。


    燭龍一抱拳,直接用水法術汲取了一些青海的鹹海水,包裹成了一個圓球漂浮在身畔,對敖嶼一揖:“拜托了,千萬保密。”言罷,燭龍從沙灘上扶起姑射,開了一個傳送門便直接迴了家。


    “為什麽要他一定保密?”姑射拉著丈夫的袍袖:“我是不是壞人?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在這,我是妖怪嗎?”燭龍拿了個大盆將海水放下,迴手捏了捏妻子的小臉:“輪到我說你傻子了,你去照照鏡子,哪有你這麽可愛的妖怪,你是仙女,記住沒?是我心裏的女神。”姑射伏在他胸口:“那上哪裏去弄魚去?我幫你!”燭龍壞壞一笑:“魚,我得用這的海水一條一條的捏,才能保證迴去之後成活,一下午要弄六千條,很累人的,你給我找了這麽大的麻煩事情,晚上可是要乖乖的。”


    姑射低頭推開了他,臉頰紅紅的:“我幫你一起捏吧,不然肯定得通宵了。”燭龍一聽,仰頭大笑著:“顧得上顧得上,放心,虧誰都不會虧你。”


    “你看,捏成這個形狀,咱們先捏一千條這樣的,放在笸籮裏麵。”燭龍鏟了當地的紅土,拌上鹹海水,摶成泥膏,隨手揪了一個劑子,手把手教著姑射:“我還真不知道你捏的行不行,上古時,都是我一個人做這個活計,你捏一個,我吹一口氣試試,若可以,再忙活,若不行,你就歇著,或者給我做晚飯。”


    姑射學著模樣捏了出來,捧著給丈夫,燭龍把魚放在海水桶旁,吹了口氣,還真活了,便十分高興:“你看,仙女做出來的魚也是可以活的,來來來,一起捏,捏好了都放笸籮,待會我一笸籮統一來一口氣,這樣快。”


    姑射不如燭龍熟練,早晨出門遊玩,這會看著也快正午了,怕丈夫覺得饑餓,她捏了一會便放下了,也終於學會了做飯,簡簡單單的料理了幾個菜,熱了熱昨天燭龍烙的餅,照顧著丈夫吃好,下午才斂了衣裙坐在門檻,和丈夫一條一條的捏著。


    “金風,這必須手工捏嗎?蠟燭做個模子,再扣出來能用不?你不是說,前幾天夜市上的泥娃娃都是模子扣的嗎?”姑射迴憶起前天晚上去夜市的場景,問著丈夫,燭龍微微一笑:“我試過的,不可以,那樣的魚體態不靈動,注入生命力之後也活不久。”


    姑射點點頭,勤奮的很,學會做第二種魚的形狀了,和燭龍捏的很愉快,還說說笑笑的,倆人臉頰上都給彼此互相抹了貓胡子,到日落時差不多趕工了五千七百多條,大笸籮擺了滿院子,實在是覺得捏的眼都要花了,微微一笑看著妻子:“那龍王也不會一條一條數的,咱今天偷個懶吧,少給他兩百尾,別告訴龍王哦。”姑射想想覺得有些抱歉:“我弄死了他整個海洋的魚,我賠,一條不差!”燭龍拗不過她,也覺得她誠實率真,可看著天都黑了,有些犯懶勾唇一笑:“咱們明天補足吧,怎麽樣?”


    姑射站在傳送門往外遞,燭龍站在青海沙灘往手裏接,一口仙氣拂過,一笸籮便是五百條活魚,如下餃子一般的竄進的海水,不迴頭的遊走了,敖嶼就徘徊在海岸邊,清理著死魚,裝了滿滿的三大網,偏頭過來看著燭龍,像個監工一般。


    “你這一笸籮是多少尾?”敖嶼問著,燭龍心裏有些討厭他的精明,隨口說著:“五百尾,一十二個笸籮,今天的六千魚兒我補給你了,不信的話,下海去數數。”敖嶼哼了一聲:“行吧,我觀察一下死活,你說過保活,若有死魚,我...”燭龍沒管他,合上傳送門坐在沙灘歇了一會直接說道:“吹仙氣很累的,你旁邊的死魚應該還沒發臭,都解開網子,給我吃吧,省的扔在哪裏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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