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了露兒,我錯了。”燈燭搖曳,燭龍喝了一杯米酒,吃著盤中的紅燒兔丁,姑射卻埋頭在一邊趴著,也不理人,燭龍無奈:“我方才說要一起埋了這小灰兔,你又說不要浪費,讓我吃,我做熟了你又怨我。”姑射眼睫忽閃,低垂下來,默默的哭了,燭龍趕快停了筷子拉著她手,像哄小孩子一般:“別哭呀,我錯啦我錯啦,我不吃了,我去埋了它好不不,連同那塊兔子皮,一起埋了,小灰兔是你的朋友是不,我吃你的朋友是不對的。”


    姑射擦了擦淚,立起身退遠了些:“我是壞人,總有一天,我也會不小心把你也凍死的。”燭龍一歎息,微笑著上前去拉她手:“別這麽說,你剛迴來才七天,我以後陪著你,每天去練習控製法力,很快就能如意的。”姑射搖頭躲閃,楚楚可憐的瞧著燭龍:“萬一我傷害到你怎麽辦?我很喜歡你,讓我走吧,離你遠遠的。”燭龍心裏一暖,卻頷首瞧著她攬了攬:“我不怕,我以後每天帶你修煉,你既然心裏這麽喜歡我,自然不會舍得弄死我。”說罷,便也不吃晚飯不收拾飯桌了,將燈吹熄...


    若要練這冰霜法術,水是最好的工具了,燭龍開始帶著她在瀑布邊上練習,姑射的法術幾乎是拈手就來,可卻容易揮之不去,冰霜法術特殊,世上唯獨是泠泉、滕六兩人會用,可熟練過程卻不盡相同,泠泉是隨著長大,靈力漸漸增強,從小無師,慢慢才掌控得了,但現在的水平卻不怎麽能發揮實力,滕六屬於姑射的分身,法術盡數是姑射親傳,雖然法力弱些,卻招式更加靈巧。


    燭龍看著妻子這般粗暴的將瀑布凍上,又費力的幾乎跳腳般的才能化開,心裏有點想去請個“教師”迴來,但和泠泉說也不合適,她已真的嫁了白龍,她知道了,白龍便知道了,白龍是個老實孩子,如今效忠潛虹,已是水族的最高統帥,估計定會事事參詳,可若去請滕六,又總覺的雖然風險小,卻依舊容易有麻煩,便想著先等一等,讓姑射自己練練再說。


    姑射有人陪著練習心情不錯,但法術的控製還是比較剛猛,不過已經能做到收放了,還學會了用冰法術抓魚,逮到了就抱在懷裏玩,燭龍看她這好奇的樣子,琢磨著每天將她圈在家裏也似乎不妥,自己這樣和囚禁她沒個差別,迴憶從前,當年第一次帶她去西海的時候她就喜歡沙灘,玩心大發,便提出來帶她去海邊走走。


    “這邊叫青海,風浪不大,水量也不多,但海水的含鹽量很高,你看,沙灘略微有點硬,抓一把,裏麵會有鹽粒子。”燭龍換了一身黑綢直袍,戴了頂蓮冠,拉著妻子的手,廣袖拂雲,真是飄逸自在。


    青海水鹹,植被線退後的多,一般也沒什麽人過來,燭龍挽著妻子緩步走著,可姑射竟真的低頭抓了一把沙土,放在手心裏看,看裏麵有亮晶晶的顆粒,就捏了一點要嚐嚐,燭龍逗壞了,攜住她手:“你怎老吃這吃那的。”姑射抿嘴一笑,拍盡了沙子:“你說裏麵有鹽的,我沒見過!”燭龍覺得今天海風格外的有些大,將姑射的披帛給她圍了圍:“今天穿的這麽漂亮,咱們是來遊玩的。”


    姑射甜甜一笑:“那家裏吃的鹽是不是也從這海水裏來的?”燭龍點了點頭,拉著她緩步走到海邊,看著一個浪花退下去便疾步過去舀了一點海水:“呐,你嚐一口,海裏的海鹽炒菜不好吃,但是鹽漬東西很好。”姑射覺得拉著他手,沾了一點點海水嚐了嚐,還真是苦鹹,瞬間覺得很有趣,也想去捧一點水來,但一個浪就拍了上來,眼見著要弄濕了姑射的裙擺鞋子。


    “啊!”姑射叫了一聲,雙手一擋,整個青海瞬間冰封,冰麵之大,一眼望不到邊,燭龍趕快拽她迴來岸邊:“來,站在幹燥的地方,施法,將海化開吧,別怕,沒有危險的。”姑射雙掌探出試著要收,可麵對這般大的海麵有些慌張,試了兩次,隻化開了倆小水窪,一時急得不知所措。


    “別著急,我陪著你呢,之前你化開瀑布用的法術,加強一下,來,再試試。”姑射試了許久,得快小半個時辰,才轟然將冰法術撤去,青海恢複了波光粼粼,可海麵上,飄起了一層的死魚死蝦。


    “好啦好啦,化開就沒事。”燭龍拉著姑射往幹燥的地方站,正是此時,騰的一條紫龍冒出水麵:“嘚!大膽妖怪!竟敢作亂我仙境青海!看我不吃了你!”那紫龍的身形與泠泉潛虹差不離,但動作快如閃電,張口就衝著姑射燭龍來了,燭龍翻身化龍,揮手就是一爪,直接將紫龍按倒在了灘塗上:“放肆!好好說話不會嗎!我們不是故意的!”


    紫龍有些蒙,見對手是條黑龍,從沒見過這種色澤,隻在傳聞裏聽過,天下唯一,隻一條黑龍,便是水族的父,姑射也害怕了,捂著臉蹲在地上:“金風,金風!”燭龍化迴人形,瞪了那紫龍一眼,趕快跑去蹲下抱住妻子:“我在我在,你別害怕,我嚇著你了是不,不怕啊。”


    紫龍也翻身變迴人形,是個俊朗的武將模樣,穿著一身的鐵索鏈子甲,腳踏雲頭靴:“什麽叫不是故意的,我乃是本地的龍王敖嶼,你倆用了什麽妖術!我青海魚苗本就不豐,如今都死盡了!你得...”“我賠!我賠還不行嗎!你要多少魚苗我都給你!我們剛才是一時不小心才冰凍了你的領地,我給你道歉,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燭龍攬著姑射拍了拍,護著她,又起身指著那紫龍:“說,你要多少魚苗!”


    敖嶼一驚,打量著他,黑袍配白玉冠,是個富貴樣子,但心裏著實氣惱他剛才說話的態度:“我不管你是哪條河哪片海的,此地是青丘仙境,受狐君統治,我乃是戍衛青海的龍王,你私用法術毀壞海洋,此地鹽堿不毛,魚苗盡數是我培育的,生生不息與我作伴,你賠得起嗎!”燭龍歎息了一口氣:“借一步說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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