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和笑天的“婚禮”是方曄和趙家父子電話遙控定好的:4月30日在老家舉行儀式;當晚趕迴北京,5月1日在北京正式舉行新婚典禮。考慮到了兩個小主的脾氣,再就是蘭子“妊娠”初期,不易過於勞累,因此方曄一切安排妥當,兩位當事人操心的事情一律不提;除了笑天給十八萬的積蓄的事情:


    那是剛從老家商量好“結婚”事宜,返迴北京的飛機上:


    “爸,我們結婚不能讓你全部包辦,傳出去多難聽!我沒有多的,這裏有兩個卡,這個是我這兩年的,裏麵有十八萬;另外一個我是給曉蘭的,現在有孩子了,我總不能以後我兒子的‘奶粉錢’都要你出啊,多丟人!”笑天遞過來這張卡的時候,方液的鼻子一酸:兒子長大了,沒想到兒子的一張卡就讓他們覺得好生疏,馬上“你的”,“我的”分開了……“爸爸,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啃老了!”


    “拿著吧!有這份心就夠了,有孩子了你們也不容易!爸爸說過了:你們‘結婚’我來操辦,這是咱家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方曄直接拒絕了,他把目光移到了窗外,陷入了沉思……


    他身邊的女性發話了:“爸爸都說了是我們一家的事,你就不要操心啦!這後麵要忙碌了,你照顧好曉蘭就行了!爸媽以後需要時再問你們要!”說著,她靠在老公的肩上,戴上了眼罩……


    “嗨,還是有錢的好!我的稿酬拿到了五萬,一起給我爸,他二話不說就收下了!”蘭子感慨到:原來,她在春節迴家時,把自己這些年攢的稿費的那個卡給了父親,仁厚收起來了……


    “不要這樣說,我這裏的這個還給你!”笑天掏出卡的那一刻,蘭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天,北京花銷大,你們結婚我沒有多的給你們,這是曉蘭給的卡,本來說放我跟前我保管著,現在,我給你,你們拿著,別委屈了自己!”這是在他們上車的時候,仁厚把笑天叫到一邊去給的……


    蘭子瞬間眼睛濕潤了:“我爸怎麽這樣啊,讓我誤會他了!”


    “寶貝,沒事,你放心,有老公養你,不擔心!這些錢你收起來,咱們留著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給他們!”笑天寬大的臂膀,那是每一個女生向往的“安全感”,她靠在了他的臂彎裏,眼睛濕潤了——男人對女人的真情不是每天掛在嘴上的那句“寶貝,你真漂亮!”而是在某一刻給你那一句“我養你!”


    當下午散席以後,前來幫忙的街坊們,知道他們晚上要趕去北京,都來幫忙清掃慘劇了……正好,晚上九點多鍾,方曄托呂同誌包的三輛大巴載了有九十多個人,抵達了省城機場。方曄早已經聯係好的飛機在停機坪等候,就在客人們全部安全登機後,他們起程了——


    這個隊伍中,除了仁厚兩口子,其他的大多數親戚,包括蘭子的幾個“發小”也都是第一次坐飛機。不說其他的硬件,就這個排場,蘭子的小舅媽對著坐在身邊的兒子,不停地重複著那句話“好好讀書,長大了就跟你姐姐一樣,你看人家結婚多氣派!你也要讓我臉上有光……”她的兒子不停地點頭,說不出的自卑還是興奮的表情;其他的客人也都興奮地停不下來……笑天陪著蘭子和嶽母、小姨子、大舅哥一家坐在了“頭等艙”;坐在這個區域的還有笑天的外婆他們……兩個多小時的旅程,除了兩個主角以外,其它的人都沒有休息……


    “親家,這些客人我都安排好了酒店,我讓未未帶他們進去,你跟嫂子必須要迴家裏去住!”機場接親的四輛大巴車又一次到達了蘭子出閣的酒店門口,方曄邀請仁厚兩口子。本來他還在推辭中,曉彬說了句“爸爸你跟方叔一起迴去住吧!好歹看看曉蘭的家嘛!客人我來安排,你不用管了!”的話後,他們一起坐車走了……


    “媳婦,沒有你我睡不著!”在酒店門口,其他人都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方曄車子就在等笑天一個人,隻見他拉著蘭子的手,表現出的不忍分別的難受,非要跟著蘭子一起去酒店。


    “看你那點出息,幾個小時後不就見了嘛!娶到家這輩子都不分開!”葉華說了一句拉著遲梅上車了,“這倆人呀!笑天以前迴家裏來還陪我在客廳看電視,喜歡去院子裏玩……現在一迴家隻要曉蘭在,就在房間裏,叫都不出來……”葉華看似抱怨,實則愛充盈在麵部。


    “那是我閨女的福氣!這麽好的小夥子,他們好就好!”遲梅的謙虛讓葉華更是謙卑了:


    “哎呀,你家閨女好!曉蘭這孩子真沒得說!”兩親家母在一起寒暄開了,可車外麵……


    “天天,你也太沒麵了吧?快點迴去休息,人家誰結婚前一個晚上還跟媳婦住一起的?”當盧苗說出這句話後,笑天拉起蘭子直接向酒店大堂走去:


    “我呀!我就是跟我媳婦住一起的!在我媳婦跟前從來不要臉的!”一句話逗得大家樂了。


    “行了,就由著他吧!你看那倆人一直都黏在一起。再說了,明天早上他們不是四點多去化妝嗎?天天還要來接曉蘭,就不讓折騰了!讓他多睡一會!”曉彬一句話將自己的兒子抱到了母親的車上,“媽,讓寶寶晚上好好睡,明早上晚一點叫他!”說著,他們一行都進酒店了……


    酒店裏,早已經安排好的四十多間房子,客人們隨即兩兩住宿,也都一一入住了……


    仁厚兩口子隨著親家到了方家的豪宅,這別墅區讓仁厚有點不敢相信:看似低調的親家,這麽多金;他為人是那樣的和善……


    進到家裏,笑未帶著遲梅到了樓上最大的客房,她將孩子安頓好以後,便跟著他參觀了女兒的“新房”:


    他們的新房足有一百多平,裏麵的所有家具和裝飾都煥然一新!這是笑天他們離開後的那天早上,笑未晚一天迴老家,留在北京根據笑天給的示意圖,做了簡單的改裝。所有的新家具都是在經過了消毒;房間裏沒有任何的氣味……就在他們今天在老家舉行婚禮時,二位新人在“北大”的好基友十多個人,自己買的布置新房的物件,按照蘭子對於文化的要求,房間內有了濃濃的文化元素:


    你看那台燈上鐫刻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那座跟整個裝飾風格不太搭調的“浪琴”牌子的掛鍾上,也被鐫刻上了毛澤東的經典語錄——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當然,每一個物件都是他們這些高知識份子智慧的結晶,這些創意都來自一次蘭子跟著導師上課時的靈感,最後笑天傳達給他們的……


    進入酒店的笑天沒有理會跟在後麵的盧苗、穎子他們,直接擁著蘭子進入了電梯:盧苗原想著告訴蘭子一些注意的事項,沒想到他們出了電梯,直接進入了那間“圓夢套房”,門拉上了:


    “終於把你娶迴來了!”笑天說不出的興奮,如果不是蘭子妊娠有點體力不支,他肯定又要“欺負”她了……


    這個夜晚蘭子勻稱的唿吸一直想在耳邊;笑天則一眼不眨地望著她,那滿眼的寵溺好像都寫在了眼神裏……


    一個早上的抗爭,終於迎來了新郎緊張的時刻:從深圳趕來的肖浪一家、從上海趕來的雷彤一家、從天津趕來的艾姍兩口子、還有“辣麵”跟那個不好意思表白的對象也都來了;關穎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不用說早早來“新房”溜達了一圈,現在蘭子出閣的酒店裏陪著“新娘”;高中的同學、大學的同學,就蘭子的好基友來了有六七十個……


    “哎呦!愛死你了,怎麽能夠這麽美呢?你說‘方少’是走了什麽運哪!”“辣麵”趁著蘭子不注意,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討厭,我跟我家‘方少’說,你奪取了我的吻!”蘭子不會撒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一個聲音怎麽那麽的怪異,“你吻我?過來,‘出’還在嗎?給我!”她們倆打鬧著。


    “趙曉蘭,你真的美!如果我也能娶你這麽個媳婦,我死而無害!”蘭子記得她並沒有同誌遠在浙江的李偉,怎麽他也來了。蘭子在他這一聲後,突然臉紅了……


    “切,美的你,誰嫁給你,你駕崩了,人去當寡婦啊!德行!”也隻有“辣麵”敢懟他:原來,李偉“高考”的成績不太好,他出去打工了;但半年以後,他又一次迴到了高中,複習了半年時間,以499的成績考到了浙江一個好點的專業院校。縱使高中對蘭子還有點非分之想,就一個“高考”的成績,他的心徹底死了!這次,曉蘭結婚,是他聽同學們在qq上聊到了,在剛進的單位裏請了三天假跑來了:一來,是參加“婚禮”;二來呢,就當為“畢業”獎勵的北京履行了……


    “毒舌!小心沒人要你!”他們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掐開了……


    “姐妹們,據前台報告,‘方少’到樓下了!”這個是蘭子大學宿舍的王晨:她大學畢業進了天津的一所高校……至今,黃金單身!對她垂涎的男生不在少數,但她一個也沒有答應……她也是今天的伴娘之一!


    高知識分子的“婚禮”一般人玩不起,就光一個“叫門”都是什麽高級唯物辨證論……二十分鍾後,這些“迎親大軍”才進入房間……


    當伴郎們和其它人都在忙碌的時候,笑天在門口站定了,他呆呆地望著穿著潔白的婚紗,坐在床中央的“新娘”出神了……就這樣的姿勢保持了足足有五分鍾。


    “方笑天,允許你今天英語表白!讓我們覺得你是真正的‘專八’水平,新娘才可跟你走!”這個是蘭子“研究生”時的一個同學,女孩是北京本地人,高中在法國,本科在牛津大學;研究生迴國來,剛好跟蘭子同屆……倆人的關係僅限於學術,讓蘭子沒有想到的是,她來參加婚禮了,還提出相當“伴娘”,笑天由之前租了三套伴娘服,給增加到了六套……


    笑天對於女生的提議,沒有挪開目光,卻開始了:


    “ifiloveyou—


    notlikeclimbinglingxiaohua,showingoffwithyourhighbranches:


    ifiloveyou—


    neverlearntolovebirds,forthegreenshaderepeatmonotonoussongs;


    itisnotonlylikeaspringsource,butalsobringscoolfortallyearround;


    itisnotonlylikedangerouspeaks,increaseyourheight,setoffyourprestige。


    evendaylight。evenspringrain。no,thatsnotenough!


    imustbeakapoknearyou,standingwithyouastheimageofatree。


    roots,spedintheground,leaves,touchedintheclouds。


    everytimethewindblows,wegreeteachother,


    butnooneunderstandswhatweresaying。


    youhaveyourbrassbranches,likeasword,likeasword,likeahalberd,


    ihavemyredflower,likeaheavysigh,likeaheroictorch,


    wesharecoldwaves,windandthunder;wesharethemist,themist,therainbow,


    itslikeforeverapart,butforeverdependent,


    iloveyou,mng!”智者的世界裏,滿是感動的淚目。


    就在新郎官用舒婷的《致橡樹》向這一刻最美的公主表白時,其他的“迎親人馬”已經找好了所有要帶走的物品……


    就笑天的表現,大家也都知道蘭子有“身孕”,沒有太多的打鬧,程序繼續進行了……喝了“迎親茶”,拜別了嶽父嶽母,向著下一個幸福出發了……


    “howgentleistherain,thatfallssoftlyonthemeadow,birdshighaboveinthetrees,serenadetheflowerswiththeirmelodiesohohoh,seetherebeyondthehill,thebrightcolorsoftherainbow,somemagicfromabove,madethisdayforou,justtofallinlove!”當笑天唱著這首英文歌曲來到花亭,仁厚麵對對麵這個身材魁梧的七尺男兒,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一眼——對於女兒的培養他此刻覺得值了!女兒的人生是好樣的:那看不懂的新房裝飾,聽不懂的英語,明星一般的新郎官……當他的目光落在女兒臉上時,作為一個父親的驕傲突然間在心底升起……


    “爸,我願用我的一生來守護曉蘭,請您放心!”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笑天把捧花遞到了蘭子手裏,雙膝下跪在了仁厚的麵前,“爸爸,曉蘭是您的‘掌上明珠’,從今天開始她也是我的‘明珠’,我們一起愛她!感謝您給我的養了這麽優秀的伴侶!”


    仁厚第一次來到省城,第一次穿上了曉彬買的據說是三千多塊錢的西裝,第一次在這麽大的場合,有人把他捧得這麽高……他慌忙扶起了女婿,把女兒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不知道為什麽,他眼睛裏含著淚花,愛的交接儀式後,一種落寞伴他離開了花亭……


    “春風十裏,光陰十載,彼此守候的佳人!金玉良緣,今日百合,‘六’字吉利的伴郎伴娘團前來助興,一對新人的執子之手繼而相牽——幸福埋下了新的種子!”這是北京電視台的一個著名主持人,他是北大的“特約講師”,曾是蘭子的導師之一。就在最後一節課時,課堂內的話題是“老師幫助每一個學生完成一個心願!”陪同上課的笑天也就那麽一提,在他們“訂婚”後的第二天,老師來信了;此刻,台上的一對新人對於主持老師的到來,第一感觸就是“誠信”的可貴!“待嫁的年華,心底的契約,我們用愛的雙手迎接他們……‘紅毯’的價值不是因為它的顏色而絢麗,因為有了一對新人的到來,它的意義與眾不同!”首都媒體讓今天的婚禮添光添彩,經久不息的掌聲讓大家一同見證這一刻……


    “有幸今天來為一隊才子佳人‘證婚’,這是今年內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他們都是我們‘北大’萬千學子中的一員!”走上舞台“證婚”的是北大一位常務院長,他也是笑天的一門“公修課”的教授,“北大”以人文為契來感染人,“方笑天,男……趙曉蘭,女……於2006年3月8日正式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夫妻……”這一刻,有如大學四年,領取《畢業證》的那一刻;英勇行事,有如被授予獎章的那一刻……兩隻手將紅色的“本子”舉過了頭頂,不難發現,他們的眼中有淚花在閃耀:


    這一刻,笑天有種苦盡甘來的榮耀感;蘭子的心中亦是那樣的期待!


    台下來自老家的八十多位友人,一起參加城裏人的結婚典禮,那種激動不言而喻;然而他們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品質……


    這個婚禮的現場也許是受一對新人的要求,還是文化的影響,整體顯得有點拘謹!曉彬作為家人代表,上台致辭——這也許是他提前寫好的:


    “我的妹妹,我一生的守護!”別看曉彬和蘭子平時互掐互鬧,這聲音一發出,他給了妹妹一個愛的擁抱,換得了蘭子的眼角又一次濕潤了,“我們曾經相依相伴一起成長,我們是彼此最親的人……今天,看著記憶中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成為了今日的‘公主’,她的美不在我們的預料;她的涵養卻折射了我們的期望……愛會一脈永承,願在這個國家的大都市,能夠做一名合格的公民!用自己的綿薄之力為國家盡一份力;用自己的賢良淑德來營造你們家的溫度……懷著一顆感恩的心,與國、與社會、與恩師、與父母、與你的愛人……感恩萬物,你會飽嚐萬千!行走的旅途中,別忘了迴過頭來看看,你有家人,你有長兄!”曉彬的發言完全是蘭子喜歡的風格,他再一次給了妹妹一個擁抱;就在離開舞台的那一刻,他擁抱了她身邊的騎士:


    “好好愛我的妹妹,她受委屈了,我‘老白幹’等候你!”這一句讓笑天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的,沒有人知道這個大舅哥給妹夫的這句祝福是什麽,關穎跟身邊的老公來了來了句:


    “我結婚時也要曉彬哥給你來一句,效果怎麽樣?”


    “我看這個‘藥量’下的有點重!”門凱故意做拭汗狀……


    笑天的反應不但關穎他們看到了,至少會察言觀色的來賓都注意到了;笑天的幾個死黨更是歡唿了起來……


    “婚禮”的結尾,就如同影視劇裏的一般:領導講話、親人致辭、雙親上台……再一次輪到新人分享戀愛過程時,蘭子也許是站立時間太久,臉色發白,笑天看在眼裏,一句“我的承諾都在歌聲裏——你就是我的唯一……”哼唱幾句以後,這一流程便結束了!


    當十指相扣,兩枚熠熠發光的鑽戒共同灑光之時,二新人唇齒交融間,婚禮落下來帷幕!


    舞池中央伴郎伴娘們的互動……


    蘭子換上了敬酒服,跟著公公婆婆走了兩個圈以後,實在走不動了……由穎子和盧苗扶著迴酒店提供的婚房了……


    婚姻的今天雖然疲憊不堪,但人生的圓滿就是如此:他娶了想娶的人,她嫁了想嫁的人……


    婚姻的相配不單單是郎才女貌,更是精神的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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